这次的试验,发现小孩因为灯火的温热,睡得更甜,那么可以肯定这是寒证了。
前天的方子,并没有方向上的错误,用的是匀气散(陈皮桔梗炮姜砂仁炙甘草木香)加上蝉蜕,可惜的是,效果不理想。
徐元吉想来想去,问题还是应该出在药材质量。
蝉蛹,在清晨破壳而出,面对朝阳发出第一声啼鸣,这象征着从黑夜穿梭到黎明。夜啼在晚上叫,而蝉在白天叫,两者是相对的。因此用蝉蜕来调整阴阳,让生理机能回复平衡,从而达到治疗夜啼的目的。这听起来,跟天方夜谭似的,但这却是许多中医应用取类比象这个法则发现的,也是确切行之有效的经验,不能不说神奇。
这次采的药材质量非常好,徐元吉决定继续维持原来的方案不变,在这个基础上,又另行一法——敷脐疗法,用公丁香3粒,研成细末,米饭适量和匀,做成饼状,贴在顾戈的肚脐上,盖上药用棉花,再用布带包好。
处理好一切。
又按前天的方子,再抓了一遍药,这次用的是早上采的蝉蜕。
顾明理笑着接过药,付了诊金与药费。
日期:2014-06-25 22:20:00
3 喊惊
事情的发展却并未像徐元吉意料的那么顺利。
隔一天,顾氏夫妇又抱着小孩前来,说晚上小孩依然哭闹,连顾明理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青了起来。
这可苦恼!
徐元吉望着顾明理的额头,印堂是青中带黑。这种若隐若现的色泽,不是一般的人看得出来,只有望气经验非常丰富的中医才能分辨。
可是这回,不仅是徐元吉看出了异常,连小灵素也觉得不对劲,只有徐然还傻乎乎的忙这忙那,这次有一批五积散和防风通圣丸要他调配,正处在不亦乐乎的状态中。
顾氏夫妇脸上都是焦急的形色,基本上来到灵济医馆的患者,没有几个脸上不是焦急的,但一般都能在第二天就笑逐颜开。这次却是个是意外,在徐元吉的意料之外,从顾明理印堂上的青黑云气之中,他发现,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夜啼患者。
但问题出在哪呢?
徐元吉扶额冥思苦想。
这时,一品轩的那位身形精瘦的老板亲自送外卖过来,看到徐元吉的状况有点尴尬,就原地察言观色了一会儿,才走到台前开口道:“早餐给你们送过来了,承惠75。”
徐元吉抬起头,好像才发现陆老板进来似的说道:“这么快?平时不见你这么殷勤,怎么亲自送来?”
说完,看到对面三位,又问道:“顾先生,你们吃过早餐没?”
顾明理点点道:“草草吃过。”
徐元吉道:“那再吃一点吧,一品轩的云吞面是我们这里的一绝。小朋友的病,我看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估计得在这呆一上午,等我想到好法子再处理。”
完了也不待他们夫妻回话,又转向陆老板说道:“你再送两碗过来。”
陆老板想也没想,脱口道:“小孩呢?”还想多兜售一碗。
“还不会吃。”岳斐斐道。
陆老板顺着声音向岳斐斐怀中的小孩望去,饶有兴趣地道:“夜哭郎吧?”
顾氏夫妇、徐氏三师徒,五双眼睛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
陆老板一咧嘴,笑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错,陆老板,是夜啼。”徐元吉赶紧道。
现场静了好一会儿。
陆老板不明所以道:“这不是你拿手的吗?”
徐元吉苦笑:“可能,不仅仅是夜啼。”
陆老板又道:“掉魂儿了?”
徐元吉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我说怎么印堂黑云浮动。”
顾氏夫妇听他话刚落音,又齐刷刷望向他:“徐大夫,想到什么了吗?”
这时,徐元吉不得不向这夫妻俩解释一下,说起夜啼郎的事,这个可能涉及到民俗方面的问题,免得两人误会徐元吉是个神棍。
先不说灵魂这东西的有无,但中国人民自古以来,就认为人有三魂七魄,小孩的魂魄还没有稳固,很容易受到惊吓而脱离肉体。
如果是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夜啼,那就要进行喊惊。
喊惊的方式有很多种,对于顾戈来说,他是半夜子时而啼,那选取的,最好是‘喊午时惊’,子时与午时正好一个对应。
这个方法,过程算是比较复杂。
听完后,顾氏夫妇商量了一下会,想着既然已经过来了,不如就按徐元吉的方法来办。
现在离午时还有两个多小时,医馆里还有几个伤风感冒的,很快就处理完打发走了。陆老板虽然想看看徐元吉怎么喊惊,奈何徐元吉不肯,一搬出‘偷师’这个江湖忌讳,他也就只好不情愿地回去了。
在处理医馆病人的时候,徐元吉很快速地写了一张清单交给徐然去置办,两个小时应该能完成任务。
到了11点左右的时候,徐然踩着一辆脚踏三轮车回来,石板路颠簸他屁股生疼,到了医馆门口,马上就跳下车来拍打屁股。
徐元吉远远就看到了,在徐然车子刚到门口时,他正好也从里面出来,到车前翻了翻里面的物件:米斗一个、油灯七盏、明镜一面、尺一把,另有一些灯油、蔗枯、香、筷子以及碗等零星的东西。
东西都挺全,点点头,欣慰道:“嗯,东西都差不多了,海盐呢?”
“喏,在米斗底下,盖住了。”徐然翻了盐出来,同时又拎出一个塑料瓶,里面是浑浊的水:“还有你要的塘水。”
徐元吉掂了掂那包盐,又说道:“你再去调一碗盐水,顺便再打点井水出来。”
那边吩咐完,这边又让小灵素去拿一块毛巾出来,交待顾明理说,用毛巾把小孩的外套换出来,一会儿要使用小孩的衣服。
这个过程,一点也不神秘。
徐元吉在内院准备好一切后,就让顾氏夫妇把小孩抱进来,在檐下喊惊,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交给他们,上面是一会儿需要念的咒语。
檐下放着一碗水,里面装着三性水——塘水、海水(海盐调制)、井水混合而成。旁边放着米斗,米斗里面摆着七盏油灯、圆镜、尺子。
徐元吉手搭凉棚望天,烈日正中,午时已至,点了三柱香插在地上,同时点燃七盏油灯。
又让顾明理烧着干枯蔗杆和纸钱,同时,拿着剪刀在地上拍打,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这时,小孩被徐元吉抱着,让岳斐斐一面拿着小孩的衣服在火光上摇曳着,一面拿着少许的米粒撒向四方,并高声念咒:
东方米粮,西方米粮,
南方米粮,北方米粮,
四大方、五大路米粮,
米粮落地人神起,刀响一声魂魄齐,
辛卯年五月十六日顾戈同年来归呵!
请到九天玄女,王母六娘,洪山教主,
追回顾戈同年归来。
……
……
一魂归,二魂归,
三魂七魄就归齐,
……
……
认得衣衫穿着过,魂魄就随衫上归。
孩儿小细不知路,请个追魂童子带魂归。
……
岳斐斐几乎是一口气就把长长的咒语念完,不忘之前徐大夫的交待,咒毕马上把小孩的衣衫在火光上烘一遍,然后向小孩身上拍了几拍,又继续念道:“补归呵!补归顾戈不用惊,不用狂,来归睡得落床,眠得落觉呵!烘暖衣裳归就体,一路平安福寿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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