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12-11 22:33:32
由于过度兴奋,我在周四晚上一夜未眠,直到阳光已打在窗帘上,才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
再睁开眼,已是中午十二点。我匆匆洗了澡,就坐在镜子前面,开始化妆。底霜、底粉、腮红、定妆粉、眉毛、眼线、眼睫毛、口红,我一丝不苟地完成所有步骤,不敢有丝毫大意。今天也许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好一次约会,我必须呈现出最完美的自己。
化好了妆,卷好头发,我穿上了“战衣”。上身套一件鸡心领的点缀着亮片和绒毛的带有花边的白色小毛衣,外套一件别着紫色胸花的修身小西服,下身裸腿穿一条黑灰白格子图案的百折呢料小短裙(膝盖上10cm),脚上套一双细高跟的点缀着水钻的绒面长靴(膝盖下10cm)。这是日本女孩的典型装扮,这上下20 cm之间裸露的腿部被日本男性称为“最性感区域”,说是能引进人的无限遐想。
我满意地照着镜子最后审视一遍自己,再喷了点香水,拿起小包出了门。
走到麦当劳马路对面的星巴克,时针刚刚指到两点二十分。我找了个既隐密又适合观察对面情况的角落,点了杯热牛奶,静静地看起书来。虽然手里有书消磨时间,我还是忍不住每隔几分钟看一眼对面的情况。自己都觉好笑,怎么会这么紧张,难道怕堀内再次爽约?这一次应该不会吧,是他主动约我的,还说有话要说,应该会出现吧?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我还是难掩忐忑。
眼看离三点还有五分钟,我再也坐不住,抓起包出了星巴克。不巧,正遇到红灯。我强捺住焦急的心情,等待红灯转绿。在日本已经习惯凡事按规矩来,撞红灯的事是怎么也做不出的。好容易看到行人绿灯亮起,我急步走过斑马线,转过麦当劳前的花坛,就看到堀内低着头坐在那里吸烟。
我顿时松了口气,慢慢走到他身边,有些生疏地说:“让你久等了。”
堀内站起身,把烟掐在麦当劳门前的烟灰缸里,转头问我:“去哪儿呢?”
“去大井町MALL里的咖啡厅吧。”我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大井町车站。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咖啡厅呢?”上电梯的时候,堀内很惊讶地问我。
“之前来过啊。”我微笑地说,笑他这个日本人还不如我对周边环境熟悉。真好,此刻我们聊天的气氛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堀内也不再刻意回避我的视线。
这个咖啡店需在柜台点单并结帐,才能拿到商品。我点了热可可,堀内点了冰咖啡,一共一千二百元。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堀内摆摆手,先递上了一张一万元的钞票。又来了,明明没钱还要逞强,我忽然有些生他的气,扭头先去找座位,把堀内一个人丢在柜台旁边。
落了座,堀内端着饮品过来,我接过可可,生硬地说了声:“谢谢。”不想再理他。堀内也坐着不说话,两人陷入沉默。
“那么,你究竟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呢?”我率先抛出问题,心里期盼堀内能说出我最想听的话。
“对不起。”堀内双手合十,半鞠躬说。
“啊?只是说对不起?”我哭笑不得,“不喜欢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必要道歉吧?”
“不,我真的觉得对不起莎莎。因为我,使莎莎有了很不愉快的回忆。真的对不起。”堀内的表情严肃,态度认真。
“这么说来,你周三那天就是来跟我道歉的?”我试探地问,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嗯,是的。”堀内点点头,“可是那天人太多,没有机会说。”
原来他巴巴地冒着大雨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对不起。事情的真相让我顿时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日本人责人必先责己的处事态度虽然很自律很有风度,可是连谈恋爱这种事都要说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有什么意义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说了对不起,我就可以忘掉你?
“真的不行吗?我很想信也能成为我的‘彼氏’。”我握住堀内放在桌上的手,轻声说。
堀内低头不语,既不说话,也不抽出手。
“就算是恋人未满的那种关系也行。”我退一步,不死心地争取。
他依然低着头,没有回应。我放开手,颓然坐进椅中,完全放弃了希望。
堀内抬头看到我失望的样子,小声征询地问:“不能做朋友吗?”
我摇摇头,笑得惨淡。与其在深爱的人面前假装朋友,我宁愿此生不见相见,形同陌路。
“我多怕我回国以后,信也会忘记我呀。”我哀怨地说。既然他对我无意,那么我也会像其他人一样,逐渐淡出他的记忆吧。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会抽痛。
“说什么呢!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堀内深邃的双眸直视我,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像在嗔怪我怎么会这么想。
“真的吗?”我半开玩笑地问,心里又隐隐燃起了希望。
“真的!”他的表情更严肃了些,语气又加重了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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