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骑着自行车来接小六的,而火车站离小六家还有50公里。不巧的是,自行车刚骑出市区,车胎就爆了。当时是夜里10点多钟,因为冬天天气太冷,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更别提找什么修自行车的摊子了。父女俩只好推着自行车,步行着摸黑往家赶。
一直走到12点多,终于拐进了小六家所在的小巷。突然,小六看见邻居家的门口,站着一个黑影,看轮廓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只听门哗啦一声响,黑影不见了。小六正奇怪门怎么没开,爸爸喊了声:“别乱看,快走!”
“难道是小偷?”小六想。不过,转眼间,她心里就被将要到家的喜悦充满了,那个黑影的事,一瞬间就忘记了。
进得家门,妈妈还没有睡,正点着一根蜡烛,在烧的旺旺的炉火旁坐着给即将到家的女儿烤馍片。 一番嘘寒问暖,一番长吁短叹。吃着香香的烤馍片,小六的心里热乎乎的。回家的感觉真好。半年没回的家真是太温暖舒适了。小六充分体会到老人们说的“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窝”所描述的那种心情。因为,在家里,你觉得很自然,很放松,很安心,完全没有出门在外的那份紧张,那份陌生和无所适从。回到家的小六,在自家的土炕上,睡了半年以来的第一个香甜觉。
然而,第二天早上,小六家却不太平了。除了爸爸,小六和妈妈全都上吐下泻,头疼欲裂,在床上爬不起来了。爸爸赶紧烧了符纸,兑了水给母女俩喝下,这才缓解了症状。
小六觉得很奇怪,昨天还好好的自己,今天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呢?
“你猜,昨天夜里,你在邻居门口,看到的是谁?”爸爸问小六。
日期:2012-12-1 11:30:00
(六十一)
“不就是一个晚归的老头吗?”小六说:“是邻居那八十岁的老爹吧!我小时侯经常见他啊!”
“其实他已经死去三年了。”爸爸说。“而昨天是他的忌日。”
“什么?他已经死了?”小六这几年一直忙着学习,很少在家里呆。何况那老人在世时,由于腿脚不便,总是深居简出。他什么时候已经死了,小六还真不知道。
“是啊,这会早都化成了骨头架子。”爸爸说。
“那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难道是鬼?”小六问。
“呵呵,不错!”爸爸很肯定地说。“咱们到巷子里时,正是子时,阴气最重。而咱们又走了很久,身体疲劳,所以就看到了。”
他奶奶的,原来昨夜是第一次见鬼哦!小六后悔没看得再仔细一些。似乎只看到一团黑影,依稀是那老人的轮廓。
“见鬼可不是什么好事,很晦气的!”爸爸说,“因为你撞见了他,那种负磁场所发射的能量,就会干扰你身体的正常机能,所以见鬼的人,都会无一例外地大病一场!”
阿弥陀佛,以后可再不敢太晚回家了,路上鬼恁多,万一再多撞见几个,岂不要病到卧床不起了?小六心想。
“可是,爸,为什么你就没事,而我妈却病了呢?”小六忽然想到,既然见鬼都会生病,为什么和自己一起回家的爸爸却安然无恙,呆在家的妈妈却遭了池鱼之殃?
“你爸正年富力强的,阳气旺的很,何况他本干过捉鬼的营生,体质自然带着辟邪的因子,鬼哪能近得了身?”一直不说话的妈妈有气无力地插了一句。
“哦,原来如此。”小六恍然。“那你的病又作何解释?”小六问妈妈。
妈妈不语了,也许她也答不出来吧。
“女人本就属阴,阳火弱而阴气盛,那些负磁场的能量既然被带到了家里,当然会干扰到所有离它最近的人。”爸爸说。
“幸亏爸你还知道怎么解决,要不我和我妈还不知道要病到什么时候。”小六感叹道。
“是啊,那些书其实也很有用的。可惜我这些年不怎么用,被村里的同行借去,结果弄丢了好多本。”爸爸说:“你放寒假在家也没事,家里还有几本书,你没事也学一点,将来遇到类似问题,也知道解决的办法。”
爸爸从柜子底层翻出几本蒙满灰尘的繁体字的书,从中挑出一本绿皮夹子夹着,无头无尾,大约一厘米厚的书。那书是麻纸做的手抄书,由于翻的次数过多,已经残破不堪了。还好,那些似乎用细毛笔写的字尚且完好,墨色如新。爸爸拿出这本很特别的书,对小六说:“其他的书你可以不看,但这个上面所记载的都是一些治病救人的法术。爸觉得这个是很有用的,你学会了,将来用一个字就可以治好一些疑难杂症。”
小六接过一看,这书上的字,居然一个也不认识。笔画之繁多,结构之复杂,任她记性奇佳,也看着头大。
爸爸则是兴致勃勃地一边翻书,一边讲解。他时而指着其中的某个字,对女儿说:“这个字是用来治蝎子蛰的;”“这个字用来治痦子有奇效”;。。。。。。
小六听着,一阵阵打呵欠。“爸,我以后再学吧!”
爸爸看小六没兴趣,当下也不再勉强,又宝贝似地收起了那些书。
那本绿皮夹子里夹的,究竟是什么书?小六当时并没有问爸爸,爸爸也没说,或许他也不知道?不错,那绝不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医药书。至于书名,后来的某一天,小六终于知道了。再后来,她甚至知道了学习那本书里记载的东西,会有什么严重后果。那时她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学。这些,后文会详细说,现在暂且按下不表。
日子一天天推移,很快就要过年了。就在除夕的前一天,外出打工的小六哥,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家了。
日期:2012-12-1 12:08:00
(六十二)
哥哥留起了长头发,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到处洋溢着年轻人的活力。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以至于他刚进门的那一刻,爸妈和小六竟没认出来。
“你找谁?”正在扫院子的小六妈望着这个突然闯进家门的不速之客,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哥哥“哧”地一声,笑了。叫了句:“妈。”
“啊?”小六妈愣住了。
“是我,我回来了!”哥哥笑着走近妈妈。
“哥,你回来了呀!妈,是我哥呀,这就是我哥!”正在太阳底下看武侠小说的小六扔下手中的书,快步跑了过来。她一开始也没认出来,因为哥哥长高了很多。出门前看上去还是一个19岁的男孩子,半年后回家就是个20岁的小伙子了。加之发型,衣着都一改在家时的风格,融入了许多时尚的元素,不用心看,还真认不出来呢。可是,哥哥外貌变化再大,他的声音,小六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真是我家梦梦吗?”妈妈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大小伙子,确认了果然是自己的儿子,顿时喜极而泣。“你可终于回来了!”她心中的激动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吃饭了吗?饿不饿?妈做饭去!”
“妈,我回来时已经吃过了。不饿的。”哥哥放下了行李包。
这时,正在修理农具的爸爸听见了响动,也快步走了过来。
“爸!”小六哥叫了句。
“回来了?”爸爸似乎没有妈妈那么激动。至少在表面上,他显得波澜不惊。“半年了,掌柜给你发了多少工钱?”爸爸问。
“一个月100元,总共干了6个月,掌柜多给了100,让我买衣服穿了。”哥哥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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