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迷途(原名《深圳艳遇》)》
第17节

作者: 对一棵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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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15 15:35:53
  吕书伟在性格上有些急躁,表情冷淡(或者说没有什么表情),还有点小自负,与我之前结识的孙一凡有几分相似。但他的性格显然没有孙一凡那么激进和偏执。兴许是他内心跟孙一凡一样,只是被环境所迫不得不暂时压抑着不让自己爆发。
  和他在一起时,我总是有一种感觉,预感到在他身上总会有悲剧发生,而且无可逃避。这种感觉是在我们经常去散步的那个安静的街角被我无意中发现的。一天,我们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被几天前我们合作写的那篇有关“股票印花税出台”的稿子引发的。他劳心费力地写的稿子(加上了我的名字)虽然上了头版头条,但是被一群自以为是的老家伙点评得遍体鳞伤,一无是处。
  报纸出来后的那儿天,我们两个倒楣的家伙感到地球就要毁灭了一样,没有一点兴奋感,反倒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惊慌和自责中。
  日期:2015-04-15 15:37:04

  中午我们在一个安静的路口相遇,他强颜欢笑地跟我打着招呼。我向他表达为我署名的感谢。他羞愧难当,唏嘘作叹。
  我们都不想见到熟人,专挑没有人的路走。就这样我们走过繁华的街道,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街心花园再转到一条又长又窄的小街巷,左边是职业学校操场的围墙,右边是一片荒芜的空地。小街巷中半天见不到一个人。我们沿着那条小街巷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忘记了工作上的烦恼,心情变得晴朗起来。
  日期:2015-04-15 15:39:27
  在那条街的尽头,我们还找到了一个无比安静的角落。那是一个小区的休闲场地,光线幽暗,人迹罕至。适合我们静坐,逃避纷繁工作和世事。

  坐在那里,他开口闭口只谈事业、投资和股市行情,仿佛爱情、家庭和生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有时我刚想说点发生在我们周围可笑的事情或者半腥不咸的段子,总是被他蹙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打断。还有几次我们在那个街角小区休闲场所的铸铁长椅上长坐。我讨好似地买来饮料和小食递给他,他从来没有接过,眼神还带着轻微的蔑视,好像在说:“这些东西只适合那些百无聊赖的小女人享用,作为一个大男人是不应该这样做的。”

  日期:2015-04-15 15:41:32
  我受够了他无声的抗拒,之后就不再那么干了。我们只得像个爷们一样正襟危坐地在那里高谈阔论,无话可说默默地坐着发呆也是有的。
  后来,他不声不响地买了房,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但千真万确的是他买了房,房子在南山科技园深南大道边,我在深圳第一份工作办公楼的附近。那时的房价是一平方米五千元左右,但对刚步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来说还是蛮有挑战性的。我们那时的月收入在五六千块左右,一个月的收入刚够买一平方米。他买了五六十个平方,不吃不喝需要六年才能付清。最大的隐忧是我们才刚进入这家报社,工作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失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但他为了给刚认识不久的女朋友一个安身之地,咬咬牙就买了房子。

  日期:2015-04-15 15:42:16
  买了房子不久后,他就辞了工。他辞工的时候,没有告诉我。有几天我去附近那个花园散步时老是在那个路口等不到他。于是就问另一个与我们同时进入报社的同事,他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告诉我:“吕书伟辞职走了,原因不明。”
  我听到这个消息,不亚于听到深圳湾发生了海啸。我担心他的不辞而别会不会成为永远,类似这种情况在我们的身边每天都在发生。
  日期:2015-04-15 15:43:05
  吕书伟不在的时候我有点怕去那个街边宁静的角落静坐,每次走到街心花园的时候我就会下意识地看看吕书伟会不会从远处走来……想起我们在那里不期而遇,彼此会心地微笑,然后一起朝着那条空荡荡的小街走去的情景——心里难免有些伤感。在那不到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里,我们可以完全不用去理会周边世界发生的一切以及还有多少工作和生活的烦恼等着我们去解决。随着吕书伟的离去,这充满着自由、快乐和希望的“一小时天堂”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期:2015-04-15 15:44:21
  我们的友情随着散步次数的增加而增加。在他辞职前的最后几次散步中,我首次向他袒露心扉——将我和郭梅梅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他。在此之前,我没有向任何人讲过我内心的秘密,因为我找不到愿意聆听或者值得信赖的人。

  在唯一一次没有插话的情况下,他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讲话。讲完后,我竟然当着他的面潸然泪下。
  听完后,吕书伟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没有给我递一张纸巾(或者他觉得没必要),只是声音咽咽地说:“谢谢你信任我!”尽管如此,已经令我感动不已。
  日期:2015-04-16 13:29:16
  34
  那时我还认识了几个朋友:一个来自江苏的长得白白净净的男孩G君,也是大学毕业来深圳找工作的。她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在一家公司做文员。女友对她很贴心,他也很上进。白天,G君到处投简历上门面试,到了晚上就陪着漂亮的女友在我们居住的那一带逛街聊天。我们只交流过一次便一见如故。他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性格温和,彬彬有礼,是那种豁达开朗的人。每次在街头巷尾碰到,我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仿佛不抓紧时间聊天第二天再也见不到了一样。他找了很久的工作,一直没找到称心如意的。女友对他没有半句怨言。他如此幸福,让我又钦佩又嫉妒。

  日期:2015-04-16 13:31:44

  另一个朋友是在理发店里结识的F君,他来自江西,是个留着长发打着耳钉酷酷的年轻人,年纪比我略小一点。这家伙整天睡眼朦胧,哈欠连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总见他穿着一双拖鞋在巷子里晃着。理发店是他常去的地方,在那里弄头发或者等着女朋友下班。
  他的女朋友我见过几次,袒胸露背,画着漆黑的眉毛,涂着血红的唇膏和指甲油。理发店的小宝师傅说F君是被女人包养的“二爷”。他之前上过班,老是有女人私下里跟他约会。要命的是他每求必应,为此他的女朋友受不了这种刺激干脆让他辞职别干了,单独租了个房子把他养着,只要他别出去惹事生非就行。
  F君其实是个聪明又狡猾的家伙,一方面对女孩子言听计从,另一方面等女友去上班后就偷偷地出去找工作。我猜想等到有一天他找到工作的时候,也是跟那个女孩说拜拜的时候。我们虽然交往不多,但可以感到他是个心怀大志且能忍辱负重的男人。
  日期:2015-04-16 13:32:58
  还有一个来自香港的老先生,与我同住一栋楼,被我们称作“开心老爹”。“开心老爹”在香港一家银行上班,在深圳租的房子只是他的一个落脚点,多数时间空着,只是偶尔过来住一下。他性格开朗,为人和气。住在那一片的年轻人都喜欢跟他交朋友。他也喜欢和年轻人打成一片,每次来时总会呼朋唤友地招来一帮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轻人去他家集会。他买来一大堆水果、小吃和啤酒,让大家整夜陪着他开怀畅饮,寻欢作乐。我一度怀疑他是个“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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