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妖异志——少年伏魔师游走于唐朝黑夜》
第19节

作者: 顾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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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之你……看见她了?”薛怀风心虚道。
  “嗯啊,我适才沿路过来,看见那位满面怒容的公子从后墙跳了出来,跑得可真快啊,眨眼就消失了。怎么……怀风你什么时候好上这一口了,嘻嘻……”顾轻侯挥开洒金折扇,掩嘴偷笑。
  “彦之别瞎说!那不是什么公子,她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而且……我这是为了抓她才一路追到此地,想不到还是被她跑了。”薛怀风脸又红了。
  “哦?咱们大理寺薛少卿要抓的人从没有跑得掉的,怎么这回倒叫个小女子溜了呢?不简单阿不简单~”顾轻侯看着薛怀风这幅又急又委屈的样子心中只想笑,忍不住便要多挪揄他两句。
  日期:2012-10-20 20:42:00

  “唉!彦之,你就别取笑我了,下一回看见这家伙,定要将她绳之于法!说起来这个时候你怎么出现在此?是特来找我的吗?”薛怀风朝顾轻侯眨眨眼睛问道。至于顾轻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薛怀风一点都不想打听,因为像他这种术法高深的家伙肯定有各种奇怪的法门是常人无法探知的吧。
  “唉……”顾轻侯故作晕厥状“朋友做得如我这般义气的怕是找遍全长安都再没有了吧?我一早备好冻醪春就等你来,可有些人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今日要来,转头却跟小娘子在一旁拉拉扯扯,我呢,有了好去处却还不忘惦记着这家伙,哎哎~~”
  “阿,彦之是要带我去哪儿?”薛怀风眼看落日西斜,这个时候该是用晚膳了吧,莫非彦之又发现了什么好吃的馆子?
  “嘿~今夜有大人物筵开百席,那儿的菜色可都不是凡间寻常能够吃到的美味,怀风你快快上车,去完了可真失礼。”
  “啊,可是我就穿这一身去吗?而且,我也不认识人家啊。”薛怀风道。
  哪知顾轻侯从车里拎出一套折叠整齐干干净净的织锦常服,在薛怀风面前晃了一晃,道:“瞧这是什么,我早让吉光为你备好了衣服的。因为某个急侠仗义的家伙,没有一次次追贼不是弄得灰头土脸。你是我的朋友,我带你去一回,没有问题的,怀风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应酬,有你陪我喝酒就好多了。走吧。”
  日期:2012-10-20 22:47:00

  再无疑议,薛怀风只好飞身一跃,钻入马车,不知今夜是哪位皇公贵胄的宴请呢?竟能让彦之也推脱不了。
  马车走得快,却很稳。一路经过光福、靖安坊,待快要路过风善寺时,马车突然加速,薛怀风坐在车内猛地一个颠簸,他忙探头出窗去看,风善寺本在前方不远,可颠簸的这一瞬间,薛怀风视线中的景物突然像是逐渐消失的海市蜃楼,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幻影,一点点淡去、消融。所有的东西都模糊了,眼中的长安也消失了,唯一还清晰的,是马车走着的大道。

  这条道路像是施了魔法的白练,无限延伸至看不见的迷幻尽头,薛怀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发现自己已被马车拉到了另一个空间里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棵立在路旁的参天巨树,枝干粗壮,盘根错节,叶片桃心形状,闪着点点银芒,这是什么树?薛怀风从未见过,只觉得不是人间所有。
  马车还在一路走着,过了两棵树,便踏上了一座张灯结彩的宽阔木桥,桥下流水喘急,薛怀风想要看看水从何处流经,水面却是一片烟缭雾绕,只能看见乳白色的水雾弥漫周遭。薛怀风虽然什么都看不真切,但耳朵却能依稀听见些躲在迷雾之后发出的,各种细小尖锐的偷笑之声。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日期:2012-10-22 11:45:00
  怀风正疑惑间,马车已走下木桥,重重水烟散去,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前方一座三间四柱彩牌楼,牌楼本是立于路口做标示之用,通常雕龙刻凤,饰以鹊、鹤、香花等图案以喻吉祥。可这座牌楼却是彩丝飘扬、漆红抹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内外侧分别雕饰狮、熊、狐、蛇四兽,四兽张牙舞爪,形象狰狞,在明灯高悬的映照下,透出浓浓一股妖氛。牌楼正中额题二字:晷街。

  薛怀风暗道怪哉,寻常牌坊雕‘舞鹰’喻‘英武’,饰‘云鹤’表‘太平’,可这熊为慵懒,狐乃贪婪,蛇爱嫉妒,狮最傲慢。这奇怪的牌坊究竟有何寓意?而晷字乃光阴,晷又通‘轨’字,也有时光轨道之意。这条街起了这么个名,莫非指这里是时光之轮,岁月流淌之街?可看这周遭阴森森的气氛,倒更像是条不折不扣鬼街,反正长安已有了个卖人肉包子的鬼市,若说再多了条鬼街,薛怀风也毫无觉得奇怪。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牌楼后方,是一条宽敞的青石长街,长街两侧,耸立着连绵三十里望不见尽头的高楼广厦,巍巍巨宅朱栏玉砌、屋檐若飞,一面面粉墙高似青天,每栋飞檐上高悬红烛,万家灯火通明,景象富丽堂皇,竟比长安富户们的坊市还要有富贵之气。
  日期:2012-10-22 12:42:00
  顺着长街下去,尽头是一座偌大的宫殿,殿前五里紫帐飘扬,香风迎面,正中黑漆门屏上悬金字匾额:邀凤楼。说是楼,可这气派排场,明明已是座不小的宫殿了。顾轻侯的马车才一停稳,车外已有个机灵体面的奴仆为两人掀开车帘,并招呼早已停在殿前的四抬辇轿接了二人入殿。薛怀风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织锦常服,面上也用丝巾擦拭干净,他与顾轻侯二人并肩一站,当真是浊世中一双翩翩公子。

  辇轿抬着二人进入殿中,一路上高台芳树、琼馆生烟,飞瀑流彩,庭院花香。一汪广阔无垠的碧池水波荡漾,池中莲叶亭亭,银鲤遨游,一片生机盎然。烟岚雾霭中但见四座殿堂、两座角楼以飞桥前后连接于水上,四殿二楼遍镶夜明犀,夜则光明,可照百步,更有不知何处传来的弦乐丝竹渺渺入耳,此情此景之富贵,怕是只比人间帝王稍逊几分。

  日期:2012-10-23 11:40:00
  二人下轿,步行进入正殿,原来那些丝竹之声便是殿中传出,只见殿内衣香鬓影、灯红酒绿,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夜宴,宴上觥筹交错,红男绿女翩然起舞,处处是欢快的氛围。可薛怀风看得仔细,宴里的这些人全是模样怪异的家伙,他们要么人头兽身,要么兽头人身,无数双闪着红、绿、金光的眼珠子也似乎正在打量着才进殿的二人。

  薛怀风忍不住开口悄声问道:“彦之,这邀凤楼是个什么地方?如此的气派,却叫这么个小气的名字,且有如此多的妖鬼?”
  顾轻侯摇开折扇,笑道:“有我在此,怀风勿怕妖鬼。此处乃上古异境,长安城自先秦时已是西周国都,见证了秦皇汉武的雄伟霸业,也经历了晋十六国的烽烟战火,这个城里的人来了又走,长安,说什么长治久安,这一千年里终是在劫难逃。每当一个新王朝崛起,便有无数人随之死去,唯一不变的,是自先秦便住在这里的异族,它们最初只是随战争、随迁徙而来,也许只是某家走失的公鸡,某家抓鼠的猫儿,又或是觅食而来的狐、蛇、虫蚁,谁知道流年暗换,它们一年一年生活在此,反而成了这长安最忠实的居民。”

  日期:2012-10-23 13:13:00
  “彦之你是说这长安城里,住了许多上古的精怪吗?可这是天子脚下!怎可能住了那么多妖怪!”薛怀风大惊道,惹得一旁的蛇身美人频频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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