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情人》
第3节

作者: 雨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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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未冬放弃了开灯,这一次,他确信子丹是病了。他坐到子丹的身边,把子丹揽到怀里,立即他感觉到子丹滚烫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子丹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三夜,她不停地说胡话,偶尔清醒的时候她就望着窗外发呆。三天以后她的烧基本上退了。这三天乔未冬没有去上班,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子丹的床前,看上去疲惫而憔悴。
  回到风雨园乔未冬再也支撑不住,倒头便睡。他睡到第二天黄昏,醒来的时候意外地看见子丹。子丹安静地坐在他床前的椅子里,安静地看着他。
  看见他醒了,子丹说:“晚饭我已经做好了。”说完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乔未冬喜悦地跳下床,由于睡得太久,他一阵眩晕。站了好一会儿,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到楼下的餐厅去。
  干净而闪亮的餐桌,简单的四菜一汤,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碗筷,子丹静静坐在餐桌的一端,看上去温暖而恬静。

  这是乔未冬梦想中的幸福模式。他感觉到心的潮湿。
  幸福来得太突然,乔未冬一时无所适从,他用不停为子丹夹菜来掩饰内心的激动。子丹还是那样淡然而安静地吃饭。看不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她用心地划拉着碗里的饭,仿佛全然没有看见乔未冬的存在似的。
  乔未冬不在意,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他对自己有了信心,只要给他时间,他可以把冰山变成火海。
  日期:2006-10-9 19:07:28
  (七)

  晚饭过后,子丹收拾碗筷,乔未冬在书房上网。他打开QQ看见诗人之死的留言。
  诗人之死告诉他她爱的那女孩失踪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酒吧老板也不知道,说她以后永远不来这里唱歌了。诗人之死说,我该怎么办呢?听到她的歌声我要发疯,听不到她的歌声我会死去!
  乔未冬终于确信诗人之死说的这个女孩就是子丹。他立刻有了对诗人之死的厌恶,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女人。她,真的是一个女人?乔未冬无言地摇了摇头。
  诗人之死说,她有过许多别的男人,他们给她钱,她陪他们睡觉。我从来没有找到过自己!诗人之死说,我除了需要钱,需要许多的钱,我不知道我还需要什么,直到我在酒吧见到了她,我才知道我需要的是爱!淋漓尽致的爱!
  我陪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床,我对他们每一个人念同样的诗,这些外表华丽内容空洞的诗是我表演的道具,因为我不年轻了,男人们不再喜欢我松弛的肉体,他们却都喜欢逢场作戏的爱情。

  我在心里看不起他们,却又需要他们。我给他们念诗,他们开始很有兴趣地听着,后来就心不在焉了。我听得见自己的灵魂破碎的声音,然后一片一片掉在地上。
  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还得活着,过一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的灵魂死了,可我的肉体还活着。
  我想我这一生都不再对男人产生爱情了。他们是一群让我感到耻辱的野兽。我想我后半身的爱情只给女人。
  乔未冬沉默地看完诗人之死的留言。他突然想起夜含风。想起夜含风那浓妆掩盖下的面容,那说不清是30还是40岁的躯体里包含着多少无奈?夜含风不再那么可笑和幼稚了,这个世界像夜含风的女人太多了。她们痛苦而无奈地生活着,像凋落的秋天的树叶,茫然而颓败。
  他拨了那个许久没打过的电话。一个机械的女声说:“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再打,还是那个声音在说,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的心里涌起强烈的失落感。他固执地拨打着那个或许永远也打不通的电话,风从窗外刮进来,带来一片枯黄的树叶,在他面前孤独地飞舞着,舞动着生命的无奈与茫然。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夜含风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机会。
  日期:2006-10-9 20:32:29
  (八)
  不知不觉秋天到了。秋风刮过小山丘的树林,夕阳被染上一层浓浓的秋意。
  子丹坐在山丘的最高点,一动不动看夕阳。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两个月过去了,她依然孤寂而漠然。她的美丽和漠然点缀着秋天的小山丘,秋天更添一抹惆怅。
  乔未冬最近出了趟差,去另一个城市做为期一周的房地产考察。他每晚临睡前都要给子丹打电话,他不放心子丹。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这个柔弱而忧郁的女孩一直牵扯着他的心。

  他风尘仆仆回到风雨园,却没有看见子丹,马上转身去了小山丘,他知道子丹一定在那里。
  他远远看见山丘上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像化石一样的凝固,时间就此停止。他突然感觉子丹像一副画,而把她凝固的颜料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孤独的东西。他不知道子丹是不是感到她的孤独,即使她感到孤独,她也会拒绝乔未东任何善意的接近。子丹活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她的心是封闭的,没有人能窥探到里面一丝一毫的秘密。她因此而更加具有迷惑性,更加具有无比的魅力。

  他走到子丹的身后轻声说:“丹丹,我回来了。”
  子丹回过头,看到他,她的眼睛里有一抹惊喜一闪而过,接着浮起一个近似于虚无的微笑。
  “你在看什么呢?”他明知故问。
  “看夕阳。”
  “傻孩子,你看太阳已经落山了,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子丹顺从地站起来,跟着他往回走。
  他捏了一把子丹的手臂说:“我看你都瘦了,我走的这些日子你吃饭了吗?”

  “吃了。”
  “都吃什么了?”
  “超市里买来自己做的。”
  乔未冬心里第一次涌起父亲般的神圣感。他没有自己的孩子。那些年他和前妻跑遍了所有的医院,他想要个儿子。当医生宣布前妻无法生育,他在一瞬间就崩溃了。
  前妻不愿离婚,却允许他有别的女人。他带着各种各样的女人去酒店开房,他和她们做爱的时候,心里只想着儿子。后来有三个女人怀孕了。一个是酒店的三陪女,她是极愿意为乔未冬生孩子的,但乔未冬认为她太脏,不保险,根本不考虑。

  另一个是在校的大学生,那女孩悄悄地去医院把孩子做掉了,他失望地给了她一笔钱,然后让她离开了。
  最后一个怀孕的是个银行的小职员。她很坦白地告诉他,其实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他?她说她不想欺骗他,而且她也不爱他。那女孩说她不会愚蠢到去爱有家的男人,更不能容忍自己伦为他的生育机器。
  渐渐地,乔未冬有些心灰意冷。他把酒店当成家,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他前妻终于无法忍受折磨红杏出墙,和他离了婚。之后带着比她小8岁的情人移民加拿大。乔未冬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他更加放纵自己寻找女人的欲望,但那个时候他已经不那么想要儿子了。
  日期:2006-10-10 20:18:54
  (九)

  乔未冬和子丹从小山丘回到风雨园天已经黑了。子丹去楼上为乔未冬放好洗澡水,然后去厨房做晚餐。她系着干净的白色围裙,头发束在脑后,动作娴熟地炒着从超市买来的净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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