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还包括楼梯间、杂物室、配电室、天台这些地方，可以这么说，这栋大厦的每一寸都被我们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了。”
　　“那监控录像呢？看了么？”我问道，刚才进入集团大厦的时候，我发现摄像头几乎遍布了所有的地方。
　　“没有监控录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5月31日那天，除了大厦出入口的监控录像，其余的数据都莫名其妙的丢失了。”

　　“这倒挺有趣的。”我咧了下嘴。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警方，张成礼还在明诚大厦之内么？
　　日期：2012-11-21 22:14:00
　　“有趣的还在后面，我们在一个楼梯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徐佳卖了个关子。
　　“你一次把话说完会死么？”我抢白道。
　　“是张成礼的随身衣物，衬衣、裤子、丨内丨裤、袜子、皮鞋、手机、钥匙之类的东西。”

　　“这样啊……也就是说，张成礼现在很可能是全裸的？”
　　“对，是不是觉得挺诡异？”徐佳兴奋的说，“现在明诚集团里的员工们，什么样的流言都有，幽灵啊，异度空间啊，外星人啊……”
　　“可是，即便是监控录像上并未发现张成礼离开，也并不代表张成礼在这栋大厦吧。不要过分迷恋科技，如果我想躲过监控离开大厦，就算在全裸的状态下，也至少有十种以上的办法。”
　　“那样的前提条件是你得活着，”徐佳道，“但张成礼已经死在了明诚大厦。”
　　“已经死了？”

　　“是的，那些随身衣物上有大量的血迹，我们根据衣物上的血液面积和浸透程度，经过了严密的科学鉴定，推测当时张成礼的失血量为1800毫升至2200毫升之间，而普通人失血1000毫升以上就有生命危险。按照这个失血量来说，张成礼仍然活着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日期：2012-11-21 22:15:00
　　“……现在的鉴定手段，已经到了这么先进的地步？”
　　“我再重复一次，不要把丨警丨察想得那么无能。”
　　徐佳满脸得色，“对这件事，你怎么想？”
　　“又是你的个人咨询啊？我有什么好处？”
　　“有咨询费哦，陈处长会拨点钱给你的。”
　　听到咨询费这个词，我轻轻叹了口气。吴哥，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

　　“出去走走。”我向远处的红漆木门走去，在这个广袤的空间里，竟莫名其妙的有种压抑感。
　　日期：2012-11-22 22:32:00
　　这栋大厦是典型的写字楼结构，中间一条较宽的走廊，两边就是办公的房间。这些房间大部分都是开放式的，宽大的双开玻璃门上贴着墨蓝色的部门标牌、长长的磨砂玻璃墙随着走廊一起蔓延。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有些房间还亮着灯，站在走廊里，还能看到里面的身影晃动。
　　默不作声的逛了两层楼，我打破了沉默：“那怎么谢你呢？”
　　徐佳立即回应：“好说，请我吃饭好了。早饭。”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意外。
　　“嗯哪，我要吃小笼包、生煎馒头、糯米青团、三鲜小馄饨外加一碗豆花。”
　　“……撑不死你啊。”
　　“管饭还不管饱？”
　　“好了，好了，说下案子。那个叫张成礼的家伙，截止现在已经消失了四天对不对？”

　　“是的，而且是裸体。”徐佳强调。
　　“刚才我们已经逛了几层楼，我发现这栋大厦虽然面积很大，但是结构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没有太多的拐角和走廊。而且大厦里人流量很大，又有保安来回巡逻，一个裸体尸体想要隐匿四天而不被发现，难度非常大。”
　　“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尸体应该就在这栋大厦里，我们却找不到。你的思维方式够变态的，试着猜猜看？”
　　日期：2012-11-22 22:36:00
　　“会不会是被装在了垃圾处理箱之类的东西里面，按正常渠道运出了大厦？”
　　“我们调查了这几天的清洁员以及他们处理的垃圾，甚至追到了垃圾中转站。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物体。”

　　“警方的效率蛮高的啊。”
　　“那是自然，我们人多嘛。”
　　两人又下了一层楼，我问道：“有没有查过电梯间、通风管、电缆通道这些地方？”
　　“昨天复查的时候，已经查过了，也没有什么发现。其实人死之后，24到28小时之内就会开始产生异味，48到72小时就会开始分解。但张成礼失踪已经100多个小时了，这栋大楼里并没有出现什么难闻的味道。”
　　“也就是说，最起码尸体不是暴露在空气中的。”
　　“嗯，你说，尸体会不会被砌到了地板或者天花板里？”徐佳很是兴奋的样子。

　　我伸手抚摸着脚下冰冷的地板砖，光滑细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不会。那需要准备水泥、沙子、水、腻子、涂料、地板砖，还要在现场拆拆砌砌的。工序太麻烦，很容易被巡夜的保安发现。再说新砌的颜色和原来的差别较大，太引人注目了。”
　　又下了一层，这层的布局很奇怪，从步梯到了走廊，就被一扇玻璃门挡住了去路。我上前去推那扇玻璃门，却没有推动。好像是锁着的。
　　日期：2012-11-22 22:44:00
　　“员工餐厅。”徐佳解释道，“明诚集团员工大概有九千多人，这个餐厅可同时容纳两千人就餐。”
　　“这餐厅是24小时营业？”
　　“当然不是，好像是早7点到晚10点吧。”
　　“调查过了吗？”
　　“那是肯定的，不过这里的人流量很大，脚印、指纹什么的都乱七八糟，所以只是做了粗略的搜查。”

　　“这是自然，人流量太大的地方，信息量太大，反而发现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我拍了下厚重的玻璃门，“怎么餐厅还锁门？”
　　“或许是怕人溜进去偷吃？”徐佳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
　　抚摸着冰冷粗糙的磨砂玻璃门，我蹲下身仔细的看着门上的锁。锁孔周围的划痕很多，但都比较浅，是用过一段时间的旧锁，看样子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双开水平锁，锁芯是钢制的，还有防钻栓、防钻珠和异形珠，外加防钻片及保护套。这栋大楼上好像装的都是这种锁，防盗功能很强。”徐佳如数家珍。
　　“你打的开么？”我笑道。

　　“只要有时间，”徐佳信心十足，“这种锁虽然设计的很复杂，但说到底还只是机械锁罢了。只要不涉及电子安保系统，没有我开不了的锁。我说，你是不是怀疑张成礼的尸体被藏在了餐厅冰库？我们已经搜查过了，没有。”
　　日期：2012-11-22 22:45:00
　　我没有说话，站在玻璃门前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转身下楼。
　　在楼梯的拐角处，一束强光迎面打来，照的人睁不开眼。我下意识的伸手遮住强光，只听到徐佳低声道：“是大厦保安，这案子发生后，他们神经都很敏感。”
　　“什么人？”伴随着一声喝斥，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就到了跟前。

　　“丨警丨察，已经跟你们安保主任说过了。”徐佳扬起警官证。
　　一名保安伸手接过徐佳的证件，另一名保安却依旧用手电照着我们，右手还搭在了腰间的警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