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正天咬了咬牙，似乎努力压制着愤怒的心情，转脸向秦逸风与莫展飞说：“你们上去看好那个日本人的尸体。以免再出差错。”
　　随即又转向其他人：“大家在一楼好好探查一番，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秦逸风与莫展飞点了点头，回身上楼的片刻，人群中，司徒微雨却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又是你这老家伙，你到底要命令我们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史正天的威严，在这狭小空间中，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直接的挑战，不禁微微怔了怔，转而说：“你有什么不满么？你有什么更好的计划？”
　　“我没什么计划，只是不喜欢你对我们说话的语气。”司徒微雨说，“虽然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独眼神枪史正天，但就算你是，你也已经退出警界多年了，另外……我们也都不仅仅是普通小刑警的级别，你根本无权对我们发号施令，当然，如果你喜欢倚老卖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史正天那仅存的眼睛掠过一缕凶光，仿佛他办案多年来那种对待罪犯、对待自己对手特有的光芒：“很好，我不会阻止你单独行动，想死的话，没有人会阻挠你。”
　　“反正都是要死的吧？”司徒微雨的脸上忽然露出前所未有的绝望神情，“每隔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死、有人消失……就算是你，你又能阻止什么？你又什么头绪吗？”
　　“好了，司徒微雨，别激动！”一旁的仇羽城不禁安慰道，“同心协力，总会找到凶手的，我绝对饶不了那个混蛋！”

　　“哼，同心协力是么？有用吗？”司徒微雨说，“你们当然可以不急，但我不能！”说罢径直向楼道走去，挥手一把推开仍站在那里的秦逸风。
　　秦逸风闪在一边，心中的不解多于恼怒，他望着司徒微雨的背影，双眉紧蹙……然而，即便到了此事，依然有太多疑团尚未解开，他根本不能开口说任何话、问任何问题。
　　2012-12-30 01:16:44
　　第十八章.调查开始
　　凌笑无心喝杯中的咖啡，任何一丝的苦涩，都会在她嘴里无限放大，让稍微提起的精神也忽然颓丧起来。她不断用咖啡勺搅动着那浓郁芳香的液体，任由水汽缓缓升腾，消散。双眼，却盯着面前女生——那个一直带着无所事事的表情，时不时望向窗外的女生。

　　“突然来找我……”何雨诗吸了一口奶茶，笑着说，“为了秦逸风的事吧？”
　　凌笑蹙眉说：“既然猜到了，又干嘛明知故问。”
　　“你的态度，倒像是我在求你帮忙。”何雨诗不满地说，“再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能帮得上你。”
　　“直觉。”凌笑简洁地回答，但这一答案更多的却像是搪塞。
　　“呵呵。”何雨诗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是找不到别人帮忙了吧？”
　　凌笑没有说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每一个被戳穿目的的人总是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凌笑亦然。的确，或许比起何雨诗，她更该信任穆子璇和他手下的干警，但此事他们却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何雨诗恰恰成了自己的唯一救命稻草。
　　何雨诗似乎揣度着凌笑的神情，脸上依然带着那种似笑非笑：“被我说中了吧？”
　　凌笑撇了撇嘴，依然不说话，此刻她完全处于下风。
　　何雨诗摇了摇头，说：“既然有求于我，你凌大小姐的态度最好改一改。”
　　“哼……”凌笑咬了咬嘴唇。
　　“我是看在雨韵的份上，才帮你的。”何雨诗说，“我不希望自己亏欠任何人。”

　　“关于雨韵，我只是因为喜欢她、把她当妹妹，才会那样对待她……这与你无关，你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是姐妹也一样……”凌笑反击道，“你不用说什么看在她的份上，我对她的好，从未想过要什么报答，更不可能要你这个局外人来插手！那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你如果根本不情愿帮我，我自然会另请高明！”
　　何雨诗微微怔了怔，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这一抹忧伤，似乎只有在她思念自己唯一亲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好……”她的语气竟变得缓和了许多，“无论如何，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现在不用再说那些废话了吧，我想我们还是具体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凌笑稍稍调整了自己依旧略带愠怒的心情，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好，既然如此，那你就知道告诉我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何雨诗不再调侃对方，似乎也无心与对方打哑谜，直截了当地说：“关于那位‘机械杀人狂’，如今唯一的目击证人叶迦南已经失踪了，根本无迹可寻……秦逸风在失踪之前——也就是最后一次见到我之前，应该和叶迦南也见过一次，但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所以……”
　　“这只是一种猜测，秦逸风可能是因为见过叶迦南，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突然失踪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另有原因。”
　　凌笑静静听着。
　　“保护叶迦南的丨警丨察本来就不多，他一失踪，医院这一带更是几乎无人问津了。”何雨诗说，“没有丨警丨察，我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掌握不了他们调查的动向。”
　　“原来如此，你一直靠他们掌握案情，所以叶迦南一失踪，你就跑去报案。主要是怕没有了信息来源。”凌笑说。
　　“你可以这么想。”何雨诗毫不避讳地说，“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叶迦南可能的确是侦破这‘机械杀人狂’案件的一把钥匙，但他已经失踪了，我们根本无从入手。”
　　“这么说，你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凌笑讥讽地说。
　　何雨诗并不理会，继续说：“不过，叶迦南失踪，了解到这一情况的干警们没有出现，不奇怪，穆子璇没有派人贸然大肆调查，也不奇怪。连那些原本阴魂不散的侦探和‘侦破精英’们都不出现，就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
　　“我做一个大胆的猜测……谁都知道叶迦南是最重要的证人，可他失踪了，却只有穆子璇带人来询问侦察过，这说明什么？我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叶迦南只是个幌子，一个阴谋，而穆子璇被蒙在鼓里……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三省联合调查，不可能三省警探全都沆瀣一气，就算他们真的是一丘之貉，也绝不可能场面上的工作都不做。”

　　“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人手根本不够！而且又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办！”何雨诗说。
　　“穆子璇要找秦逸风……的确有可能把人手都着重放在那方面……”凌笑思量着，“但其他省市的丨警丨察……有什么理由也抽调不出人来？”
　　“所以我猜想，失踪的根本不止秦逸风一个，调查‘机械杀人狂’的人很多，秦逸风自己也毫无头绪。”何雨诗分析道，“凶手还不至于直接对他下手——但凶手如果是为了除掉所有自己的对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认为有别的探员，和秦逸风一起失踪？”
　　“直觉，或者只是猜想，而且我猜一起失踪的那些人大多和秦逸风处于一样的位置，也就是，所谓顾问……或者说线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