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爷爷讲给我的故事说起:打五更》
第5节作者:
洋君 2013-11-13 12:08:44
老王头摇摇头,苦笑道:“也不算是个坏事,你家那小子在我那,请仙的时候让柳仙看见了,大仙说你家孩子长得伶俐,又说可惜是个少年离家的命,要不就收了当弟子了。”
爷爷听老王头这么说,也不明白是好是坏,伶俐是好,少年离家就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了。老王头劝爷爷,少年离家未必是个坏事,年轻人就应该志在四方,况且那老王八看样子也是心有不甘,只是忍一时之气,孩子躲远了也省得老王八再生事。爷爷听他这么说仍是提不起兴致,老王头见此,也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有老杜媳妇没什么顾虑,吃饭的时候一直兴致勃勃。老杜身子刚好,还不能胡吃海塞,只能坐在边上一边流哈喇子一边喝稀饭。
十年后,我爸十八,那年他参了军,从东北开始,跑了大半个中国,直到二十八回来娶了我妈,整整十年没在家……
爷爷讲完,我按平时的习惯接口问道:“后来呢?柳仙怎么跟王八商量的?以后还发生了什么?”
爷爷也按平时的习惯,对我露出一副“你猜呀”的表情,笑而不语,再问下去也不说什么了。所以对这个没有结尾的故事我深表怀疑,非常肯定这又是爷爷编出来哄我玩的……
其实说起小时候,我还是很喜欢听爷爷给我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听的时候的认真,还有找到故事漏洞的洋洋自得,又或者是得意地告诉爷爷我发现的漏洞,爷爷那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笑。每次想到这些,总感觉很舒服,不恰当地比喻一下,是惬意。
2013-11-13 19:09:03
我爸三十那年,我出生了,生在大年刚过完,正月初五。医院外面大路上全是放鞭炮的,我妈后来经常跟我说,那也算是所有人都在给我庆生。
小时候我爸妈经常因为工作不回家,一到放假我更是直接把书包一撩,自己坐车回老家过假期。老家有人照顾,爸妈不操心,我也乐得自由。这给了我爷爷讲故事的机会,他总是胡侃八侃,一半故事夹杂着一半胡扯,等我明白过来不对劲质疑我爷爷的时候,他总是笑得满脸褶子,一遍一遍地重申他说的是真的,尽管他的表情把他想戏弄我的心理出卖得一览无遗。
在老家记忆最深刻的永远是夏天的蚊子,秋天的蚂蚱和冬天的炮仗,后两者是一玩一整天的动机,前者则是唯一让我觉得农村不完美的原因。
时间很快,那年我高一,因为从初中开始我就在数理化方面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迟钝,所以我去了区里最偏的一所高中。但总归是自己考上的,比拿钱买好得多。不过没人关心我是考上的还是买上的,因为里面学生的水平几乎都一样——的差。
去了高中,因为第一次住校,家里给的生活费又比较充足,我结结实实地腐败了一把,每天就是睡觉,吃饭,胡侃,过得不算浑浑噩噩也算是昏头昏脑。
说到我们学校的位置,那确实是偏。整个学校是“凸”字形的,深入在一片废弃的大棚和庄稼地里,墙外面是大棚废弃后一面一面残余的或多或少的土墙,齐腰高的杂草丛生。“凸”字上方多出来的那个长方形是一条很长很宽的路,只有这一条大路通向外面一条横向的公路。一到周六放学,蹲点的公交车就把路占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全是人。
2013-11-13 19:10:03
学校“凸”字的右肩外墙的墙头有个被磨得发亮的缺口,专门方便学生爬墙出去。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能看到一堆人很有秩序地站在墙下,默契地排成一排,一个一个来,谁也不加塞。遇见爬不过去的,总会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在你的身后托住你的臀部用力举你一把,默契不言而喻。整个过程安静有序,国民素质在这一刻瞬间得到升华。
某天晚上熄灯后,住在我们宿舍里的班长礼貌地邀请我们一起出去上网通宵,我们很纳闷,他向来通宵都是自己去,怎么这次要叫这么多人。看事出有异,我们就在宿舍里悄声逼问他。
原来前几天晚上他准备通宵,而平时为了躲避老师突击检查,他向来都是等那一票晚自习结束就翻墙的人走完,再作为最后一个爬出去。那天他爬上缺口,一个漂亮的跳蹲,稳稳地落在一堆土上。他站起来准备拍屁股走人,发现脚边有半块平整的石板,他好奇地把石板掀起来,借着月光一看,赫然是半截不知道哪座野坟的断碑。周围本来就是残破的窝棚和庄稼地,这时候又只有他一个人,当时吓得他冷汗直冒,又顺着缺口爬回来了,打那老实了好几天。这几天网瘾犯了想上网,但想到那天晚上的事还是心有余悸,所以才打算叫上我们一起。
我们听完,对他说:你运气比前几年那位传说中晚上逃课的时候第一个跳了农民伯伯装肥料的池子,不甘心唯独自己倒霉而默不作声害得剩下的人一起跳进去的学长好多了,有啥可抱怨的。
不过说归说,我们还是收拾收拾陪他一起出去了。摸出了宿舍,我们溜到墙下,争先恐后地顺着缺口爬了出去。
顺着大棚里的小路,我们一路走到了附近镇上的网吧,围住柜台交钱开机子。学校周围的网管见惯了学生晚上成群结队来上网,有条不紊地一个一个开。我站在最后,轮到我的时候,网管正在给我找钱,正在这个时候,网吧大门被推开了。
2013-11-13 19:10:34
进来的是一个老头,干瘦的身上穿着一身异常肥大,脏得已经看不出底色的运动服,上面满是油污,配合这身材就跟一个大号的长灯笼一样。老头看样子有六十岁年纪,脸上长着一撮山羊胡,戴着个圆片太子镜,看上面那泥垢,那墨镜估计比他年纪还大。左手里拿着齐肩长的木棍,着手处磨得像老家的锄把,亮得跟打了一层蜡一样。右手在脏兮兮的口袋里抠啊抠啊不知道在掏什么。
我看了半天他这混搭的风格才回过神来,见他在那掏了半天,我才明白他是来讨喜的,不过哪有这么晚还出来工作的,真敬业……我把网管找的零钱伸向他,他没搭理我。我一想,大概是个瞎子看不见,那算了,钱我自己留着吧。
我拿着小票去楼上开了机子,那帮没良心的已经上楼开好机子坐在了一起,周围都坐满了人,只有离他们很远的角落里还有两台没人占的机子。他们正嘻嘻哈哈地看我笑话,我回了他们一个鄙视的手势,走到角落开了一台,戴上耳机盯着屏幕,等着玩游戏。
这时候,我感觉身边人坐下来了,不过没在意,网吧本来就是让人坐下来玩的。我不经意地撇头一看,我靠!这不那瞎子“老灯笼”吗?
只见那混搭风的老头把棍子倚在桌子上,墨镜也摘下里挂在胸前领口,两只眼睛盯着屏幕一阵一阵地放精光,妈的比我这近视还亮,我还以为他是个瞎子。他熟练地把号和密码输入上,直接打开某第一人称视角的枪战游戏,又是噼里啪啦一阵乱敲,登上一个账号,兴致勃勃地等待登陆。
2013-11-13 19: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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