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爷爷讲给我的故事说起:打五更》
第11节

作者: 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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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配备的售票大妈一个个都生龙活虎,仿佛在她们眼里,那些蠕动的学生不是学生,而是一把一把的零钱。
  2013-11-14 13:31:08
  我亲眼看到我前面一个高年级的瘦弱男生,被大妈连拉带拽拖上了车,上车的时候嘴里还喊着:“我不坐这路车!这路车不到我家!”
  “都不容易啊......”我看着又从车里挣脱大妈跑出来的男生,暗道一声。为了省事儿,我抄了小路躲开数位大妈,绕到了外面。

  我本想快点去见刘叔,奈何正好是放学高峰,公交跟罐头一样不说,连出租车司机也有了大爷脾气。不等你往出租车上坐,直接就开口问你去哪,少于五十块钱的路不拉。
  没办法,我背着书包走了半小时才走到离学校最近的一条国道,在那里坐上了公交车。
  在车里被挤得衣衫不整的我到了刘叔口中的店门口,那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奶茶店。这里有上下两层,所以平时有不少学生在店里喝奶茶,特别是放学的时间,这里人尤为多。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推门走了进去。
  2013-11-14 13:31:47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刘叔,不是我想注意他,而是他太吸引目光了。因为是周六,来这里的不是情侣就是学生,而照旧一身“浪人”打扮的刘叔正襟危坐在一个桌子边,桌上放着一个便携音响,大声地放着样板戏《林海雪原》。在他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跟环境格格不入的老头儿,而店里面那么拥挤,却没有人坐在他旁边。

  “真不想认识他。”我心里想。
  迎着周围的眼光,我来到刘叔对面,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刘叔,您可真会挑地方,您这打扮咱去公园找个椅子窝着谈就好。”
  我本意是没话找话打个招呼,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听出我话里别的意思,大手一挥,说道:“恩,说的不错,那咱们去公园吧!”
  我心说你真是想起哪出是哪出,还没答话,他已经自顾自走到门口柜台,对柜台里面的人说:“两杯香蕉牛奶,常温不加冰,带走。”

  于是五分钟后,我跟一个流浪汉打扮的老头儿手持奶茶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咳咳,那啥,刘叔,你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吗?”我清了一下嗓子,打破沉默。
  2013-11-14 13:32:20
  刘叔说:“那这样,看你还是不太相信我,我问你个事情吧,你知不知道‘阴眼’?”
  “阴眼?听说过,电影里讲的有阴眼的人能看见鬼。”我答道。
  “哪能相信那东西?小伙儿,我给你科普一下,什么叫‘阴眼’。”刘叔又飞着眼珠子对我说。
  “等等,你先别给我讲这些悬乎的,先让我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看他开始飞眼珠子,我觉得他又要海侃,打断他道。
  “好吧,让你见识一下。”刘叔把手里的奶茶放到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团跟海藻泥一样乌黑的膏状物,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糊味儿。他用手指蘸了一下里面的“海藻泥”,对我说道:“把眼镜摘下来,眼睛闭上。”
  他嘴里一边咕哝着什么,一边把“海藻泥”轻轻抹在我的眼皮上,眼皮一阵凉爽的同时,我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同时吹来了一阵冷风,
  而且温度似乎都变低了。

  2013-11-14 13:32:53
  “慢慢回头看。”刘叔一边擦手指一边说道。
  我慢慢把头回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我吓了一跳:一个身形模糊,身材佝偻的老头一脸怨毒的表情站在我身后,近的都快贴到我身上了。目光狠狠地盯着我,似乎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最重要的是,朦胧中我还看到,他还带着一顶绿色的瓜皮帽!
  “我靠!老王八精!”我心头一颤,一下就想到了那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故事。这模样绝对是爷爷之前讲过的那只王八,再说正常人谁会戴一个绿帽子出门!
  我呆了一会儿,猛地回过头来对着刘叔大声问道:“这都是真的?”
  刘叔看到我这个反应,得意地抿着嘴上的两撇胡子,慢理丝条地说道:“你觉得呢?你一个穷学生我骗你图什么?”

  “万一你是器官贩子呢!”我肯定地说。
  “......你能不能收一下你的跳跃型思维。”刘叔无奈地说。“刚才是帮你开了阴眼,你要还是不相信我,我还有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2013-11-14 13:33:35
  “你有什么办法?”其实我心里也是止不住地疑惑。
  刘叔狡黠地说道:“你今晚去你们学校那破楼试试,按我说的做,看看能遇到什么。”

  我心说也对,这次不搞明白我实在是不安心,反正没什么损失,不如试一下。
  刘叔看我不做声,像是默许了,就叽里咕噜跟我交代了一大通,末了还拍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跟我说:“小伙儿性格不错,我喜欢。这个你留着,今晚上要是有什么差错,就打开它,按上面写的做,保你无虞。”
  我接过纸团,心想你个老头子说辞准备的一套一套的,连纸团都提前写好了,肯定不是临时打算让我再进音乐楼的,指不定昨晚上就谋划着怎么让我自己往你圈儿里跳。
  不过终归是在学校里,他要干什么对我不利的事也不会挑这个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危险。
  我捏着手里的纸团,对那老神棍说:“对了刘叔,我还有几个问题。你为啥在奶茶店坐下了又跟我出来?”
  “我觉得你可能不相信我,得帮你开次阴眼才行。在店里帮你上妆(指‘海藻泥’)这种亲昵的举动,会让别人怀疑我的取向。”刘叔说道。

  “......那王八呢?它的身影那么模糊是不是像小说里讲的,因为我没有道行?还是它的气场不够强大?或者是阴眼本来就是只能察觉气息,不能跟肉眼一样看得精细?”我好奇地问。
  2013-11-14 13:34:16
  “因为你没戴眼镜......”刘叔边说边把“海藻泥”包好,递到我手里。“我给你讲的你记清楚了,按我说的做,保证让你开眼界。我还有事儿,你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吧。”
  说完,刘叔从长椅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手里喝完的奶茶杯子也被他顺手一扔。
  这个举动被公园管理的大妈正好看在眼里,就在戴红箍的大妈准备抽单子罚款的时候,老神棍抬脚一个抽射,把半空中的奶茶杯子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真不想认识他......”在大妈反感的眼神里,我又一次想到。
  回到家里,我准备了一下,跟爸妈打声招呼,说今晚要去朋友家玩,晚上不回来了,然后背上书包蹬自行车来到了学校。
  学生都回家了,位置在郊区的学校显得格外寂静。正常情况下门卫是不会放行的,我也不想多找个麻烦,我看了看时间有点早,就把自行车停在附近的网吧门口,进去玩到十一点多,然后出来绕到学校外墙那个磨得光滑的缺口底下,爬进了学校。

  学校里比外面还要静,只有时不时的几阵冷风吹得树上仅剩的几个枯叶“哗哗”地响,我拉了一下领子,心想今晚要是再出几场冷汗,肯定要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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