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校园汇聚了各个地方的人,各种层次各种阶级的人。我觉得大学它就是个大杂烩,有肉圆,有鹌鹑蛋,有青菜叶子,还有粉丝。真的,别看那些男生女生年龄差不多,背景经历可差别大了。
光头应该属于鹌鹑蛋,是个中产阶级人家的,他老爸是中国当代小有名气的作家,他老妈是个弹钢琴的女人,他呢,偏偏读的是体育系,把头发剃个精光,总是穿个印着大大蜘蛛网的黑T恤,一条破烂的牛仔裤,不知道是踢球踢破的,还是打架打破的。
我想许小翠就是杂烩汤里的粉丝,光溜溜的,养眼,口感也应该不错。她爱上了光头鹌鹑蛋,我想应该是真的爱上了吧,她后来对我说起鹌鹑蛋时的表情,像是佛徒在谈论她的佛祖,很迷恋的崇拜。
我那时的空闲时间也比中学多了,我闲着就会难受,我中学放了假我就回家干农活,我现在周末放了假没有农活干又不谈恋爱,我还能干什么呢,我就看书,疯了样的看书,一到假日休息,我就钻在书本里,一坐就是半天。
我把《红楼梦》又从图书馆里借出来读。其实中学的时候我就看过了,不过看得匆忙,因为在课上偷看的。现在我又重新拿来看,我仔细地看,名著嘛,它肯定有它的可看的价值。读第二遍,我才注意到,贾宝玉的第一个女人是袭人。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讨厌起贾宝玉的,我原来看电视连续剧的时候,看他粉白的方脸,红润的小嘴巴,只是个有点任性有点孩子气的公子哥儿罢了,倒也不是太讨厌他的,我就是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原著,知道了他的第一个女人是袭人,我就来气了。
他既未想娶袭人为妻也没打算纳她为妾,但他竟因为在秦可卿那里做了个艳梦,因为男人的性的萌动和冲动,他回房就把他屋里的丫鬟弄上床了,真是极不负责任的一个男人,再看他在大观园里一群姐姐妹妹们面前卖弄讨乖,真是叫人不舒心。
日期:2005-11-15 08:09:26
:) 谢谢狗熊后期剪辑、蟑螂不死我死的支持,妃子继续。。。
—7—
除了《红楼梦》,关于性的最大的理论收获,是来自于布老虎丛书。我看的第一本布老虎丛书,是《情爱画廊》。当时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内容简介。这是我的习惯,我总觉得看了简介,就没了阅读的兴致,还是自己从头看,一直看到底才有味。
所以我没以为那本书主要写的是情爱,我以为主要写的是画,我那时正准备学绘画,所以看到这个淡黄封面的厚厚的小说,我就毫不考虑地抽出了书架,来到图书管理员面前,登记借书。
女图书管理员拿了我的借书证记下名字,记书名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是很有意味的一眼,我说不上来,那感觉好像是我拿了个女人的胸罩大白天的走在人群里显摆似的。
我后来看了内容,我明白了她那有意味的一眼,我想她肯定也看过,而且印象应该不浅。书里面有很多的关于情和性的描写,我看了有点面红心跳。我那时候二十岁了,我没恋爱过,我连拥抱接吻的事儿都没发生过,更别说男人和女人的事了。
许小翠是大二第二学期和光头鹌鹑蛋在校外同丨居丨的,这还是我们寝室的一个女生告诉我的,那个女生问我:“你知道吗,你那个美女同乡和体育系那个足球明星在校外同丨居丨了。”我就说:“哦,那好啊,有人给她洗衣裳了。”事实上我怀疑那个光头自己也不会洗衣裳。
大二的暑假,我和许小翠一起坐长途客车回家。我大一寒假以后就再也不给许小翠洗衣裳了,她后来的衣服是谁洗的我也没管过,但是每学期结束放假的时候,我们还是一起搭车回家,因为我也孤单,我也喜欢路上有个人说话。
我们那时候回一趟家,要十一个小时,现在不用了,现在全程高速了,六七个小时就可以。那时候走国道,还渡江,有时候路上车再出点事,我们就要在车上呆更久。所以因为无聊,我和许小翠每次都聊得比较投机。
那一次回家,我们聊的重点自然就是她的光头男友。许小翠也许是因为做了女人,不再是女孩的缘故,我发现她有点跟以往回家不一样。她常常把目光看向窗外,然而又并没有看什么,眼神飘得很远,嘴角上却挂着神秘甜蜜的笑。
后来她和我说起了女人的私房话,她凑在我耳边说:“我真的很爱他,他真的很了不起,出身在艺术家庭,球踢得那么棒,在一起又能让我那么幸福。我不知道我的生活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会不会一生都黯淡无光。”
我后来问了一个笨蛋问题,我问她:“你才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疼吗?”我在书上看到过,说是很疼的。她的脸上是那种我难以描述的表情,我想如果让老家的人看见这种表情,一定会骂她不要脸。她说:“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女人疼,男人也疼的。”
我这辈子就听过她一个女人说过这种话,后来也有别的女人给我讲过关于她们的情爱的事的,但是她们大都说得很委屈。我不知道是真的委屈还是假装了以搏得旁人的同情的,总之她们的描述里,仿佛都是男人**了她们。
只有许小翠,她说过男人和女人的疼痛是一样的,快乐也是一样的。我想许小翠这样的女人,一定适合做情人,如果男人们和她在一起,大概没有不快乐的。
日期:2005-11-15 09:45:13
:) 谢谢恋恋魔蝎、夏雪13145、lygwqfq朋友的支持。。。
—8—
悠闲散漫的大学时光,埋头读书看小说的日子,我渐渐遗忘了我遥远的乡村童年,直到上大三时,我老家邻居阿宏哥来学校找我,带我去美食街吃小吃的时候,脱口叫我猴妹儿,我才忽又想起来,我曾经是个顽皮倔强的乡妹子。
阿宏哥是我东邻家的,比我大四岁,叫丁大宏,和我哥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后想当兵没当上,后来就去无锡一个工厂打工。我大二快放假的时候,他去了我读大学的那座城市,在一家公司当保安。我是暑假在家听我老妈说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到学校去找我。
我这辈子只叫过一个人哥,他就是阿宏哥,我自己的哥我从来不叫哥,我只叫他老大,因为他确实是我们家的老大,娶了老婆以后,他在他老婆面前是老二。
八岁的时候我曾发生过一次溺水事件,是阿宏哥救了我。那个夏天的傍晚,我拿了我妈和面的瓷盆跳进河里学游泳,身子借着瓷盆的浮力扑腾着两只瘦骨伶仃的细腿。到河中央的时候,瓷盆注进了水,很快沉了,我也跟着沉了。
沉下去之前我大叫了一声“救命”,阿宏哥打猪草回来,经过我们家河码头上的时候,听到了我的叫声。他扔下了盛猪草的筐子,跳下河钻进水里把我揪上了岸。我到岸后却一个劲地大哭,我说瓷盆沉了我妈回来会骂我的,他又钻到水里给我把瓷盆捞了上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叫他阿宏哥。
阿宏哥去学校找我的那天,穿了保安服,很帅气,阿宏哥本来就帅,身高接近一米八,干净的国字脸,两道剑眉,一双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很温情。当兵是他从小的梦想,他那时常穿他在部队当兵的表哥的旧军装,我想,在阿宏哥的心里,橄榄绿一定是他永远不会褪色的梦。
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就在无锡的那家工厂打工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他回来时我在学校,我放假回家时他又去了无锡厂里。他去大学找我的时候,我们大约已有四年多没见面了。
他到学校找到我之后,说要带我去美食街吃小吃,他说:“小桑,我知道美食街上有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小吃,麦芽糖,真的有,我那一次无意逛到那里发现的,我问了摊主,她说她每晚都在美食街口的电影院门口卖的,我请你去吃吧。”
那天晚上我吃了麦芽糖,阿宏哥看我吃得粘着嘴巴的样子笑。后来我们吃了炒面,看了场当时很流行的电影,《泰坦尼克号》。票很贵,二十块钱一张,我舍不得让阿宏哥请我看这么贵的电影,他说:“没事,我也就请你看这一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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