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露不知道的是,她出手打伤阿龙阿成的第二天,张婉柔就派人去广州调查过她。派去的人到了省人民医院,打听到确有一名叫李秀琴的女人患有肾病,每周都要到这里来做透析。来人把张晓露的相片拿给医院的人看,医院的人认出这确实是李秀琴的女儿,每月的治疗费都是她到收费处来交的。来人回来向张婉柔汇报,讨问是否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张婉柔听完汇报,说了声“不必”。
此时她对张晓露已深信无疑。所以她才敢用自己的性命为张晓露担保。
日期:2013-11-30 19:53:47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晓露刚进到办公室,就听到电话响,急步走过去拿起话筒,是张婉柔的电话。“我要离境一段时间,已经到了关口。刚想到要和你交待一声,我不在的时候,你替我看好俱乐部,别让人惹麻烦,把警察招上门。”
“出了什么事?你什么时候回来?”
“别问了,我马上就要出关了。”婉柔说完,挂了电话。
晓露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愣了几秒,之后慢慢放下电话。大脑开始急速转动。晓露从刚才张婉柔的声音里听出了异常,她似乎处于紧张和慌乱之中。一定出了什么大事,让她在上午海关刚刚上班时就决定出境。
晓露心里涌起了不祥的预感。莫非张婉柔要逃跑?!晓露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惊出一身冷汗。她本能地拿起电话,想告诉林志强,拨了两个号之后,又把电话放下了。
日期:2013-11-30 19:54:19
不会的。张婉柔两年前就进入了米处长的视野,她的行踪早已在监视之下。在制毒工厂没有找到之前,是不会动她的。在张婉柔这边,俱乐部还在正常运营,她又刚收购了一家制药厂,她不会在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就丢下这么多产业逃走。而且,晓露自信婉柔对自己已经有了感情,真要逃跑也会给自己透露一点信息。
也许,她只是有急事要出境办理,过几天就回来。
日期:2013-11-30 19:54:58
晓露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八天。第九天,终于听说婉柔回来了。她进关后直接回到海边别墅,没有出来。傍晚,晓露拿着一盒云吞到别墅找她,用密码开了门,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看到脸色灰白的婉柔躺在床上。见晓露进来,她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晓露打开饭盒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姐姐,是不是路上太累了?”
见婉柔一言不发,她又道:“还没有吃晚饭吧,我买了一碗云吞,起来吃点东西吧。”
婉柔慢慢坐了起来,晓露把饭盒和勺子递给她。婉柔勉强吃了两口,突然落下了眼泪。
晓露着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你怎么哭了?”
婉柔用勺子舀了一只云吞,痴痴地看着,缓缓地说:“婉晴也最喜欢吃黄记的云吞了,两年前她跟我来广州住的那段时间,常叫司机去龙岗夜市买一碗黄记云吞宵夜。”
“婉晴,婉晴怎么了?”晓露问。
婉柔放下饭盒,拉着晓露的手说:“婉晴,死了。昨天刚过了头七。”
日期:2013-11-30 19:55:28
晓露吓了一跳:“什么?婉晴死了!怎么死的?”
“婉晴一生下来便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3岁的时候就做过心脏手术。长大后心脏的功能还是比较弱,常有心悸和心率不齐的毛病。两年前我把她送进武校去学太极和柔术,是想让她学会调理心律。新加坡的空气质量比香港好,我让她到新加坡上学,请了一个阿姨照顾她。九天前阿姨打电话给我,说婉晴出事了,我赶到新加坡时,看到的是婉晴的尸体。”婉柔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是受了什么刺激,心脏病突发吗?”晓露小心地问。
“你猜,婉晴受了什么刺激?”婉柔反问。
“不知道,我猜不出来。”晓露从婉柔的神情预感到什么,但不敢做进一步想象。
“是王爷,是王爷这个猪狗不如的老畜生害死的!”婉柔咬牙切齿地说。
日期:2013-11-30 19:56:00
“啊!怎么回事?”晓露轻声尖叫了一声,握紧了婉柔的手。
“你不是问过我,我5岁父母就死了,怎么会有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妹妹吗?婉晴,不是我妹妹,而是,我的女儿。”婉柔说。
虽然晓露早已隐隐约约猜到答案,但还是想听婉柔怎么说。
“王爷从世界各地的孤儿院领养了八个女孩子,把我们集中在一起训练,培训我们各种技能,不听话的就挨打,关黑屋子,还没有饭吃。他要把我们训练成他忠实的狗,长大了为他卖命赚钱。别他看常年烧香拜佛,整日佛珠不离手,其实他是个色魔,每当他办事不顺或在做重大决定之前,必须**一名处女。我们都没有逃过他的魔掌。我们这八个女孩子,一个不堪凌辱自尽了,一个逃跑被抓回来打死了,还有两个病死了,长大成人的只有四个。我被他派到深圳,替他看管他在深圳的产业。这几年我对他惟命是从,从来也没出过错,不知道为他赚了多少钱,可他,居然还不肯放过婉晴!我在婉晴的枕头下找到一本日记本,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我好害怕,姐姐,救救我!’”婉柔说到最后提高了音量,眼神变得十分恐怖。
日期:2013-11-30 19:56:33
晓露抓紧了婉柔的手臂,没有打断她。
“我把负责照顾婉晴的阿姨找来,许给她钱,她告诉我王爷来过,当天晚上进了婉晴的房间,王爷走后,阿姨进去看婉晴,发现婉晴晕倒在床上,床单上有血,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到医院已经救不回来了……”说到这里,婉柔泣不成声。
日期:2013-11-30 19:57:07
晓露紧紧地抱住婉柔。婉柔瘦了许多,娇小的身躯在晓露的怀里不停颤抖,让晓露不由起了爱怜之心。
“一个月前婉晴打电话给我,抱怨我不去看她,我答应这个寒期陪她去日本的富士山写生。你不知道吧,婉晴喜欢画画,她画的山水画可好看了。”婉柔痴痴地说。
看见婉柔的样子,晓露也很难过。眼前浮现出婉晴天真甜美的形象,不禁也落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问:“婉晴的父亲呢?”
“婉晴是我16岁那年生下的,其实是个孽种。他的父亲只是生物学上精子提供者,在现实中对她对我都毫无意义。现在婉晴死了,我也解脱了,更没必要提他了。”婉柔抽出一张纸巾擦干了眼泪,止住了这个话题。
婉柔不愿提,晓露也不好再问。婉晴的父亲便成了一个永远的秘密。
日期:2013-11-30 19:57:29
婉柔沉默了一会,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相框。“婉晴的东西我都烧了,只留下这张照片。”
是两年前在省武校,晓露比赛结束后与婉晴的合影。那一天,也是晓露与婉柔的第一次见面。这还是晓露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她和婉晴并肩站在操场上,婉晴亲热地把脑袋往晓露这边靠,眼睛笑得如弯月。晓露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勉强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但婉柔把自己微笑的瞬间扑捉得很好,相片上自己笑得很自然。
晓露看得百感交集。她回想起那天下午的情景。当时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的命运会和这对姐妹(母女)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更不会想到,两年后,这位美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婉晴就已命丧黄泉,而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清纯的面容。
日期:2013-11-30 20:02:18
婉柔轻轻地用手指不停地抚摸婉晴的脸,那神情让晓露以为婉晴只是站到镜框里,多摸一会儿,她就会复活,从镜框里走出来。晓露的眼睛湿润了,她走过去搂住婉柔。“姐姐,想哭你就哭吧。堵在心里难受。”晓露轻轻地说。
婉柔好似被人从梦中叫醒,她看了看晓露,眼睛一滴泪也没有:“哭有什么用?我已经哭够了,不想再哭。”她推开晓露站起来,说:“我们走!”
“去哪里?”晓露问。
“不用问,跟着我走就是。”婉柔抱着相框,拿起台上的皮包,顾自走了出去。
晓露跟着她下了楼。婉柔一声不响地发动了汽车。汽车开进了关内,七拐八拐来到一条老街,在一个巷口停下来。
日期:2013-11-30 20: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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