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头看我,戒备地说:“不知道。”
我还想再问,刚好有人来看病,他便不再理我了。
我再次给高炎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见面,他想了想,说有,不过他马上要开会,五点钟左右再跟我联系。
我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两点,于是,我决定去看看苦婆和苦儿,这一老一小还真是对苦命的人儿,连名字都酸酸的。其实也是,一个瞎子带着一个哑巴,不用猜也能知道生活有多么艰难。我去超市给她们买了手套、围巾、零食、水果等等,临走也给自己买了副手套,手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看起来的确不雅观。我一边忍着痛戴上手套,一边暗自后悔,早知道就把罗天买的手套拿来了,反正也是我的钱买的,白白便宜他了。一想到他我就一肚子的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世上竟有如此不知怜香惜玉的男人。
苦婆一听到我的声音便很热情地搬凳子、倒开水,我忙拉着她说不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无意看见了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我记得这条围巾好像是温可原的,我问苦婆:“我那个朋友来看过你们吗?”
“早上来的,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来:“不是的,苦婆,我男朋友是个心理医生,叫安启凡,改天我带他来看您。”
“好。”她顿了顿,接着说,“七月,你是个好孩子,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以后……少跟他在一起。”
“谁?温可原吗?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苦婆。
她点点头:“我闻到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危险的气味,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要少跟他在一起。”说这些话的时候,苦婆的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神情,我看不懂。
“没事的,苦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嗯,那就好,你要相信苦婆,苦婆是不会害你的,知道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虽眼睛瞎了,但却心如明镜,能看透很多常人无法看清的东西,但天机不可泄露,只能点到为止,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悟懂的。”
苦婆的表情极其认真,我忍俊不禁想笑,我突然觉得她跟寺庙里解签的那个男人有几分相似,深奥得不得了。
(待续)
日期:2008-3-17 12:34:00
一直坐到五点多高炎给我打电话我才离开,我们约在一间咖啡厅见面,里面开着暖气,比外面舒服多了。我要了一杯牛奶,高炎要了一杯咖啡,寒暄了几句,他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就问他夏小宇有没有偏头痛的毛病。他皱皱眉,有些不悦地说:“没有,我之前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过这个吗?”
“那她有失眠的情况吗?”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在那种地方上班,习惯了夜生活,晚上不睡觉很正常,我哪知道她有没有失眠的习惯。”
我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问:“那她有吃什么药吗?比如……安定片。”
“应该没有吧,干吗?”他用怀疑的眼神看我,那样子好像面对的是一个极令他反感的八卦记者。
我从大衣口袋里拿出药瓶给他看:“这是我在小宇的洗手间里找到的,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
“头痛药?”看高炎的神情,他也很惊讶。
“我问过医生,他说里面装过安定,而且装了很久。”
他沉思了一下,问道:“那又怎样?”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我……”
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是不是很关心小宇?”
“是。”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那就放弃,别再追究了,到此为止,OK?”
我问:“为什么?”
“她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就算再查下去,她也不会活过来,为什么不让她好好安息呢?单凭这样的猜测是没用的。”
“不,其实她是想让我查的,我经常看见她,真的。”
“七月,你恐怖小说写太多了,小宇已经死了!”
“可她不是自杀的,我相信。”
高炎显然很不耐烦了:“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但请你相信,不管小宇是不是自杀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陷入这件事。以后别再为了小宇的事来找我,快要年底了,我真的很忙,也请你停止,尊重一下死者。倘若你一定要继续,我也没有意见。哦,对了,如果那套公寓不住了,请记得把钥匙还给我。”他站起身叫侍者买单。
我突然想起来温可原说那天在公寓附近看见过高炎,我问他:“你前几天是不是去过小宇那里?”
他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去是有其他事,并不是去公寓。”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我独自坐在椅子里抽烟,一边抽一边想刚才跟高炎的对话,夏小宇的死真的和他没有一点点关系吗?我又想到了那天在茶楼门口撞到解签人的事,于是我又拨通了高炎的手机,问他:“你认识那个寺庙里解签的男人吗?”
“你真无聊!”他挂了电话。
我呆愣着,我真的很无聊吗?
我拿着外套走出咖啡厅,眼前有些恍惚,我看了看手里的药瓶,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不远处一块平地狠狠地扔了出去,顿时觉得舒服多了,拦了辆Taxi回家。
(待续)
日期:2008-3-18 12:21:00
26
晚上八点左右,启凡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火锅料,身后跟着他姐姐安依云。尽管之前启凡跟我说过安依云的情况,但我此刻看到她,还是免不了心里被刺痛了一下。
她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很长,盖住了鞋跟,套了件黑色的风衣,头发直直地垂下来,失神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生机,脸色像纸一样白。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看我,她的眼里似乎没有任何人,好像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
启凡把食指竖在唇间,意思叫我别说话,我会意地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启凡注意到我的左手畏畏缩缩,他问:“在家怎么还戴着手套?”
“哦……下午新买的,不舍得脱下来。”我编了一个蹩脚的谎,支吾着,把手缩进了桌子底。
看他一脸的疑惑,我赶紧转开了话题:“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我边说边看安依云的表情,以免她听到后会不高兴,她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没听见一样。
启凡无奈地说:“是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爷爷死的那天她就突然这样了,又不肯配合我的治疗,什么都不肯说,我无从下手。”
“唔,我来试试吧。”
“我都不行,你能有什么办法。”
一听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谁说我不行的?我好歹还救过姚遥呢。
“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这时,我一眼瞥见她的裙摆很脏,我说,“一会儿让你姐姐把裙子换下来我给她洗洗吧。”
“没用的,她不肯换,连睡觉都穿着。”
“啊?为什么?”我心里想,她这样睡要把我的床弄脏的。
启凡耸了耸肩:“谁知道。”
饭后,启凡洗碗,我也跟进了厨房,我为昨晚温可原的信息感到不安,也感到愧疚,我不知道怎么向启凡解释。他看了我一眼:“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去陪依云坐坐。”依然是那种温柔如水的声音,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我宁可他跟我吵一架。
我从后面搂住他:“你晚上出去吗?”
“不出去。晚上早点睡,明天我还要带依云去诊所。”
“启凡,我……”
“什么都别说,去吧,你是我老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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