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话,那边学校已经开始放学了,严斌挎着书包出了学校的大门,看见了老严就往这边走了过来,老严见了儿子指着许辉说道:“严斌,快,叫许叔叔!”
“许叔叔好!”严斌爽快的叫道。
许辉摸了摸严斌的脑袋笑道:“哟,跟你爸那时候一模一样啊。”
这时,老严发现儿子的书包断了一根背带,立刻沉下脸来说道:“严斌,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没有。”
“没有?没有打架,你书包带子怎么会断的?”
“我刚刚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给摔断的。”
老严看着儿子,抬手就要打,许辉连忙拦住了:“别,别,老严,你是不是经常打孩子啊?我跟你说,这样可不好,孩子得教育,不能随便打骂!”
老严说道:“你不知道,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非揭揭他的皮才得安省。”
许辉刚想说话,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爸,怎么是你来接我的呀。”
许辉拉过那个女孩子笑道:“来,介绍一下,我闺女,许佳佳,佳佳,快叫严叔叔。”
哪知道两个孩子一见面,异口同声的说道:“啊,是你啊?”
老严和许辉都感到奇怪,连忙问道:“你们俩认识?”
许佳佳指着严斌说道:“爸,下午的时候,有几个六年级的学生见我是新来的,就想欺负我,是他帮我把他们打跑了,喂,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最后这句是对严斌说的。
许辉吃惊的说道:“老严啊,你儿子不简单呐,这么小就会英......见义勇为了?”他本来想说英雄救美,但一想不妥,立刻改了口。
老严顿时感到脸上有了光,笑道:“哎~~~,别这么夸他,这小子也就是有点傻力气,要是哪天考试能行就好喽!”
日期:2013-11-24 20:15:00
许佳佳又问严斌:“哎,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严斌楞声楞气的说道:“严斌。”
为了表示感谢,许辉非要拉着老严父子两个去搓一顿,老严想到晚上还要出车,谢绝了许辉的好意,许辉见老严态度坚决,不好强求,只得约定了星期六星期天休息的时候,一定要老严带着儿子到他们家去玩。
回去的路上,老严特地绕道去三里桥买了半只烤鸭,这是严斌最爱吃的口味了,晚上,父子两个吃着饭,稀饭、咸萝卜还有半只烤鸭。
“爸,你吃吧。”严斌将半只烤鸭的一条大腿拣了送到老严的碗里。
老严问道:“咦,你为啥不吃?”
严斌说道:“我肚子有点胀气,吃不下。”
老严看看儿子,知道这是儿子心疼自己故意说的假话,也不说破,三口两口将那只鸭腿啃完了,又喝了几口稀饭,说道:“严斌啊,我出车去了,你把碗筷收拾一下就去写作业,知道吗?”
刚要出门,门铃却响了,原来是房东来催房租,房东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儿子媳妇在市直机关工作,给他买了几套房用来收租,房东见了老严笑道:“哎呀,在家哪,我跑了好几次了,都没碰着你的人,你上次给我的手机号码我给弄丢了,这人年纪一大吧,特别容易忘事,这个......这个本来还没到月份,我不该来催房租的,只不过......”
老严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已经把钱取出来了,就准备这两天你过来拿的,不好意思啊!”
说着,老严从屋里取了一万元给房东,站着说了几句闲话,房东才转身走了。老严关门下了楼,坐在车子上,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将车子发动了起来飞驰而去,这时,车子中控显示屏上的时间是晚间七点十分。
日期:2013-11-24 20:45:00
老严要去接一个人,一个客人,一个女客人,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去接她,把她送到一江春水,然后,过五个小时到次日凌晨一点左右,再从一江春水将她接走,送回原来的地方,如果到了一点半都没能在一江春水的大门口见到她,那么她肯定是做别的事去了。
一江春水是本地一家豪华的夜总会,一个年轻女人每天都在这个时间段去那里,不用问都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了,老严的确也没有问过,甚至到现在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车子到了幸福路附近,远远的看到那个女人已经站在的路口,老严缓缓的将车停在她的身边,女人上了车,坐在后排,老严一踩油门,车子再次行驶了起来。从这里到一江春水大约半小时的路程,车子里一片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车窗外的路灯扫的车内光线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很快,一江春水那块足有十米高的霓虹灯招牌出现在眼前,女人下车的时候像往常一样递给他五十块钱,老严接过钱,那女人突然幽幽的问了句:“老严,这个星期六星期天能陪我去趟乡下吗?”
老严愣了一下,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的,他习惯性的问道:“哦,去哪里?”
“不远,青桥镇,不过当天可能回不来。”
“行,我记住了。”
“星期六早上十点钟,你来老地方接我。”女人说完便下了车。
日期:2013-11-24 21:27:00
车里留下女人身上的一丝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让老严有些着迷,干出租这些年他载过的坐台小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她们身上都是那种刺鼻的廉价混合香水味,而她不同,这种香气好像似有似无,明明闻见了,又好像没有,当以为没有的时候,又偷偷的钻进了鼻孔中,这感觉就像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在自己面前半抱琵琶尤遮面,让人心痒难忍却又说不出的舒坦。
五年前从单位下岗分流,三年前老婆和别人好上了,为了留住儿子的抚养权,老严不得不把唯一的一套住房让给了前妻,自己一面开着出租一面带着儿子在外面租房子住,对老严来说,活到现在为止,他的人生基本是失败的,没有权,没有钱,没有房子,连老婆都没了,真正属于他的就只有儿子和这辆用下岗安置费买来的出租车。
和大多数人一样,老严也有过梦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梦想逐渐成为了幻想,现实的骨感、生活的负担每日里压得他想喘口气都难,都说人活着要有点尊严,可尊严值几个钱?尊严能当饭吃吗?尊严能当女人用吗?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独自带着孩子过活,除了柴米油盐以外,最让人难受的是孤独,每当夜里突然惊醒的时候,孤独就像是一个恶魔如影随形。
老严在街上开着车转悠了几个小时,今天生意还不错,陆陆续续接了十几拨客人,看着包里有零有整的一堆钞票,估计也应该有两三百了,时间到了零点二十,送完最后一个客人,老严开着车朝一江春水驶去。
日期:2013-11-24 22:01:00
老严在一江春水大门口一直等到凌晨一点,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女人,期间好几次男男女女的要用他的车,都被他拒绝了,经常和他一起等生意的另一个开出租的胖子走过来开玩笑的对他说:“老严啊,你的那位今天恐怕是出台去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接笔生意然后回家睡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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