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学生也不懂,只得在一边看着,片刻威廉又拿着这东西到封铃床边四角蹲下身搬弄着什么。等他全部折腾完,杜雨洁才看见他割破了手指,那血还没有凝结,还没开口问他已经答道:“封铃只是受到惊吓,昏迷了过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没什么大碍。但医院阴气重,我还是在她身边设了一个结界。你们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一旦有恶鬼侵袭,不仅帮不了她,还只有伤害到自己。既然路家云可以逃过一劫,相信封铃应该也可以。”他说着,便把三个年轻人往病房外面推。
路家云还想问杜雨洁的事情,却被威廉摇头打断。一向沉着的威廉看了一眼失神的杜雨洁,轻声道:“我已经拜托那个朋友帮我们查找大礼堂的资料。暂时你们先放下心来,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告诉我。”说着他拿出三个铃铛,分别交给路家云,袁心笛和杜雨洁,“如果你们有危险,彼此的铃铛就会无风自响。”
三人若有所思地摇了摇手里的铃铛,那小东西发出清脆的铃声,丁丁当当得颇为好听。和他们一同走出医院,威廉便急急忙忙地告辞了,似乎约了什么重要的事。
回寝室的路上,路家云和杜雨洁袁心笛同方向,他一边走还一边记挂着那推人的鬼:“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推你下来的?另一个未知名的鬼?”
“大概就是那个车祸的女鬼吧?”杜雨洁的脸色还未恢复,白着一张脸来开玩笑,说着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向四周看,却只有身后那栋医学教研楼。那股瞬间萦绕在身后潜伏不定的怪戾之气乍然间便消失不见,——分明就是幻境中那种黑暗的力量。她喉间不由紧了紧,看了看手上的玉和铃铛,不再说话。天黑了一大片,楼里面几间办公室的灯都亮了,似乎一切正常。她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也有可能就是大礼堂的鬼。她说不定盯上你了。”路家云不负责任地说话,也没想到是不是会引起别人的不舒服。他才说了一半便被袁心笛气鼓鼓地打断,路家云看到杜雨洁地脸色意识到自己的大嘴巴,偷偷地在一边啧着嘴巴,心想幸好没有把另一个猜测说出口,不然肯定被这两位美妹好好地教训一顿。
见杜雨洁不太开心,袁心笛连忙安慰道:“威廉一定会帮我们查出真相的。现在医院里面有医生照料封铃,我们也要保护好自己才是,不能再添乱了。”她说完,两个冤家点了点头。
三人一边讨论一边向饮食中心走去,此时此刻的杜雨洁,袁心笛,路家云丝毫不知道医院病房里发生了另一件事情。昏迷好久的封铃正勉强地坐起身来,刚才关好的窗打开了,暮间的风吹拂进来,细薄的窗帘抚上了她的脸,好不妖异。
封铃并不理会那窗帘,反而失神地看了看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但昏暗的病房里哪里看得见事物?她的床下周围弥漫起来一阵好像舞台上干冰制造出来的效果,只不过是黑的,那雾气慢慢向床脚靠近,——偶尔激荡起来几点金光,正是威廉滴下鲜血的地方,两者昂然对峙着。封铃的脸本已有些消肿,此刻不仅连眼睛,甚至嘴巴都红通通地仿佛被灼烧过一样,似乎遭受了什么折磨。她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脸上阴森森地没有多余表情,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扭过身子下了床,那动作好像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动,颇为诡异。
封铃定定地望着某处,突然喃喃地念叨:“天好黑啊!”
2007-07-04 20:40:00
前天袁心笛把电脑送去电脑公司修,而上午的时候那里打电话约了她过去拿,所以杜雨洁现在一个人在寝室里。她一边等一边在书桌前无聊地翻着《思想政治修养》,——因为过两天要交这门课的两千字论文,她还一个字都没有写。杜雨洁心不在焉地在草稿纸上列提纲,前言不搭后语地乱写。根据她的经验,只要开头开得感人肺腑,结尾结得荡气回肠,论文得优那是稳的。
这时候,隔壁的一个女生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像是见鬼了,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干吗呀?”杜雨洁皱着眉用责怪的口气问。她和袁心笛不一样,性子急,最近事情又多,所以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此刻,见到有人不敲门便横冲直撞,不由地一个头变两个,声音也有些响亮了起来。
“刚才我看到封铃了。”女生手舞足蹈地比划。
杜雨洁心里咯噔了一下,皱了皱眉。实际上,封铃已经失踪两天了!就在杜雨洁见到红衣女鬼的晚上,封铃便再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校医院的每一处都找过,但连封铃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发现。医院早晚都有巡房,当时就发现封铃不见了,但由于她是学生,所以开始的时候医院方面还以为是封铃睡不惯病房自己回寝室去了,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一联系,才发现封铃之后就没有在寝室和医院出现过。这两天学校还没什么反响,大约就是当她逃课。威廉来医院后发现,据现场情况看病房里固然有戾气侵入,但却是封铃自己离开结界的。大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不能告诉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封铃父母那边也不敢去打听。
为了这件事情,袁心笛拜托了学生会的叶雁帮忙,——原本学生会是不会接这种”私活”的,不过毕竟当初是他答应让封铃帮忙才会如此的。路家云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一股脑地把这些日子来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了叶雁。不过,显然学生会主席不打算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论调,他嚷着:“即使我相信UFO,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大家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要他答应找人就行了。在叶雁方面,他认为是封铃调查的时候对大礼堂仓库里的某样东西过敏,所以脸上长了不好看的东西,现在失踪是太伤心了(好个天真的学生会主席!)。
杜雨洁接收起一系列的回忆,怔怔地看着那女生:现在有人看见封铃就在寝室楼里!她连忙放下书:”谢谢。你带我过去?”
事不宜迟,她起身跟出去。
女生拉着杜雨洁往走廊尽头走,一边说着:”我刚刚看到她往楼上走了。”
封铃怎么会出现在寝室楼里面?杜雨洁边走边皱起眉,之前已经有两三个人说看到封铃在这里出现,但次次都是误报。希望这次不是!杜雨洁的寝室在五楼。长条形的寝室布置,两端是楼梯。如果真如这个女生说的那样,他们从楼梯间上去六楼就到顶了,这样肯定不会错过封铃的。
与此同时,三点聆屋里。威廉正和一个老人说话。
小店的玻璃门上挂着“关门休息”的字样,店里面除了威廉和那老人便再没有其他人。因为是坐在最里头,阳光照不透彻,所以威廉打开了吧台上的灯照亮点的尽头,反而让屋里多了几片阴影。老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面,叫人看不清楚面目,似乎是腿脚不便,坐在一把轮椅上,他的膝头上伏着一团黑黑的东西,那东西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是猫生气时候发出的声音。
“为朋友便该两肋插刀。”威廉有些滑稽地说着这句话,似乎是调侃。他好像小姑娘一样托着下巴,一手用勺子敲着咖啡杯。灯光把威廉侧脸的线条很美好地描勒了出来,——他很轻松自在的样子,但那老人却似不忍,紧紧地捏着轮椅的把手。一时间无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两人相对良久,那老人才开口:”小威,如果你作出了决定,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阻止。只是我要提醒你,一旦承认家族所给的身份,这个身份就不再代表的是一个人,还有其他的意义。作出的牺牲,承担的义务,你都要考虑清楚。”
这种话,多少年前就听说过了?听着就累,威廉叹了口气,优雅地笑笑:“那大伯来帮我如何?”他如此轻轻松松反而让身边的人紧张不已,似乎是一个优哉游哉走在独木桥上的人,却平白让观众害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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