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似乎从我得知他已婚之后就不曾有过了,也许我应该学会把一切交给时间,愁也一天乐也一天,何必自苦呢?从这件事上,我看到了自己的不洒脱。
我笑着说:“怎么这么肉麻呢?尔康是你演的吧?”
林听后笑得不可抑制:“如果你演紫薇,我不介意演尔康!”
我惊讶地说:“你也看过这个?”
林失笑道:“这么风靡的电视剧,即使没全看,也会看一点吧,不要以为中年人的生活中只有事业。”
我想问问林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林似乎能洞悉我的心理:“你室友都回去了吧?”
我轻轻嗯了一声,林没有再说话,我有些失望地又扯了几句挂上电话。
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寝室时,我才感觉孤独的滋味,心理特别想念妈妈,我很想把林的事情告诉妈妈,听听她怎么看,可是她是个传统的女人,我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反对。
也许母女间真的会有感应,傍晚的时候,我妈妈居然坐长途汽车来上海看我,我很高兴,她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宾馆里,晚上我就和她一起在那里睡,我们母女好久没有这样说说话了!
我撒娇地抱住她:“妈妈,我好想你!”
我妈拍拍我的背:“真想妈妈暑假还不回家?”
我耍赖地爬到我妈怀里:“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我妈闻言笑了笑,探究地看着我:“灵灵,你是不是恋爱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妈见状也不勉强我,拍着我的脸说:“女孩子恋爱是很正常的事,不用害羞,关键是不要爱错人。”
我一惊,定定地看着我妈,她看出来什么了吗?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随即我摇摇头,我和林的感情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我妈远在家里,怎么可能知道呢?
想到这里,我掩饰地说:“妈妈,那什么样的才是爱错了人?”
我妈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人品有问题的,对你不好的,还有,有妇之夫!”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响,林就是这三种人里的其中一种。
我强打起精神问:“如果这个有妇之夫对我很好,人品也很好呢?”
我妈替我梳理着长发,慢慢地说:“可是有妇之夫已经失去了对你好的资格,他身上有自己的责任,他怎么可以随便背弃自己的责任呢?”
我激动地说:“可是妈妈,你不觉得感情的事是不能以常理来分析和判断的吗?其他事情是身不由己,但是感情是心不由己,心动了,如何还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些责任呢?”
我妈定定地看着我,目光竟是难得的锐利:“灵灵,你怎可么反应这么大?你是不是爱上了已婚男人?”
我在她这样的注视下心虚了,可是却不敢承认,只是用小得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我……没有!”
我妈看了我一会儿,最后只说了句:“夏天人容易疲倦,早点睡吧!”
和小时候一样,我妈让我躺在她的左边,很快,耳边就响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却在黑夜中久久无眠。直到入睡后也极不踏实。
日期:2013-01-06 19:36:04
第二天,林竟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已回到了上海,约我见面,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笑着说:“怕你一个人在上海寂寞,把事情交代给了其他人。”
他说的很轻松,语气里没有一丝做作,我想见他,很想见他,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真的无法离开他了,我愿意陪在他身旁,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是的,我终究还是向感情妥协了。
我对我妈撒了谎,一刻都不耽误地去找林,然而,见到林的时候,我却又退缩了,我心里就是这样做着拉锯战!甚至有点不敢去碰触自己的内心,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理智的人,现在却发现,我还有很疯狂的一面。
林抱住我的那一刻轻轻叹息:“你瘦了!”
再也没有什么情话比这句还动听了,我告诉他:“我妈来了!”
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我要见见她吗?”
我明白林的意思,如果我让他见我妈了,就是我已经告诉他答案的时候了,如果我还是没有答应他的条件,那么我根本没必要让他见我妈。
“暂时不要吧!”我模棱两可地说。
林见我如此,岔开了话题:“这次我无意中听到一首很好听的曲子,想吹给你听,叫《夜莺》。”
“雅尼的《夜莺》?”我问。
林惊讶地看着我:“这个你也知道?”
我失笑道:“这么著名的曲子,我学了十几年音乐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那我不吹了,班门弄斧,等下你笑话我!”
我喜欢和林之间这样的聊天,抛开了阶层的差距,抛开了现实的问题,就如一对普通情侣一样。
“不行,说话要算数。”
林吩咐保姆取来一管竹笛,吹奏起来,说实话,听在我耳里,并不觉得怎么样,本来这首曲子需要大提琴、小提琴钢琴等的配合,一管竹笛无法表达这么丰富的音色,不过林吹笛的样子我很喜欢,他站在落地窗前,凝视外面疏影横斜,我向往浪漫的生活,很多时候追求的只是意境。
林吹完没有问我意见,只是温柔地看着我,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幽幽地说:“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因为我想你搬过来,即使我不在这里,保姆也可以照顾你。”
我惊讶林的想法竟和以前king那么相同,心里也动摇起来。
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我有些内疚,我妈难得过来看我,我却因为林把她一个人留在宾馆,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
我妈正倚在床头看书,我无意中一瞥,是《失乐园》,见我回来,她放下书,却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只是拿过伞说:“出去给你买点东西吧,顺便吃晚饭。”
我有些心虚:“妈妈,对不起,回来得这么晚。”
“回来就好!”
我总觉得我妈这次怪怪的,话里话外都带着暗示,可是我仔细想了好几次,都觉得她不应该知道林,我并非想隐瞒她,而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跟她说!晚饭后,回到宾馆,我妈去洗了一些葡萄放到我面前。
“灵灵,妈妈一直等着你主动告诉我!”
我一惊,惊慌地看着我妈。我妈继续说:“你是不是爱上了一个有钱的已婚男人,今天你是不是去见他了?”
我无暇猜测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
我妈把我搂到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告诉妈妈,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开始了漫长的讲述,从林第一次替我解围,到后来的相知相爱,整整讲了两个小时。我妈听得很专注,但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和他就是这样,妈妈,其实我也很难受,可是我真的离不开她,我喜欢他。”我痛苦地说。
我妈长长叹了口气:“灵灵,妈妈不会说他欺骗你之类的话,可是妈妈不希望你爱上有妇之夫。”
我哽咽着说:“我也不想,可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妈妈,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妈盯着我的脸,轻轻吐出几个字:“离开他!”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再度滚落下来:“妈妈,我试过,他也努力过,可是分不开!”
“灵灵,天下没有什么分不开的感情,这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
我扑到她怀里哭道:“可是离开他,我会生不如死。”
我妈心疼地拍着我,过了很久,才说:“明天让我见见他吧!”
我惊讶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在她的教授下,我给林打电话:“我妈明天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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