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12-12 11:48:00
郑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思的向着自己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他很快恢复了镇静,郑浩知道在造纸厂有专门用来盛纸浆的巨大池子,那里面还还有很多种腐蚀性很强的添加物,如果人掉进去根本不可能活着爬出来的,可是看白寒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或许这也正是别人把她当成疯子的原因吧。
“从池子里爬出来的人是谁?”郑浩屏住呼吸,听着白寒的回答,她的话虽然有些不可信,但也不是完全靠不住的,或许她说的话会给自己提供很重要的线索。
白寒咬着嘴唇,本来就铁青色的脸上,更是有些惨白,她的眼光忽然落在坐在前面的六子身上,然后忽的站了起来,指着六子说:“她在那,在六子的背后!”
汽车在飞快的行驶着,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可是这也掩盖不住郑浩和白寒的对话声,别的乘客都支着耳朵听二人讲话,当白寒说那人在六子的背上的时候,人群立刻像炸了营似的,有的人尖叫着躲到一边,只有六子异常惊恐的望着周围,然后恶狠狠的说:“不许你胡说八道!”
白寒嘻嘻一笑,那声音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她仍旧指着六子说道:“他就在你的脖子后面,她张着嘴想咬你,她说是你害了她!”
“闭嘴!”六子怒不可遏的扑了过来,伸手去扼白寒的脖子,可是车子一颠簸,他一个趔趄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伏在座位上哭了起来,“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我还有老婆孩子的!”
白寒忽的站起来,嘿嘿笑道:“是你,还有别的人把她扔进了池子里,然后她就再也没有爬上来!”白寒手指颤抖着指着六子的脸说道,“她会来找你的!”
奇怪的是汽车虽然颠簸可是白寒的脚下像生根了似的,竟然站得异常的平稳,六子站起来边往前走边指着白寒说道:“胡说八道,你个疯婆子!”
“哈哈哈,”白寒狂笑着,“她就在你身后,你看不到她我却能够看到,她正拉着你的衣角,你走到哪里她会跟到你哪里,直到索了你的命为止!”
虽然是大白天的,可是听了白寒的话,全车的人仍旧有些毛骨悚然的,司机冷冷的说道:“要不你们立刻把疯婆子制住让她闭嘴,要不我就把车停在这里,让你们走回大名镇去!”
车上的人都被白寒的话镇住了,谁也不想惹上麻烦,可是更不想用几个时辰走回去,李大叔带头跑过来想抓住白寒的双手,白寒惨笑着把鸡蛋扔向逼近的众人,车里立刻充满了鸡蛋的腥味,终于,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白寒摁在座位上,并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巴,白寒的眼里满是古怪的笑意,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众人索性把她的手拢在她的身后并把她绑在座位上。
虽然白寒只是一名女子可是也颇费了众人一些力气,他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更是有人说道:“下次不能再让这个疯婆子坐车了,她会害了我们的!”
车里终于恢复了平静,众人都低着头坐在座位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窗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由于还没到播种的季节,田地里只有一片裸露的沙土,随着风而起的是灰蒙蒙的一片,随着哗哗声响起,豆大的雨点拍打在车窗上,继而留下一条条泥土的印痕,不一会整个车窗上都粘满了泥土,视野都变得斑驳起来。
雨点仿佛敲打在众人的心上,连心情都变得更加的压抑,有的人索性倚着车座椅呼呼大睡起来,郑浩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白寒身上,她也变得安静下来,眼光直呆呆的望着车外,面孔上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好像正在回想着什么。
终于,汽车“嘎”的一声嘶叫,停了下来,一个笼罩在阴云之中的小镇出现在郑浩的视野之中,镇子并不大,在雨雾之中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更显得异常的荒凉破败,众人解开了白寒的绑绳,然后各自逃命似的奔出车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雨幕之中,郑浩最后一个走下车来,有些沮丧的望着沉郁的天空,寻思着:“出来时还是阳光灿烂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下雨了!”他把皮包顶在头上,不远处三根高大的烟囱正耸立在半空之中,在郑浩看来更像是祭祀的时候插在香炉里的高香,灰白色的烟雾正恣无忌惮的排向空中,在沉闷的空气中满是刺鼻的味道。
一看便知那就是和记造纸厂了,郑浩皱着眉头望了望天空,雨滴像怨女的眼泪似的如泣如诉的落个不停,看来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了,明天才会有回省城的长途客车,他早已经做好了在镇上住一晚的准备,幸好镇上还有几家旅店,他挑了一家比较干净的便住了进去,把东西留在旅店里,然后买了一把油纸伞便跑进雨雾之中。
和记造纸厂座落在镇子的边缘处,高大的门楼上写着“和记纸业”四个大字,在门楼旁边贴着一张招聘员工的布告。
据说这家造纸厂已经有了四五十年的历史,包括省城在内,许多个省市用的都是他们的纸,在郑浩想来造纸厂一定是人来人往的异常兴旺,可是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很不对,因为空荡荡的厂区内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门卫室里有着几名保安在低声的聊着天,郑浩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走进距离大门不远的一家饭馆,他奔波了大半天肚子里早就咕咕叫了。
刚坐下来,有些肥胖的老板娘便走过来边擦着桌子边问道:“兄弟,吃点什么?”
郑浩随便点了几样吃的,然后坐在那里透过开着的门望着外面的雨丝,在这里隐约可以看到造纸厂的大门,偶尔会有赶着大车的车把式拉着满满一车用油纸覆盖着的纸张从厂子里出来,马蹄踏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溅起一滩滩的水迹。
不一会老板娘就端着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出来,郑浩确实饿了,低下头在那里狼吞虎咽,饭店里除了郑浩外再没有别的客人,老板娘坐在吧台后面笑眯眯的望着郑浩,郑浩一口气吃了个大半饱这才放慢了速度。
“兄弟,你是来造纸厂应聘的吧?”老板娘轻声问道。“哦,是啊,”郑浩有些含糊的回答着,“他们这要求很高么?”
“不高,”提起这个话题,老板娘似乎很有兴致,她走过来坐在郑浩的对面,“这么大个厂子剩下的工人已经不多了,如果有人肯来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听说这个造纸厂很有名的,怎么会这样冷清?”郑浩不解的问道。
老板娘瞥了一眼造纸厂,然后低声说道:“造纸厂红火的时候有人削尖脑袋都进不去,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不是大姐我给你泼冷水,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为什么?听说里面的待遇很好的。”郑浩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老板娘沉着脸说道,“经常有人在半夜的时候听到哭声,他们说是少东家的夫人索命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板娘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可能他经常跟别人这样讲,脸色只是一变便恢复了正常,“正是因为如此,许多老工人都离开了造纸厂,以至于造纸厂每况愈下,眼看着生意就要做不下去了,连累得我的小店生意也很不好了。”老板娘苦笑着说。
"大姐,少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找他们索命?”郑浩知道老板娘所说的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可是其中或许隐藏着自己想要知道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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