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平凡人家的饮食故事》
第13节作者:
大头宝宝君 接下来,荠儿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小莲盯着小姐的脸,细心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梳理整齐,盖住那块手巾。然后缓缓地站起来。小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而房间里渐渐升腾起一片雾气。随着雾气越来越重,荠儿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荷花香气。荠儿在门外站着,想进去,又怕打扰小莲,最后生生地忍住了。等到雾气都散去时,荠儿听到小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替我给小姐说,对不起。荠儿终于忍不住,推开门,闯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只有老板娘抱着小姐,静静地坐着。荠儿要走上前,却被老板娘用手势制止住了。荠儿看到,老板娘脸色苍白,眼袋也明显了,似乎在一瞬间老了10岁。老板娘向他摊开手心,那里有一颗翠绿莹润的珠子,和上次荠儿看到的盒子上的那颗很像,只是尺寸要大了一圈,也更透亮,仿佛透过珠子能看到老板娘的手掌纹路。还没等荠儿制止,老板娘便将那颗珠子放进了小姐的嘴里。荠儿看到她喉头慢慢地滑动了两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荠儿觉得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下来,小姐的肤色也正常了许多。老板娘长舒一口气,将小姐放回床上躺好,招呼荠儿出去。
荠儿已经觉得,自己若是再在房间里待下去就会昏厥,得到老板娘的允许后三蹦两跳地就跑了出去,老板娘也紧跟其后,轻轻关好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出房间,荠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老板娘将他拉到楼下客厅坐好,长叹一口气:“你不是也看到了。”“可是,可是她修炼了这么久啊,怎么会…”荠儿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她这几年来,一直靠自身的灵气,凝聚百花和锦鲤的精气给小姐治病,早是疲惫不堪。如今祭出了元丹,她一个小小的荷花妖又怎能再活下去…荠儿,荠儿?”
荠儿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南方的家乡。他看到自己因为干渴倒在了一个破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了自己。一个穿着翠绿衣裙的姑娘笑盈盈地走过来,将他扶到阴凉的角落里喂他喝水。
荠儿喝完水,觉得精神好了一些,用尽力气开口,请求这位姑娘收留自己。那姑娘为难地笑笑,推开他的手:“我自己已是寄人篱下,又怎么能收留你?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一个好人的。”荠儿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旅馆的床上。荠儿偷偷掀开帘子,看到那位少女正哀求一位少丨妇丨收留自己,而那少丨妇丨却勉为其难道:“救活了倒是救活了,只是这辈子,他恐怕是离不开我了。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说着二人向床走来,荠儿慌忙躺下装睡。闭上眼睛,荠儿觉得世界一片眩晕,再睁开眼睛,已是另一个场景。
那位少女帮着少丨妇丨装好马车,从房间里拉出荠儿,向前推给那少丨妇丨笑道:“姐姐,这位就是我说的小弟弟,荠儿。”那少丨妇丨笑着对荠儿点点头道:“好小子,出落得倒是蛮帅气的。我是开饭馆的,你叫我老板娘就好了。我先上车,你们俩说会悄悄话。”荠儿赌气想跟着老板娘爬上去,却被小莲偷偷拉住,塞到手里一把莲花小刀。荠儿想对她说什么,回头却看到小莲已经跑开了。
荠儿和老板娘的马车越走越远,荠儿偷偷扒开窗帘,看到小莲走进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那院子里有一位端庄娴静的姑娘,正在等着小莲回来陪她一起去郊外采花。荠儿放下窗帘,听到老板娘急切地叫自己…
“荠儿?快醒醒!?”荠儿觉得老板娘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有一股力量,将自己从云端拉了回来。荠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小莲家的院子里,胸口的衣服被解开,那块玉环绶在自己脖子上。而自己身旁,就是已经干涸的水塘。老板娘跪在自己身边,焦急地拍着自己。
“荠儿,你可算醒了。”老板娘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一旁:“刚才你突然在客厅里晕倒了。我想是那房间温度太高,你身子受不住,就赶忙把你背出来缓缓。还好你醒了,不然小莲走了,我再把你搭进去,罪过就大了。”
荠儿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但一听到小莲,他还是强撑起身子:“她家小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需要她耗尽百年修行来救?”
老板娘擦擦眼角的泪,将荠儿的衣服整理好:“你还记得当年,我带你离开江南罢?那天小莲回去之后,就和她家小姐去郊外采花。小莲有一刻没有注意,小姐便被一只毒蜘蛛叮了。原本以为只是一只普通的蜘蛛,二人谁都没有在意。谁知回家后,小姐就高烧不退,请了好几位名医都不见好。这时候小莲才发现,小姐的伤口一直没有好。她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蜘蛛所伤,而是火蛛毒。所谓火蛛,是修行千年的蜘蛛精,被叮一下,人体内阳火会越来越旺,且根本没有解药。如果没有东西抑制,被叮的人会像被烈火烤灼一般,痛苦不堪,最后高热而死。
从那天起,小莲就开始暗中给小姐治疗。她是莲花所化,修为低,只能依靠园中花木和自己的灵气来抑制住小姐的病情。恰逢小姐家道中落,小莲觉得自己修为实在太低,便说自己在济南有亲戚,带着小姐来到了泉水之城,想要借泉水的灵光帮小姐治病。不想小姐体内阳火越来越重,小莲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抑制,于是来到了食肆,想用藕粉做药引。”
荠儿听得痴痴呆呆,一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放着的那块玉环绶。他拿着那块玉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为什么小姐一戴上江公子的玉镯,就没有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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