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迷途(原名《深圳艳遇》)》
第35节

作者: 对一棵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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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25 08:31:54
  69
  五个小时后,我们到达郴州火车站。气候刹那间从春天进入冬天。内外环境产生了很大的温差。车窗上起了水雾,用手指一揩,就能在上面画起画来。火车里还残留着深圳的温度和气息,火车外已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火车只在那里停几分钟的时间给乘车下车,然后一路向北。
  日期:2015-05-25 08:34:04

  我们排着队跟着到站的乘客一起下了车。在这个站下车的乘客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从车站出来,走到车站广场,一阵夹着冰雪的寒风迎面扑来。走了一段路,残留在身上的的余温悄然褪去,我赶紧从包里拿出羽绒服穿上,但面对突而其来的寒意仍不禁打了个冷颤。连最不怕冷的强子也穿上了风衣,竖起了领子。吕书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一件厚厚的黑色棉衣,身体臃肿得有些变形。我好半天才认出他来。
  日期:2015-05-25 08:36:38
  我们顶着凛冽的寒风走到广场出口处,在路边等出租车。等了好长时间,才打到一辆又破又脏的出租车。吕书伟坐在副驾驶室,我和强子坐在后排。
  车窗透风的出租车在又黑又沉的夜色里穿行,向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驶去。车外的风景杂乱无章,像西部公路电影的镜头一幕一幕地向前飞快递进。路灯、行人、立交桥、灰暗的楼房、闪着霓虹灯的绿化树、黑沉沉的夜空……我感到疲累又兴奋,身边的强子哈欠连天。我们挨在一起,想给彼此增添一些温暖,但无济于事。风在车玻璃窗的空隙间尖利地叫着,震耳欲聋。
  日期:2015-05-25 08:39:06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一栋开放着喷泉、流光溢彩的高楼前。
  “到了,到了。”吕书伟回过头兴奋地对我们说。我叫醒强子,他翻了翻身,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背起帆布大背包从车里矫健地走下来。
  穿过气派的大门,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吕书伟径直往一个上悬挂着世界时刻表的前台办理入住登记手续。前台冷冷清清,工作人员一副无所事事等待着快点下班以便早点结束这一天的样子。我想之所以造成这家酒店门可罗雀是由于天太气冷或者时间太晚的缘故。
  日期:2015-05-25 08:39:53
  在等待吕书伟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我和强子则一旁的大厅里驻足观望。强子背着大大的背包,像醉汉跌入迷宫一样在大厅里左转右旋,啧啧称奇。他大概颇感意外的是在这个灰蒙蒙的三四线城市怎么会有如此奢华的酒店。我则什么都没干,静静地坐在休息区稍作休息。
  入住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我和强子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吕书伟与当地旅行社的一个朋友住在另一间房。

  日期:2015-05-25 08:40:45
  我们入住时已经快十点了。强子提议不吃饭直接洗洗睡了。我也没有饿的感觉,同意他的建议。吕书伟把我们安排好后,就心急火燎地去联系第二天上山的车。
  “上山路有冰雪,一般的车都不敢去,得找愿意去的才行,现在这么晚了,不一定好找……但我一定得想办法找到愿意上山的车。”话音刚落,他的身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日期:2015-05-26 08:45:59
  70

  我们洗过澡躺在床上,没聊上几句强子就哈欠连天,连说“晚安”,不一会就睡着了,很快就发出呼噜声。我被这声音吵闹着,加之难以抑制的兴奋,久久睡不着……凌晨二点的时候,吕书伟给我打来手机,我连忙跑到洗手间接电话。
  “找到车了,明天可以上山了……”他兴奋地说,声音有些发抖。
  日期:2015-05-26 08:47:22
  “万幸啊!要不然我们就白来一趟了。”我报以同样兴奋而颤抖的声音回答他,“辛苦了,这么晚了,你早点睡哦。”
  “好,明天见。”
  “明天见。”
  电话挂了以后,我回到床上,仍然辗转反侧。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我经常是这样的。好吧,睡不着就睡不着,反正我并不急于入睡。对于我来说,睡着了反而是一种时间的浪费。
  日期:2015-05-26 08:48:43
  我开始想明天上山见到的湖面会是怎样的一张脸。那张脸在我梦里出现了无数次,梦里的样子很清晰,但只要一觉醒来就变得模棱两可。我闭上眼,试图用想像力重构她的形态……后来我真的在梦里再次见到了那张美妙绝伦的女人的脸,静卧在湖面,仰望天空。
  我大概睡了一二个小时。
  日期:2015-05-26 08:52:25

  第二天,我们吃过酒店里的自助早餐,早餐有当地的特产,白粥、红薯、肉包、玉米和酸菜,还有西式的早点和水果沙拉。我吃了一碗白粥两个红薯二根玉米,还吃了五六块烟薰肉。吃过早餐后,身体立刻被注入暖意和能量。
  九点左右,我们出发上山。酒店门口停着一辆半旧不新的中巴车,开车的司机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姑且称他络腮胡好了),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吕书伟说,昨晚找了十几拨人,只有他敢接这个活。他家在仰天湖里面,一直想回家可是不愿放空车进山,听到有人愿意出比平时贵一倍的价钱,便欣然同意。
  日期:2015-05-26 08:55:05
  从酒店出发,先是在城里干净宽阔的街道上兜了几圈,随着高楼大厦和行人车辆渐渐隐去,走上一条两车道的乡间柏油马路。进入乡间后,天空呈蛋青色,浑沌不清。铁青着脸的沥青路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像一条黑白混搭的飘带飘荡在枯黄色的大地上。路两边站立着光秃秃的梧桐树,每棵树都涂着小半截白色的石灰,树杈上栖着枯黄的落叶和星星点点的雪花。路下是覆盖着雪衣的农田,农田里散落着稻草堆,看上去像一个个冻僵了的老人。戴着破草帽的稻草人在凛冽的寒风中专注而寥寂地守望着广褒的田野……远处有村庄掩映在一丛丛带着雪意的山林边,一间间青砖白墙的农家房舍像一张张好奇的面孔,窥视着我们这些从天而降的客人。

  日期:2015-05-26 08:57:27
  “怎么样?是不是让你们感到失望?”一路上,吕书伟见我们不言不语,试探地问。
  “哪里?简直让人目不暇接,从繁华的城市出来最想看到的就是这种自然的风光和景色,尽管荒凉,但给人一种豁然开朗、彻底放松的感觉。有时间真的应该多到这种地方来走走。”我兴奋地说,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强子,他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日期:2015-05-26 08:58:43

  在郊野公路上走了半个小时后,随着发动机发着粗重的喘气声,中巴车打了个趔趄转入坎坷不平的山路,沥青路在山脚下戛然而止,眼前跃动着黑黝黝的群山,一条泥色的沙石路盘旋而上。山上云蒸雾涌,不见天日。左边是深渊,深不见底,路边没有交通扶拦,人和车掉下去瞬间会摔成碎片。中巴车贴着路的右边跌跌撞撞地向上攀爬,车轮的每一次转动都显得很吃力。
  日期:2015-05-26 08:59:32
  上山之前,络腮胡一直没说话。看着我们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就同我们聊起了天。他问我们来自哪里?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上山?
  我说我们好多年没看到雪了,是来看雪的。他并不感到意外,跟我们讲起他在这里遇到了各种怪里怪气的人。有夜半三更租车上山约会的中学生,有寒冬腊月穿着小短裤徒步上山只为喝到一口泉水的老人,还有……

  日期:2015-05-26 09:01:35
  “你家就是这山上的吧?如果遇到山上结了冰,回家可不容易?”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我更关心的是我们自身的安危。但我不能直接问他的经验和把握性,只得从很远的地方说起。
  “其他时间都还好,冬天遇到路面结冰的时候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特别是过年的时候,下了趟山再碰上恶劣的天气,多数人就只能困在山下过完年才能上山。”他眼睛盯着前面的路,镇定自若地说。
  日期:2015-05-26 09:02:31
  “在山上过年的人怎么办呢?会不会缺水少粮?”
  “不会的,像我们这些山里人,对外面世界的依赖性不是那么强,粮食和蔬菜都是自己种的,油是自己养的猪炼成的,其他的小杂货,村里的小卖铺都可以买到。就是一年半载不下山,我们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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