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干什么?老妈作发誓状,千真万确!
太好了……太好了……杜尔在老妈脸上用力亲一口,再紧紧的拥抱,妈妈,谢谢你!谢谢你!
他转身拖着行李箱飞跑出去,老妈在后面追,你要干什么?
杜尔回身喊,老妈,你帮我照看巴比,我要去把她追回来!
带她回来过年!
杜尔心里说,希望如此吧。
日期:2004-05-14 17:33:00
只要房东委托的那家中介公司过来找我,杜尔想,那就可以打听到房东一家在法国的地址了,应该不是很难的,他觉得这个办法很应该可行,于是安心的眯上眼睛,飞机嗡嗡声也不是那么令人烦躁难安了。
下飞机搭的士,杜尔直奔住处,他打算主动去找房屋中介,一家家找,应该就是小区周边的这几家,不会错的,车开得太慢,他迫不及待。
就快到的时候,车却停了。
司机你干嘛停了?
前面塞车啊!司机的广东普通话够戗,你看不到?
杜尔也看到前面排起了长龙,看看离住的小区已经不远,于是付了车钱,干脆下车步行,现在正是下班高峰,各种交通工具和人群挤的水泄不通,尾气噪音折磨着脆弱不堪的神经。
越接近车龙尽头,人群的密度越高,杜尔拖着行李,有些寸步难行,到底发生什么事,这么多人观看,难道马戏团搬到马路中间吗?好在有交警在尽力疏散围观人群,杜尔不满的抱怨着,一边费劲的拨开前面的人墙,尝试着走过这个十字路口。
真是没人性,肇事司机居然逃跑了。
你刚才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子被车撞的飞起,砰的一声落地,流了多少血啊……
估计没救了,白车这个时候还没有来,有人开始张望。
这些对白为什么这么熟悉?杜尔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改变了方向,疯狂的向人群中心挤过去,越接近越心慌,胃开始抽痛。
豁然开朗的时候,他看见了杯子,刹那间,一切声响都不存在,只有自己的心跳,所有的颜色都不存在,只有铺天盖地的黑红色,所有的景物都不存在,只剩杯子苍白痛楚的脸。
不要!杜尔浑身一震,从睡梦中醒来,心跳的还是很快,体温又升高了,他抹去了冷汗,还有眼角的泪水,幸亏只是一个梦。
先生,你怎么了?旁边的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小姐递过来纸巾,作恶梦了?
是呀,杜尔接过纸巾,对她一笑,谢谢。
梦见什么了?
考试不会,看不见别人的答案,翻书又被抓,杜尔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开始瞎扯,成绩不及格,还被贴榜通报批评。
紫衣小姐哈哈大笑,你肯定是个坏学生。
杜尔点头,坏,特别坏,喜欢整蛊老师,欺负同学……
哦?小姐故作皱眉,这么恶劣?
是呀,杜尔喝了一口咖啡,开始胡说八道,有一次……
终于下了飞机,不过四十多分钟的旅程,杜尔却觉得长的象一个世纪,谢绝了那位小姐喝一杯的邀请,话也不多说,拦了的士就走。
无巧不成书,一坐长来,杜尔就笑了,这次居然又是那个司机,他说了目的地,然后补充一句,不去医院。
那司机大笑起来,他也没有忘记杜尔。
安全着陆,照例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居然占线。杜尔连续拨了几次,都是占线,没有挂好还是在煲电话粥?杜尔记住了时间,省得一阵老妈打电话过来骂他的时候他反驳没有证据。
今天没有咳嗽啊?司机终于抽空问问题了。
杜尔收好电话,嘿嘿一笑,你那天回去有没有担心染上非典啊?
司机很老实,有点担心,不过更加担心染上典型肺炎。
杜尔干笑,摇下车窗吹吹风,广州的冬天是阴冷的,女鬼的纠缠一般,心情如果不好,就更有颓废寥落的感觉,不过,他反而觉得冬天是广州最可爱的季节,适合缅怀,适合沉沦。
开快一点可以吗?杜尔头也不回的问司机,停留在这个城市已经十年,他喜欢这座城市,如果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性格,那么广州很合自己的脾性,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有浓浓的人情世故,上进又不浮躁,自私又不完全冷漠,宽容复杂充满矛盾,更加人性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上去,它又显得有些陌生,原本熟悉的景物忽然变得有些陌生,心情原来可以改变视觉的,可是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呢?
浪奔……浪流……浪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杜尔已经把手机铃声设置成为上海滩,他还是喜欢这些老歌,是老妈打过来的,她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
妈妈,我刚才打过电话,占线,一直占线。
老妈根本不理会,声音很兴奋,儿子啊,刚才小叶子打电话来了,你猜猜她在哪里?
广州?杜尔快要握不住手机。
正是!老妈大笑,儿子,你的幸福来了,她根本没有去法国,而是直接去了广州。
杜尔解开了衬衣纽扣,清了清嗓子。
我已经告诉她你今天回广州。
她说什么?
她没说什么,就是哦了一声。
杜尔也哦了一声,手心冒汗了。
儿子,老妈叫他,你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很想她作我儿媳妇的。
杜尔挂了电话,直直的看着路面,缓缓转过头又看了看司机,半晌,突然开始神经质的笑,用力拍那司机的胳膊,拍的司机大惊失色,放声大叫,小心!小心!要出人命的!
杜尔放开司机,却始终停不住令人毛骨悚然的傻笑,司机尽量往里缩了缩,不时的拿眼角瞟他,暗自叫苦。
我很开心。杜尔嘿嘿的笑,真的很开心。
司机惊恐万状,我看出来了。
杜尔继续笑,我快要看到一个女孩子了,哈哈,我原本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我快要看到了。
司机拼命点头。
我很喜欢她,杜尔摇头,不是,很爱她,非常爱她。
司机终于没有那么慌张了,定了定神,你比上次开心很多。
杜尔侧脸看着他,终于只是微笑,你被我吓坏了?放心好了,我只是高兴过了头。
之后他就不再说话,望着窗外一站一站的数,却始终在微笑,忽然叹气,见到杯子我该说些什么呢?
越接近目的地,杜尔的心越是不安,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情越深情越怯吧,车却缓缓的停了下来,与梦里情形一样,塞车了。
怎么了?
司机摇头,不知道,不是红灯,他探出头去看看,好像是车祸……啪的一声门响,司机回头一看,杜尔已经跑了出去,行李还扔在在后坐上。
什么事情这么焦急的,司机自语,突然大喊一声,还没给钱!
杜尔疯狂奔跑,他没有别的念头,就是跑、跑、不停的跑,视线越来越模糊,人群越来越近,杜尔快要无法抑止的大哭,他想过找回杯子,设想过见面的情形,更做好了永远失去联络的心里准备,却无法接受这样生死两隔,在这个时候的生死两隔,比活生生的将他撕裂还要痛苦。
日期:2004-05-14 17:34:00
停在人群外围,他拼命喘气,他没有梦中的勇气,全身抖的象筛糠,肠胃一阵阵翻腾,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能够有个人支撑一下他快要垮掉的身子,尽管有人在耳边纷纷议论,可是在他听来只不过是嗡嗡一片,他的耳朵甚至拒绝倾听,天啊,他是多么害怕。
我说过,老天爷,只要能够换取杯子的健康幸福,我愿意用我健康幸福和金钱,我所有的一切来换取,杜尔捏紧了拳头,努力使自己振作,刚要走进去,这时,有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先生,你还没有给车钱。
杜尔惊出一身冷汗,看着那个司机,好半天,掏出一百,递过去,有气无力的说,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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