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记事本——那些年,那些事,有点甜,有点涩,甚至有点苦》
第17节

作者: _时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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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1-27 21:54:06
  时今说:
  下夜班的时候,我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在南方这么大的雪还是很少见的。我经过一家火锅店,欢快的人们在尽情享受冰冷世界里带来的美食和喜悦,他们的笑容明亮,把酒言欢。我走在这个城市的街头,突然听到有人在我后面叫我,我一扭头,仔细辨别声音的出处,最后发现没有人,我竟然也会幻听。
  下雪了,我最想念的人是子龙,他在哪里,他此刻是在对另外一个女孩微笑吗?这个城市的风好大,尤其是在冬天。怀念起和子龙在一起的日子,我把手插在他的口袋里,他的手在口袋里覆盖住我的手,然后用风衣把我一起裹进他的怀里。有时候下雨,我们也在外面,两人打着雨伞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但是我们的笑容是幸福的,因为我们构建了一个虚拟的家。
  很多场景浮上心头,热泪在翻滚。
  “我想你。”我终于给子龙发了条短信。
  “我那么坏,你还想我吗?”
  “恩。”
  过了十分钟。
  “我为你哭了很多次。”
  “……”
  “今今,你还能勇敢的再回到我身边吗?”
  “恩。”我哆哆嗦嗦发了出去。
  子龙拖着电动车渐渐浮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的心在欢呼,我心狂乱。但我克制住了,沉默的,简单的打了声招呼,我想也许是这个下雪的环境衬托的吧。这注定是一个泪水,深情,而又甜蜜的夜晚,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夜晚,不会再有人打扰。
  日期:2013-01-27 21:58:07
  第二天我上早班,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子龙给我发短信说他就在我公司楼下,让我下去一趟。他在马路对面看着我,两手插在口袋里。我一蹦一跳靠近他,心情愉悦。他却好像有心事一样的,我说子龙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子龙说,我请了假,我觉得好冷。我说,冷吗?不冷啊。子龙说,冷。我说,那你饿不饿啊,现在都一点了。子龙说,有点反胃。我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班了,下班了我们一起回家做饭吃。他点头说好,然后说我就在附近逛,你去上班。

  我从厨房里盛了两大碗饺子,子龙一个也没吃,他就看着我吃。我说子龙,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摇摇头说,没事,就是觉得冷和反胃。我说怎么会这样呢,有没有发烧。他又摇摇头说,我去睡一会。我走到床边帮他盖好被子,他看着我说,今天上午我全身都在抖,反胃,真的有生理反应。我说,子龙你到底怎么了。他的泪马上就出来了,然后把他的手机给我看。
  我一看,头就炸开了,那是李备发的。李备说,我知道你是他的前男友,最近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我分手,不理我,我们睡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背对着我......
  日期:2013-01-27 21:59:30
  屈辱,羞怒,悔恨,自嘲,绝望一下全涌了上来。我感觉有谁把我逼到了一个死角,我该往哪里走,我该怎么做。我逃了,子龙不会再追出来,我关掉了手机,一个人丢了魂一样漫步目的,我不知道我走在哪里,我记不住街道,我记不住人们的面孔。我告诉自己可不可以一直走,可不可以不要停下来。我来到一个湖边,那里没有水流,平静无风。我觉得自己的悲伤就像浸泡在这湖里。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昏睡过去。我不知道我这一睡竟然睡到第二天晚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泪都流干了,枕头像被水浸泡过一样。我问自己,我还有必要活下去吗。

  我打开手机,有几条短信是子龙发过来的。第一条,他说,在这个世界上亲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不要辜负他们,不要让他们失望。我们还很年轻,真正的苦难我们都还没有去经历。第二条,他说,你要给我时间,我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你让我初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第三条,他说,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无路可走的,况且当时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你要给我时间。

  我说,能抢走的爱人不是真的爱人,尽管如此,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子龙说,你等我,等见面说。
  日期:2013-01-27 22:08:48
  没过多久,他就推开了我的门。他的声音哑哑的,我一看到他又埋头泪流不止,我想我真的是用水做的女人。
  子龙隔着我五米距离坐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出,把什么都说了。我整个人浸泡在悲伤里,眼泪像止不住的阀门。我哭得头晕,那个爱我的子龙没了,成了现在一个心事重重的老人。子龙的目光涣散没有焦点,很久他才把目光落在我的头发上,慢慢地又落在我哭红的眼睛上。

  他显得狼狈不堪,然后他缓慢地走了过来,掀起一角被子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我俩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拥抱,不只是拥抱那么简单,不一样了,我们之间隔着千山暮雪。为什么不一样了,心里不是一回事,是心变了吗,我颤颤巍巍地看着子龙,子龙的眼睛也回应着我,他似乎看到了我问的话,是变了吗?是吗?我的眼神极力狡辩,它在大喊,我没有,我没有,可是既然没有,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日期:2013-01-27 22:19:25
  那天我就像一个犯人那样被他来来回回审问着。他问,进去了吗?我说没有。他说,那在哪里,这里还是这里。我说,没有没有,求求你别再问了,别问了,我受不了。
  他用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不依不饶的审判我,后来的岁月里我试着去体会他的心情,我想更多的是他在审判自己。我已经被他逼问得疲惫不堪,我已经没有喘气的力气了。他说,我跟你说话真他妈的累。我的心立即被撕成碎片洒在地上。这时,他却突然狠狠的从后面抱住了我。他说,今今,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不哭不哭,把头转过来。然后我像鱼一样被他翻转了过来,他迎着我的脸,把我的眼泪吻干。喃喃地对我说,以后你只准想我一个人,听到了吗,今今?

  整整一个夜晚,他都没睡,他身体的姿势一直没变,他的手一直抚摸着我的背,像是要把我揉碎,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日期:2013-01-27 22:21:47
  子龙说:
  在我和时今重逢的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说知道我是时今的前男友,他说时今最近突然不理他。我听出来了,他是在向我讨教哄回时今的办法。当时我的血管差点就要爆炸,我说没用的,他不爱你,你怎么哄都没用。我没告诉他,时今对我才会温顺得像个小猫咪,对不喜欢的人冷得像块冰。他听了我的话当时就慌了,他说你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我说,时今是我的女人,她当然要跟我在一起。这时他使出了杀手锏,他说,我给你钱,你离开她。我从来没想过这种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镜头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挂掉电话,把诺基亚狠狠的甩在地上。

  然后,我就开始觉得浑身无力,颤抖不止,我的上下牙齿在不停打架,仿佛自己正处在冰天雪地天寒地冻里。我跑去卫生间,开始呕吐,可是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回到办公室后,我感觉自己的魂丢了,我发现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日期:2013-01-27 22:25:34
  我多披了一件外套然后去见时今,我在时今公司楼下站立了很久,天气出奇的好,雪已经化得差不多,太阳打在我脸上可是我却感到寒冷无比。
  在和时今分开的那段日子里,我天天经过这里,却未曾停留过一次。我多么希望看到她灿烂的笑容,但我却强忍着刻意去压抑自己。在快要被自己憋疯的时候,我就蒙着被子泪流不止。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悲伤,像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人。

  时今在我面前飞快的吃饺子,可是我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我跟他说我好冷,我去床上躺一会。在那一刻,我发现我和时今完全处在两个世界里,时今的世界鸟语花香,阳光明媚,而我的世界,天寒地冻寸草不生。
  我想把这件事掩饰过去当我不知道没有发生过,就当自己生了一场大病,等病好了就什么都过去了。可我真的没那个本事,我现在只感觉冷,我需要有人安慰。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她,尽管我知道会给时今心上撕开一个口子,但如果我不告诉她,我真的会垮掉。
  我好像需要和她一起承受这个悲伤,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安慰的人是我。可是我多么矛盾,我想把这件事告诉时今我知道了,然后我尽力安慰她。时今默默走到我床边,她给我盖紧被子,她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就把那条短信给她看了。
  时今表情僵硬,太多复杂的情感被挤在一个出口使得她变得全身上下很怪异。然后她突然放声大哭,跑了出去。

  你能理解一个刚喝了一杯开水又马上喝一杯冰水的人的感觉吗?我想跟出去追她,但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说受伤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啊,是你需要安慰啊。我脑子很乱,我像是一个重病患者默默地走出了房间,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艰难前行。
  日期:2013-01-27 22:35:14
  街道上遥远地传来一首《玻璃心》:
  让我再一次握你的手

  让我再一次亲吻你的脸
  顺着我脸庞滑下的是我的泪
  在我胸口跳动的是我的心
  爱人的心是玻璃做的
  即破碎了就难以在愈合

  就象那支摔破的吉它
  再也听不到那原来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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