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02 10:00:46
　　40
　　石晏把身体靠在椅子上，看着茫然的岩峰。眼前浮现出他那个破败的家和瘫痪的父亲，不由内心生出一丝的怜悯。他赶紧喝一口水，稳定一下情绪。这个时候心生同情，是审讯的大忌。
　　“岩峰，你是因为你母亲的离家出走而开始仇恨女人的吗 ？”
　　岩峰没有看石晏，他依然盯着墙角的那个蜘蛛网。不过石晏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咽了一口唾沫，岩峰冷笑着说。
　　“离家出走？哼，在她离家出走以前，就已经把这个家，把我和我那可怜的父亲，伤害的体无完肤了。”
　　“在我上高中以前，我一直弄不明白两个问题。一个是为什么爸爸老是打妈妈，而且每次打妈妈的时候，爸爸都是用皮带抽妈妈的屁股。还有一个问题，我那时候就是弄不明白，什么叫破鞋？为什么很多人都背后管我妈叫破鞋？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好话 ，可为什么连我爸爸每次打她的时候，也骂她是破鞋。就在我上高一的那一年 ，在一个夏天的午后。我偶然知道了，什么叫破鞋。警官，你们有兴趣听我讲这些吗？我想你们一定很有兴趣听，现在我心情不错，很愿意讲给你们听。”

　　峰的目光从墙角转过来，看着桌子后面的警察，有些挑衅地说道。
　　石晏的脸上不动生色，心里却替他有些悲哀。听他说话的措词，这个人上学的时候，学习一定不错。想到这，石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听你说话文绉绉的，大概你中学的时候学习挺好吧？起码在那个夏天，没偷窥你妈妈的秘密以前，你的学习应该是不错的？”
　　石晏的话让岩峰很是不自在，他用复杂的眼神盯着石晏。石晏也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着，审讯室的空气有些紧张。好一会岩峰才躲开和石晏对视的眼神，轻轻出了一口长气。

　　“你说的对，那以前我的学习一直很好。如果没有那个夏天的下午，不对，如果我没有这个无耻的妈妈，我现在也该大学毕业了。也说不定就和你是同事了，要知道，我从小就羡慕警察，一直梦想长大做了威风凛凛的刑警 。扯远了，给口水吧。”
　　没等石晏说话 ，海龙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送到了他的面前，同时也近距离地好好审视了一下这个消瘦的青年人。这个人喜怒无常的情绪变化，让海龙大感兴趣。
　　喝了一口水，岩峰端着杯子，看着里面晃动的水，慢悠悠地说道。
　　“那天，学校让交晚自习费。上午老师就写到黑板上了，可是中午回家的时候我还是给忘记了。结果下午自习课的时候，老师让我回家取钱。我当时还挺高兴的，因为能借机放松一会，于是我兴高采烈地跑回了家。我家那时候住的平房，我爸是老邮递员了，专跑偏远的郊区。妈妈在塑料厂上班，姐姐也上学，所以白天家里基本就没有人。”
　　“那天回到家门口，我没有开院门，而是从不太高的围墙跳进去院子。走到屋门前，发现锁头被打开了。我试着推了一下，门从里面被插上了。我就走到窗户下，还没等往里看，就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啪啪的，有点像爸爸用皮带抽打妈妈屁股时的声音，还夹杂着我妈的呻*声。我当时吓了一跳 ，以为我爸爸今天回来的早，又打我妈妈呢，就好奇的偷偷往里看，结果，结果我就看到了。”

　　说到这，岩峰那苍白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胸脯也急剧地起伏着。为了安抚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他一扬头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抹了抹嘴唇，重重第出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道。
　　“我看到了我妈，她跪在炕上。赤身裸体，撅着的雪白大屁股正摇得起劲。她的身后，一个熊一样粗壮的男人，蹲在我妈的后面。一边用巴掌拍着我妈那滚圆的大屁股，一边在我妈的身后挺动着 。当时我气愤极了，居然有人在我家里这样欺负我的妈妈。我伸手摸起靠在墙上的一把铁锹，就想冲进去拼命。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妈转过了头。让我惊讶的是，她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的痛苦，反而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我后来才道那种笑叫什么了，那叫淫笑。我那淫笑着的妈妈转过身来，居然和那个熊一样的男人亲起了嘴，还叫那个男人宝贝。我当时脑袋嗡的一声，人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悄悄地放好铁锹，从后院跳出来。跑到很远的一颗大树下，我靠着大树坐下来，羞愤地哭了。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破鞋，我妈那摇动的大屁股就是破鞋。”

　　岩峰说到这，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他的眼神看起来很遥远，像漆黑的隧道一样空洞。石晏起身过去，给他的杯子里又倒满了水，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岩峰仿佛被惊醒一样 。看了看石晏 ，又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
　　“从那一天开始，我不爱回家，我恨这个家的肮脏。我也不爱上学，每天在课堂上总是胡思乱想。你们可能惊讶于我之前的单纯，是的，那之前，我是个老实的孩子，只知道学习，对性真的是一知半解。我真的很傻，居然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还可以这样的肮脏。
　　那以后，我的学习成绩急速地下降。我的父母也没在意，他们大概也没指望我将来能考上什么大学。于是在我高中毕业后，家里把我送去当了兵。
　　就在我服役的最后一年，我妈和别人私奔了。据说是跟南方一个打戒子的金匠跑了。我爸爸气的整天喝闷酒，结果脑血栓中风，瘫在了床上。接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是我姐姐在护理照顾我爸，为此她的男朋友都和她分手了。等我复原回到家里，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姐姐看着我，留着泪说了一句话。

　　“岩峰，你回来了，爸爸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