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借着酒劲夸奖了我一番，也鼓励其他同事在做好手上项目的同时，多利用关系开发项目。一方面自己可以得提成，另一方面也给客户部施压，免得他们一天到晚啥事不干就知道投诉。客户部跟媒介部简直是水火不容，那帮人在客户那儿受了气，就拿媒介部当出气筒，我们这些女生备受蹂躏。小鸡还鼓励大家齐心协力把媒介部的工作做好。大家一边麻辣诱惑着，一边声讨客户部的不是，仿佛从来没有如此齐心协力过。

　　吃完饭大家意犹未尽，嚷着要去“麦乐迪”唱歌，我于是又被押着一同去了“麦乐迪”。
　　在KTV唱了一会儿歌，黄鼠狼居然来了。小鸡满脸笑容地解释，“黄总想和咱们热闹热闹，我怕说出来把你们吓跑了，所以自作主张请黄总过来了。”
　　我们虽然意外，但还是给了黄鼠狼热烈的掌声。他在我们的邀请下，唱了几首歌，没想到他人长得仪表堂堂，歌却唱得一塌糊涂，五音不全，调从北京跑到了纽约。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日期：2012-07-04 11:25:28
　　黄鼠狼深情地唱完一首《月亮惹的祸》后，艾葭背转身子偷偷对我挤眉弄眼，估计她也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不过黄鼠狼怎么说也是老总，我们对他的歌还是给予了热烈的掌声，那个平日里细声细气的宝哥哥，居然声音大得吓人地喊：“黄总，再来一个！”

　　黄鼠狼握着话筒装出盛情难却的样子，说换个民族唱法，喊了首《我爱你塞北的雪》。等他喊完我们又给了他“热烈”的掌声，尤好鼓掌时狠狠地瞪着宝哥哥，吓得他闭紧了嘴，不敢造次。
　　日期：2012-07-04 11:58:47
　　小鸡唱了首《城里的月光》，她清脆甜美的嗓音总算把我们从地狱救回了人间，我听到身边的杨洁低声念了句“阿门”。
　　因为黄鼠狼的到来，我们多少唱得不怎么随意了，大伙又闹了会结账走人。
　　从“麦乐迪”出来，大家各自回家，黄鼠狼和小鸡的车子一前一后的跟着走了。艾葭开了辆宝来，我一看时间还不晚，于是求她带我去“玫瑰人生咖啡厅”。她同意了。

　　在车上，艾葭教了我一些如何从记者稿费中黑钱的诀窍，哪种稿费能黑，哪种不能黑，她如此这般分了N种情况说明，又说了N种方式黑钱，听我心里直打哆嗦。她却笑着说：“规章是死的，人是活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看你怎么用脑子了。”
　　日期：2012-07-04 12:05:53
　　她是老油条了，估计黑了不少钱，宝来估计有两个轮子是黑出来的。如此看来，杨洁和尤好也没少揩油。每次例会上小鸡扯着嗓子喊要控制成本，估计只是喊喊口号而已，做为一个老公关，她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漏洞，或者对于这个漏洞无能为力，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得罪人，坐好她的经理位置就行了。国企就这样，做好了人际关系这门学问，受益无穷。

　　艾葭又说：“谁像你那么实心眼，这钱又不是哪一个人的，不赚白不赚，做得天衣无缝就行了，靠那点工资还不饿死。不过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能拿下威华这个项目，估计这次小鸡气坏了。我刚进来时也有个客户线索，结果让小鸡拿去了，黄鼠狼给我一万块打发我，现在想起来我还气得要命。”
　　艾葭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我只听进去一半。想到自己每次和记者讨价还价谈费用，实心实意为公司控制成本，而艾葭她们却把控制下来的钱落到了自己的腰包，在她们眼中我一定是个白痴。我没说小鸡分去了2万提成，怕艾葭听了反应太强烈一踩油门撞在栏杆上。
　　艾葭继续说着：“这次亏得是威华那边让你做项目经理，否则又被尤好和杨洁抢去了，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
　　日期：2012-07-04 12:19:50
　　我说：“我本来也没做多久，没经验，让我带客户万一做砸了怎么办。”
　　艾葭干笑道：“你以为她俩有多大能耐呀，大事由客户经理兜着，她俩不过是做做媒体计划，督促下发稿进度，除了发自己负责的媒体，大部份媒体咱们给发了。只要稿子不出错，根本没什么事，还能拿项目奖，你活一点没少干，可是一分钱奖金也没有。那会我刚进来，给了我一个几十万的项目，结款费劲死了，那点项目奖眼睛望穿了也没拿到。百维思官僚作风太厉害了，干什么都按资排辈，要不是福利好我早走了，我才懒得受这份气！”

　　百维思的福利的确不错，我刚来没几个月就感受到了，除了各种险，各种节日都能领到一笔不少的过节费，虽说是按级别来分，但我这种小媒介一般也能拿好几百上千的。公司还常组织郊游，北京周边的景点都玩遍了，员工们嚷嚷着下次玩去三亚丽江才过瘾。另外公司也注重人文关怀，每天下午都有水果，不过水果的好坏就另当别论了，估计大伙从嘴里省了不少水果费给行政；隔三差五地发饮料，估计某个饮料公司专为百维思供水；每个员工过生日都能当一次非常幸福的“寿星”，生日蛋糕加红包，员工们恨不得过完阳历还过个阴历……总之，百维思有钱，财大气粗，所以员工日子过得比蜜还甜，在黄鼠狼的带领下竟过上了“大康”生活。

　　到了“玫瑰人生咖啡厅”，咖啡厅里有很多鲜艳的玫瑰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玫瑰的清香及咖啡的苦香，烛影摇曳中一对对男女悠闲地聊着天，大厅里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但是我没看到弹钢琴的人，我只看到大厅中央的一架三角钢琴。音乐是音响放出来的，弹钢琴的人也许是理查德?克来德曼。
　　日期：2012-07-04 12:41:15
　　我问服务生钢琴师是不是一个德国人，服务生说是的，听他这样一说我松了口气，还好钢琴师还没走。不过，他又说钢琴师有事外出了，我问钢琴师什么时候回来，服务生说他也不知道，让我过几天再来看看。我担心钢琴师离开中国，有些紧张，问服务生能否告诉我钢琴师的联系方式，服务生说他不知道。我想找他老板，他说老板也不在。看着服务生职业性的笑容，我只好揣着失望离开了。

　　艾葭见我一脸焦虑，问钢琴师是我什么人，我说不上来。艾葭说她以后回家时，帮我留意下咖啡厅，她住在天宁寺，距咖啡厅不远。我想也好，省得我老来碰运气。
　　日期：2012-07-05 12:05:26
　　第十三节　“水煮”佳人
　　我去了趟“走过那夜”酒吧，庄一的日记里说木木是“走过那夜”的歌手，我想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他。这个“木木”，为什么庄一死后连脸都没露过，难道他不知道庄一死了？
　　我在酒吧见到了一个男歌手，不过从他脸上我看不出一丁点忧郁。

　　我找了个经常来“走过那夜”的男人喝酒，他对我比较感兴趣，很愿意和我聊天。他告诉我这里以前有两个男歌手，一个叫水来，一个叫一禾。
　　什么怪名字。
　　他说一禾是这里的台柱，歌唱得非常棒。
　　庄一在日记也说木木是这里的台柱，一禾会不会就是木木呢？我问他，一禾是不是经常唱《恰似你的温柔》。他说是的。
　　我心里一震，一禾一定就是木木！于是又问他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唱歌。他说不知道，说一禾好像不在三里屯了。
　　他故意离开的吗？难道真如石友为猜测的，是他杀害了庄一，然后畏罪逃跑了？

　　我的心一落千丈，刚找到一点线索就这么断了，看来只有寄希望于那个钢琴师了。
　　我正打算离开酒吧，听到有人在台上唱《恰似你的温柔》，柔美的声音略带淡淡的忧伤，哀婉动人。唱歌的是个女孩子，穿着紫色的裙子，在灯光下光彩照人，漂亮得令人眩目。
　　我问他唱歌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寒冰”，他说。
　　寒冰，估计也不是真名。

　　日期：2012-07-05 12:14:48
　　真名难求，真相难查，看来，在纷纷扰扰的世间要找到一个“真”，真难。
　　男人还想拉着我多聊会天，我借口上洗手间，赶紧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