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主动请求和我一个组,一散会,她就悄悄向我抱怨:“这个主编太狠啦,刚上任就给大家来了个下马威。”
我说:“不怕,静观其变吧。”
苏安面有难色:“这个策划我从来没做过,怎么办?”
我说:“我也没做过,一起来想想办法吧。”
苏安大学里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在北京一家培训机构当过半年的老师,跳槽时乱投简历,误打误撞地进了这公司。她和我一样,完全没有编辑经验,后来的工作中也让我发现,她的才华完全不在文字这块,也就是说她是浑水摸鱼进的这家公司。
至于她当时怎么逃过人事经理高明远的法眼,成功通过面试的原因,我只能想到两点,一是因为她嘴甜,二是因为她足够漂亮。
苏安的嘴特别甜,在公司里逢人便叫“老师”,在不懂的问题上善于向老师们虚心请教。她总是能三言两语便将人哄得心情高兴,还甘愿为她两肋插刀。
苏安真的足够漂亮,她刚一进公司,就让公司所有部门的异性都丨春丨心荡漾,隔壁网站的男同事来我们编辑部串门的几率,完全取决于她当天有没有在办公室坐班。对了,她长得七分像高圆圆。就那个在娱乐圈出道多年,今年演《搜索》还大热了一把的高圆圆,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高圆圆。
苏安有着一双像高圆圆那样大而明亮的眼睛,也有着高圆圆那样清新淡然的气质,唯一不同的是,她个头才一米六左右,不及高圆圆那么高。
这样的女孩子,哪怕她干活不怎么聪明麻利,也不会惹来别人的责怪。所以当她跟我说,她不知道策划怎么做时,我立马从心底生出一股子责任感,拍拍胸脯对她保证:“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做出一个漂亮的栏目策划!”
我想到了老马,他曾经也在一家时尚杂志社做过编辑,我迅速在企鹅上找到他,问:“老马,你知道杂志的栏目策划怎么做么?”
老马回复:“很简单,我给你发一个我曾经做过的样本,你依样画葫芦照着做就行。”
我立马感叹,老马不愧是老马,总是能够雪中送炭,为我排忧解难。
我虽然没有过做编辑的经验,但按照老马对我的评价,是我在许多方面“一点即通”,十分具有小聪明。拿到老马的策划样本后,我多方面参照一些杂志的栏目资料,很快便将策划赶了出来,并在上面署了我和苏安的名字,交到了徐立的手里。
第二天的编辑大会上,徐立点名表扬了我和苏安,说我们做的策划最有创意,最贴近他对杂志的定位,所以我们得了编辑部第一名。最后一名的组合比较惨,三个月的试用期没过,徐立给他们下了离职令。徐立说,开除这两位编辑,不只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不行,而是因为他们工作的态度不端正,完全不用心。
苏安私底下感谢我:“幸亏有你,不然我就惨了。”
我心里感谢的是老马。
这事过后,我和苏安都偷偷抹了把汗:这个徐立真狠!
自从这次分组后,我和苏安因为共过患难,很快便建立了革命友谊。我们俩经常一起下楼吃午饭,午休后一起在公司楼下散步,聊公司的八卦,下班还一起乘一趟巴士进市区,转车时,她回她住的木樨园,我回我住的定福庄。
日期:2012-12-24 11:07:38
(28)
生活总是不怀好意,抛出一个个难题让人措手不及,有时候你明知躲避不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徐立上任之后,严格要求所有编辑都打卡上班,坚决不能迟到早退,除非是有公务外出,提前和他打好招呼。他是一位个性迥异、从不按理出牌的领导,平时总是像一只笑面虎,从不直言批评别人,但每个人在他面前都谨小慎微,生怕惹得他不高兴,而被记下小账,最后被无情地踢出局。
定福庄离大兴实在是太远了,我每天早晨五点左右就起床,还得保证那辆968能够一路上畅通无阻,否则就极有可能迟到,晚上如果稍微加会班,到家都得深夜了。不得不说,我在路上消耗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浪费生命不说,长此以往身体也受不了。
那段时间,我和小遥难得在一起好好聊聊,因为每天我去上班时,她还没醒,而大部分时间回到家,她却已经睡着了。时日一长,我就有了搬家的想法。编辑部在大兴有宿舍,我想搬到宿舍住,这样既省下了房租钱,上下班也方便多了。
想找机会向小遥开口,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刚来北京时与她在地下室里相依为命,而找到工作,就立马和她分道扬镳,我怕她心里会难受。
小遥得知后骂我:“你傻吧,有免费宿舍你不住,难道你想和我住一辈子地下室啊?”
我故意耍赖:“有你一起同甘共苦,住一辈子地下室又何妨?”
小遥一脸的不在乎:“少来,你在这里住我还觉得挤得慌,大鹏过来也不方便,你一走,我就清静自由多了。你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总是磨牙打嗝放屁乱翻身,让人整晚睡不安生啊?”
我冲她呲牙,“姚小遥你诬蔑我!”然后借坡下驴道,“好啦好啦,你这么讨厌我,我搬就是。”
认识姚小遥这么些年,我不是不知道她的善解人意,她是想用激将法消除我的内疚,让我安心搬到大兴宿舍里去。
正打算找个休息日搬家,小遥却生病了。
那阵子我发现她格外嗜睡,还面黄肌瘦。以为她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还总嘱咐她要好好吃饭,别舍不得钱,多吃点有营养的。
周六的晚上,我被异常的响动惊醒,睡眼朦胧中,见她俯身在翻抽屉,我问她找什么,她说胃里难受,想看抽屉里还有没有可以吃的零食。
我问小遥:“很难受么?”
她皱着眉头回答:“嗯,特别难受,感觉胃里烧得慌。”
我吓得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连忙说:“这么严重,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走吧,我陪你去!”
小遥摇摇头,“没事,可能是老胃病犯了。”
我穿衣爬起来,“那我去给你买药去!”
我跑到隔壁小区附近一家通宵营业的药店,买了盒胃必治,又顺道在路边的宵夜摊上买了份麻辣烫,心急火燎地走回地下室。见小遥蜷缩着躺在被窝里,便倒了杯水,上前推了推她:“起来把药吃了,我还买了你平常爱吃的麻辣烫回来,一会儿趁热吃。”
小遥闻到麻辣烫的味道,哇哇地干呕。
我吓得不知所措,我真不知道那是早孕反应,我以为是她病得不轻。
倒是小遥似乎有所察觉,她说:“糟糕了,我可能有了。”
我震惊,大叫:“你……你有了?”
小遥连忙轻声喝止:“死明欢,看你这个大嗓门。你轻声点,这可是三更半夜的,别把隔壁的人都吵醒了。”
我立马压低声量,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确定是有了?”
小遥说:“还不确定,但愿不是。明欢,你帮我再跑一趟药店,买一盒早早孕试纸回来吧。”
我立马得令,屁颠屁颠就往药店跑。
第二天一大早,姚小遥从厕所里出来,表情呆呆地冲我说:“果然是两条线。”
听得我干着急:“两条线代表什么,真有了?”
小遥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我幸灾乐祸地道:“真的好意外。姚小遥,你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大鹏的孩子,看来你想要攀时髦玩奉子结婚啊?这也太快了,我刚上班,还没攒够钱呢,这就马上要给你双倍的份子钱了。行啊你,这效率!”
小遥却愁眉不展,“这个孩子的来临,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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