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的10年,悲欢离合》
第41节

作者: 读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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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2-02 23:28:29
  (119)
  除旧迎新,送走1999年的除夕,迎接2000年的到来。Q城举办了盛大的灯会,庆祝千禧年。桐到Q城,一起看了灯会。
  是不是在某个特殊的时刻,我们会浮想联翩?
  还记得小学时的作文题目吗?我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给一个具体的时间,就是2000年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70年代中期出生的我来说,2000年似乎是个遥不可及不可触摸的未来。
  懵懂无知的童年,喜欢做梦的少年,时间曾经是那么慢悠悠地流淌,我恨不得快快长大,可以涂上红唇,穿上高跟鞋,书写我自己的人生故事。
  一过了20岁的门槛,时间的节拍开始紧锣密鼓的敲打着,人心也变得浮躁,急急忙忙地想要达到一些目标,可是又不知道到底在追求什么?看着陪伴左右的桐,我心想,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会是灯火阑珊处,
  孜孜不倦等待着的那个人吗?
  桐来自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阳春三月,江南的田野上,油菜花盛放,在蓝天白云下泼洒着浓墨重彩的金黄色,像极了梵高的油画,蓝色和金色的交织,渲染着一种震撼窒息的美的力量。有的花一枝就能独秀,油菜花,却是漫山遍野一望无际,是铺展着的繁花似锦。
  桐骑着摩托车,我坐在后座,风飕飕地刮过耳际,迷了我的眼睛,乱了我的头发,我怕死,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他让我帮他拉上夹克的拉链,我有点迟疑,他说求求你帮个忙风吹得有点冷,我只好摸索着帮他从后面拉上了拉链。
  事后他告诉我,那是他设计好的动作。原来一开始就有心机。
  估计他是得意过了头,一辆运货的大卡车从岔路口冲出来,他都没有注意到,意识到的时候,紧急刹车,已经和大卡车相距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是个奇怪的人,我会被电影中,小说中,或者是幻想中的恐怖情节吓得瑟瑟发抖心惊胆战,但是,真正地面对插肩而过的灾难时,却是无动于衷不言不语。不知道,这是一种临危不惧还是被吓呆了以后的麻木不仁。
  日期:2013-02-03 08:37:18
  (120)
  那天,桐就像捡到糖果盒的开心孩子,他骑着摩托车载我见他的高中同学,后来又邀请他的同事带着女朋友们聚到一起吃饭,吃了饭又去唱歌,唱了歌又去宾馆开房间打牌。
  记得那天有十几个年轻人,慢慢地,好像约好了似地,他们找着各种借口离开,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我和桐。

  不知是酒后乱性还是空窗的寂寞难耐,半推半就之间,我们发生了关系。
  桐总是要加班和值夜班,我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在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里,几乎都是我从城东的家坐车到城西的车站,再坐一个多小时的中巴车去看望他。
  有时候,坐在陈旧肮脏的中巴车里,我的心里也有抱怨,凭什么我要奔波在两点一线之间?
  想起玉苍每次要坐十几个小时的大巴来看望我,觉得有点酸楚,没有爱情,谁愿意为了谁付出?
  桐给了我他家里的钥匙,他的父母已经定居在Q城,他的妈妈偶尔回来整理家务。
  中巴车的临时下车点和他家之间隔着一条清澈湍急的河流,河面上架着一座长长的桥。

  有时候,我穿过那座桥直接去他家。
  有时候,他会从单位请假,到那座桥头等我,看到我下了中巴车,往桥上走,他会急急忙忙地向我跑来。
  他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不会为了男欢女爱误了前程。
  每天,我还在梦乡中,他就早早起来去上班,9点多的时候,买了早餐送到家里给我吃,然后又匆匆赶去上班。
  中午回家带我出去吃饭,下午的时间,我要么到河边散步,要么百无聊赖的在家里翻书。
  晚上,等着他下班回来一起去吃大排档,很多时候,他还会去值夜班。

  有一个晚上,又是他值夜班,我躺在床上,孤枕难眠,窗外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和喧闹声,吆喝的声音很快淹没在黑夜里,接着又从远处传来刺耳的枪声,我看了下手机里的时间,凌晨2点多,我胆小如鼠,拿着被子紧紧地捂住了头,不知道门窗是不是紧闭着?万一歹徒破窗而入怎么办?
  我设想了无数个遇难的可能性,吓了一个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这样的工作性质,能够有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女朋友,难怪他对我感激涕零。
  第二天早上9点多,他给我送了早饭,又匆匆赶回单位。“石晓,不要担心,我很快会调到Q城,会换一个系统。”他向忧心忡忡的我保证。
  每年我基本上会感冒一次,桐要给我买感冒药吃,我说不要吃药了,去买一斤绍兴加饭酒加几片生姜,煮的滚烫喝下去,治感冒的效果比吃药强。
  玉苍滴酒不沾,我让他买加饭酒加姜片治感冒,他从来二话不说就照办。所以,感冒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想喝加饭酒。、

  桐怔了怔,“行啊你,这么逞强,看看你喝醉了什么样?”
  临近毕业的时候,来自不同地区的十几个同学之间开始大窜门,我的家乡是最后一站,但是践行的晚饭是在另外一个女同学家里吃的,因为她家靠近火车站,他们那天晚上的火车回Q城。
  我还要留在家乡处理一些事情,暑假前后的火车票很紧张,还是通过白的关系,买到的火车票。
  几个多愁善感的同学开始借酒浇愁,喝了很多的啤酒和白酒。
  桐数落我:“不要老是劝别人喝酒。”
  “想喝就让她们喝个够,这么磨叽干什么?”我顶撞他。

  后来,其中的一个女同学昏睡不醒,是被他和另外几个男生架着上了回Q城的火车,一到Q城,直接进了医院,酒精中毒,如果我知道她酒品这么好酒量却是这么差,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喝到醉。
  桐买了三斤加饭酒,我说你买那么多干嘛,他说留着给你慢慢喝,我说慢慢喝没有效果的,一次喝个半斤一斤才有效果。
  “侠女。我去热一斤给你喝。”桐的酒量很差,对他来说一斤酒足以称得上侠女了。
  只可惜侠女徒有虚名,快速地喝了一斤酒,就开始飘飘欲仙疯疯癫癫,一定要桐搂搂抱抱踩着他的脚背跳舞,疯够了,才放他一条生路,呼呼大睡。

  距离产生美,偶尔的相聚,看不出彼此真实的面目。
  “石晓,我的同事都说我配不上你。”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很会甜言蜜语。
  我自以为他对我情有独钟,除了大一时见过他高中时的初恋情人,我从来没有追问过他毕业这几年有没有遇到别的女孩。
  我有我的过去,他也可以有他的过去,如果,这个过去没有影响到现在的话。

  我在无意中翻阅他的书时看到了他夹在书里的一篇文章,怀念他的前女友的文章,看了下签名和时间,写作时间是在我们开始正式交往之后,我极力想要否认这个事实,难道他还想着她?
  我心里爬上了沉重的阴霾。我把书放回了原处,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但是,我的心里,开始质疑,如果我不是他的唯一,那就没有必要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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