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老,那我的任务呢?”眼看老毕要走,小黎不禁急了,“明天你们都有事情干,可我的工作还没安排哩。”
“我想给你一件最艰巨的任务,但又担心你无法完成。”老毕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件工作主要考验人的胆识,胆小者绝对不能尝试。”
“说吧,只要江涛和小陈能干的事,我小黎也绝不退缩。”小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小楼里的那个神秘女子哭声先后出现过三次,其中王大海夫妇听到过两次,我和小陈听见过一次。但自从裸尸被发现后,这两晚哭声都没有再出现,不知今晚情况如何。”老毕认真地说,“我准备派一位同志去那里蹲守,随时准备捕捉那个哭声。”
“啊?”小黎一下傻眼了,小陈和江涛他们则幸灾乐祸地挤了挤眼睛。
日期:2013-01-25 11:25:00
“当然,如果你害怕,我只好派其他同志去了。”老毕又补充了一句,“那个院子今天又挖出了骸骨,想起来确实有些碜人。”
“不用了,我去!”小黎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目送小黎离去的身影,老毕暗暗点了点头。
看守室里,心理专家正在对马老三进行测试——
心理专家:“你叫什么名字?”
马老三抱着一个沙发垫,一边拍打一边说:“兰兰乖,兰兰睡觉觉。”
心理专家:“兰兰是你的孩子吗?”
马老三:“兰兰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心理专家瞪大眼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老毕没有走进屋去,他问小陈:“兰兰应该是那个外乡女人的小名吧?”
“可能是吧。”小陈说,“明天咱们问问那个老妇就知道了。”
日期:2013-01-28 08:50:00
三
小黎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毕会让她独自一人去那个发现裸体女尸的地方蹲守。
小黎小的时候,喜欢听爸爸讲故事。爸爸喜欢看《聊斋志异》,他经常把书里的狐仙鬼怪故事讲给小黎听。
对那些故事,小黎又爱又怕,每次听完故事后她都不敢一个人睡觉,她每天傍晚时分便早早跑到爸爸妈妈的大床上“占床位”。爸爸每次都苦苦哀求,但小黎坚决不让步,每每此时,妈妈便在一旁幸灾乐祸:“谁让你讲那些鬼故事哩,自作自受!”
小黎长大后,胆子大了不少,但那些鬼故事依然像烙印般深深印在她脑海里。高中毕业后,她阴差阳错地报考了警校,穿上警服英姿飒爽,有一种很酷的感觉,但也需要过人的胆量和勇气。有一次,学校组织她们去看枪毙犯人,七八个犯人跪成一排,随着枪声响起,犯人们一个个栽满在地,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液流了一地。晚上,教官命令她和另外六个学员去把尸体背回来。她们不敢违抗命令,硬着头皮去了白天枪毙人的地方,她刚伸手触及到一具女尸,尸体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同时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吓得大叫一声,挣脱手腕,扔下尸体就跑……后来得知,那些尸体早已偷梁换柱,那天晚上躺在地上的,原来就是她们的教官。
日期:2013-01-28 08:51:00
每每想起警校时的那一幕情景,小黎都恨不得去跳河。警校毕业出来后,小黎当了一名户藉丨警丨察,每天干的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再一次阴差阳错的是,因为一次偶然机会,她被抽调参与了老毕的专案组,协助破获了一起匪夷所思的墙上美人脸案子,从此,每当有重要案件,老毕总会把她这个“黄毛丫毛”抽调到专案组来工作。
胆小的人偏偏要干胆大的事!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小黎便恍然明白了老毕要她“单刀赴会”的用意:老毕这是在考验她哩,通过考验,下一步很可能就要把她调到市局重案组工作了。
想到这里,小黎一下释然了,心中的恐惧感也减轻了不少。不过,当她来到村子,走进那个被黑暗笼罩的小院时,心里的那面小鼓又不由自主地敲了起来。
日期:2013-01-28 08:53:00
小院里,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已经不见了,白天挖尸的大坑也已埋了起来,那些红白相间的花儿不再盛开了,它们被白天看热闹的人们踩得面目全非、萎糜不振。整个小院显得开阔了很多,也空荡了很多。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泥土腥味,里面似乎还混杂着尸骨的腐败气息。
小楼里一片漆黑,没有一户人家亮灯,不知是已经搬走,还是人已经全部入睡。小黎一抬头,便看到了二楼那个发现尸体的房间窗户。没有香樟树的遮挡,那个窗户比平日显得越发漆黑和宽大,窗户里似乎有一双眼睛,盯得她双腿发软,心里的小鼓敲得更急。
小黎一路倾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慢慢走到了二楼的门前,推开门,一股阴风迎面吹来,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她赶紧摸到客厅的吊灯开关,“啪嗒“一声,灯亮了,房间里的一切不再陌生和黑暗,这也让她的心停止了颤抖。不过,这种状况只持续了几秒,灯光突然快速闪动,之后灯熄灭了,黑暗重又层层围裹而来。
日期:2013-01-28 13:02:00
真是活见鬼了!她心里的那面小鼓变成了大鼓,敲击声几乎让她晕倒过去。慌乱之中,她闯进了一个房间,凭直觉摸到电灯开关后,雪白的灯光再次把她从深渊中拯救了出来。
小黎稳了稳神,打量了一下这个不足八平方米的小房间。房间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些砖头,干涸的水泥尘灰随处可见;房间的一面墙拆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灰色内墙;内外墙之间,有一道半米宽的夹缝,在灯光的映照下,下半部的夹缝看上去黑黝黝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憷。
看到那道夹缝,她一下反应过来:那就是裸体女尸藏匿了四个月的地方!
小黎吓得差点惊叫起来,她感到全身的血液“呼啦”一下全冲到头顶上,心里的那面大鼓几乎被擂穿。有那么一刻,她想立即冲下楼,但头脑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你不能逃跑,不能辜负老毕的信任和期望。
日期:2013-01-28 13:03:00
小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慢慢退出那个房间,来到了那间尚贴着“嚞”字的卧室。床和旧棉絮还在,小黎知道这个房间是最安全的,无论哭声还是女尸都与这个房间无关。她把棉絮稍稍整理了一下,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坚守下去了。
安顿下来后,小黎的胆子恢复了几分正常,勇气也悄悄地回归了。她壮着胆子,先是走到小房间里将电灯关上,然后又到卫生间里,将一支录音笔放在了抽水马桶盖上。之后,她反锁上卧室门,躺到床上,静心倾听外面的动静。
风掠过树梢的尖啸声,野狗打架的嘶咬声,老鼠跑过的慌乱声……屋外黑夜里的任何一点声响,都毫无保留地进入了她的耳朵。不过,小黎最关切的还是隔壁屋里的声音,对那个诡异神秘的哭声,她既想听到,又害怕听到。
日期:2013-01-28 13:06:00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小黎在恍恍惚惚之中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的神经一下又高度紧张起来,心里的那面大鼓重新敲响,睡眠被驱赶得无影无踪。
声音缓慢,沉稳,不急不躁,但却坚定而义无返顾。小黎听到那个声音先是上楼,然后进屋,最后来到了卧室门口。
小黎感到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她双手抓住旧棉絮,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
“咚咚”,门被碰了两下,随后声音沉默了几秒钟,它离开卧室门,朝那个小房间移去,紧接着,小黎听到门响了一下,然后声音消失了,四周又重新归于宁静。
这个声音是鬼?还是人?小黎呼吸急促,脸色发烫,她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老毕电话号码拔了出去。
日期:2013-01-29 08:43:00
四
第二天一早,老毕和小陈在距小楼不远的菜地里,再次遇到了那个摘菜的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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