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不经意瞥了众人,无知茫然,绝大部分瞎凑热闹。
灰灰的阳光,木面一摊血迹,马夫缓缓的倒在血迫当中。神色游离,疏狂离世。对方指责马夫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知此厮脑子在想些什么。
马夫忽然百感交集,有一种末路英雄的凄凉。我少时为了习武,连累村子数百人命,自己精心策划了一场血腥的屠戮。空空空空,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马夫一双极度空虚灰白的眼神,狂性大发。歇斯底里大叫,一个一个太浪费时间了,你们都一起上吧。
畜牲,岂容你放肆。
各路好汉英雄抄板凳的抄板凳,拔刀的拔刀,射箭的射箭,群拥而上。草木肃杀,马夫切萝卜拔小草,秒杀黑压压一大拔江湖好手。夕阳的余光下,人间俨然是一片混乱。马夫站在旗帜标枪上说,你们这些古惑仔反骨仔,一起上,快来快来送死。
朝廷那边,皇帝正准备派人去围护治安。
地方官说,圣上,让他们闹去吧。更何况江湖的事一向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有人持不同意见,皇上您忘了王阳的案例了么?我们要吸取教训,江湖那些草莽人士,虽然草率,但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力量对抗外患。
地方官不知道与皇帝悄悄说了什么,朝廷这边始终没什么动静。
混战这边一个持木剑的青年,无声无息来到了马夫前方。临死的马夫生前最后一刻,只觉得这个青年,仿佛拥有大地广如山涧的深沉。又或者是在青年广大微笑的笑若,马夫感觉到了死神的召唤。一种深沉的恐惧加上一种深深的疲倦。
暗暗的天日,马夫呆滞的望着天空,头目眩晕,头痛欲裂,几番想放弃生命,无所作为。
天上的飓风呼啸,久久不能平静。
这无涯的一场生啊...
青年一人一木剑,越过群雄的汹涌刀阵,持剑砍下了马夫的头颅,高呼万岁。
底下有人议论,难道这小子是五毛党。
另一个说,现在涨价了,涨了三毛,5+3=8,八毛党。
但随之皇榜的告示让人们,消除了人们的疑惑。
当天,江湖传来消息阿飞夺得武林盟主一位,大赫天下。当然朝廷一直以来都是最大的江湖,皇帝说阿盟主年少有为,青年俊杰,堪为江湖之表率。大赫天下,二十年不收盟主堂赋税。皇上的用意不溢自表,天下已乱,盟主朝廷一心,才能大同。万事终有量,一切会消失。阿飞上位后,他发现借武林力量找一个人,还是难找。且此人有心躲匿。小师妹的影都没发现。天下真是大,大到藏起一个人就像此人从未出现,没有痕迹。三五年一换主,意味着他只有三五年的时间。我怀疑阿飞很难找到他的小师妹。
日期:2013-02-10 00:32:00
小师妹说,你是你妈生的,你妈是你奶奶生的,你奶妈是谁生的?
悸布说,奶妈?
小师妹说,可能是奶爸。
悸布说,奶爸,我到底是谁生的都不清楚,他们谁生的关我什么事?
小师妹说,假设一个假命题,你爸妈尚在人世,他们不可能不管你。实则上他们真的不管你,这就成了一个真命题。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这有很显然,我思故我在,是成立的。人只有在活的时候,才会思考,脑子在思考,证明自己还活着。逆命题不成立,人存在的时候,不一定在思考,不是每个人一天到晚都在走神的。所以由存在推出我思考是不靠谱的。植物存在,却不一定思考,就算植物也思考,你很难保证它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也就推断不出因为植物存在,你就一定说它在思考。反命题,我都已经思考了,我怎么会不存在?也不成立。值得住意的是,我思故我在前提是我必须活着。对于这个没必要深究,因为我们都活着,而死之后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对于不知道的东西你很难下结论。生死是一个界线,做人也是这样,我们关心的是一个人活着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哲学命题,看似无懈可击,问题就出在把思考放在了存在的前面。人只有在存在的时候才能思考。存在必先于意识。这样就变成了我在故我思。上面已经推出我在故我思是错误的。但恰恰因为我在故我思推翻了我思故我在。
悸布非常迷糊,说,我在故我思推翻了我思故我在。
对。
悸布刹那间人生崩溃,说,那我到底存不存在,什么真实的?
什么东西都不真实,生活只是幻觉,你所看到的皆是虚妄。
悸布忽然显得很痛苦,说,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思考?
小师妹说,都是欲望惹的祸。
悸布都要哭了,说,如何才能解脱?
小师妹说,重生。但你切不可上吊自尽,一头撞豆腐死掉,跳河把自己淹死,割脉放尽自己的血。
悸布说,难道我没有活路了么?
没有。
可不可以死得痛快一点,轰轰烈烈。
小师妹说,你妹的,对准自己的天录盖一闷棍就是。
然后,小师妹趁悸布发愣晕眩时刻,一棍敲去。悸布被击毙。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飞说,变态杀手就这样被你说死了,这样也行?
白天,阿飞坐在窗口,远眺江山,苍望天地。
他是万人之上的盟主,此刻有些落寞。万里荒寒。漂泊万里。在异乡,夜色缥缈。思乡是因为远离故乡,在故乡未必思乡。即使一个没有家乡的人,长久在外,也会思乡。思乡倒不是真因为故乡,是因为没有家的缘故。
一道人影掠过。
月天,你回来了。
我回了。
外面怎样?
阿飞喝了酒,颓丧摇头。
月天说,我就是回来一下子。
阿飞有些痛苦,我今天看见她了。
谁?
小师妹。
哦?
阿飞说,她过得很幸福,和那人生儿育女,怡然自得。
哦。
阿飞说,哦个屁。
我不好表态什么。
月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颔首低眉。背面是山,树木萧萧。阿飞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躺在沙丘如一卧岗石,静静小憩。月天说,你令我想起了一位旧人,在我所有的朋友当中,白中云小妍神仙眷侣,远世避尘,不识烟火,令人羡慕。
阿飞似有触动。世(是)人都会有包袱,背负的罪孽。月天微微眯眼,扭曲自己,人性使然。不能说的不可告人的苦衷。阿飞眼中似已有泪。
月天已不忍说下去,但他不得不说。小时候四世同堂,我不懂人为什么要分家。一家子,老人喜欢吃软饭,年轻人喜爱吃硬饭。胃口不对,便要分家。老家伙们年老了若无其事当然想吃白饭。年轻人硬气有为,吃硬饭有型。
阿飞的声音开始苍凉,犹如一条灭绝的小恐龙。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笑,一个行走在江湖的剑客,被兄弟背叛。却是过命的交情,年轻人也曾和自己同生共死,命悬一线,生死至交。江湖人最重义气,朋友带走自己的老婆。末日苍凉,夕阳余温尽,几丝白发早生。
阿飞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师妹偎依在年轻人肩头,默默流眼泪。他知道小师妹决非放纵的女子。她从来没有在别人前如此伤怀的失过态。从来没有呢。
阴影里,阿飞不发一言。有时候他想,千金闺秀,无情浪子,总能莫明牵扯,互相吸引。他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
今天看到小师妹的时候。混乱的江湖,血腥的时代,与小时候碰见她的情景无异。年轻人疲惫归来。做好饭,小师妹说,吃吧。年轻人左手托起她的下巴。刘海在风中轻扬。
她空灵好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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