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板,容你宁死疯狂》
第37节作者:
疯子XXX 安冬跟随老僧步入大雄宝殿,老僧点燃一炷香,递给安冬,安冬躬身接过,慢慢插在了堂前的香炉中。
老僧开口道:“安施主,现在去看望家父吗?”
安冬在堂前跪拜之后站起,说:“烦大师带路。”然后,老僧带安冬走出大殿,向寺院山墙东侧的一道小木门走去。
阿诚终于如愿放下了行李包,他抬手擦着汗,问哑叔,“跟我哥过去吗?”
哑叔没回答,安冬却回答了,他向阿诚招手,说:“把行李包给我拿来。”等阿诚送上东西,安冬示意阿诚在此静候,随老僧过木门而入。
木门内是一道走廊,走廊弯弯曲曲,尽头开了岔口,一边通向一处厢房,厢房简陋,看起来随时都会倾塌,另一边通向寺庙后门,安冬随老僧出了后门,面前已无建筑,举目远眺,尽是重峦叠嶂的绿色麦浪。
出后门之后,老僧便停了步,他一指前方几米处老槐树前的一座小土丘,说:“安施主,你和家父相聚,老僧不便打扰。”说完,双手合十,缓步原路返回。
山风时有时无,拂动叶间漏在土丘上的阳光影影绰绰。安冬目视土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缓步走到了土丘前,土丘下正是安冬的父亲。安冬看着土丘,像是看到了父亲,他向土丘鞠躬,轻声说:“爸,我来看您了。”表面平静如水,可惜是苦水。
悠远的山谷传来飞禽低沉的嘶鸣,大概是在抱怨,对孤独的抱怨。
安冬盘腿坐在了土丘前,他打开行李袋,小心翼翼将祭品取出摆在土丘前。最后,他取出的是四瓶白酒,土丘前两瓶,自己身旁两瓶。
安冬边拧白酒盖子,边对土丘说:“爸,您不是说过吗,男人不喝酒,枉来世上走,在下面这些年没酒喝给憋坏了吧,没事儿,儿子这次就让你好好的解解馋。”说着,白酒在祭品上撒了一圈。
安冬看着土丘发笑,提瓶自己喝一口,发出一声很长的叹息,叹息得泪水压入了眼眶,他想起他第一次和父亲喝酒。那时,他十六岁,就像现在这样,和父亲对桌而坐,桌上一盘花生米,一瓶酒。
父亲不和他碰杯,自斟自饮,怡然道:“儿子,男人不喝酒,枉来世上走。”话说着,发出爽朗的笑声,汉子才有的笑声。
小安冬学着父亲喝酒,辣的直撇嘴,说:“爸,这酒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
“你感觉不到好喝,是因为你现在还只是个小屁孩,只能算半个男人,等你长成男人,你就会知道这酒绝对是个好东西。”父亲津津有味地又抿了一口酒。
“我怎么是半个男人了?我现在就是男人。”安冬倒满一杯酒,一口给干了进去,呛得直咳嗽。
父亲看的哈哈大笑,说:“男人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等你有本事成家立业了,你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成家立业?”安冬忖度着这四个字,慢吞吞地摇头,说:“要想成家立业,就得赚钱,一点都不好玩。”
“臭小子,就知道玩。”父亲嘴上责怪,宽厚的手掌却在摸安冬的头,说:“小子,没事儿,老子在一天,就养你一天,你不想赚钱,老子就给你赚钱,让你小子逍遥一辈子。”
想到此,安冬抿着嘴角呵呵发笑,能听到笑声,还能听到倒灌泪水的声音。
安冬提酒在父亲坟头又浇一圈,说:“爸,我现在是男人,像你一样的男人,真正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你看不到呢,我现在尤其想做一件事,就是在您面前拍着胸脯喊一声,爸,儿子现在长成男人了。”倒灌的泪水在喉咙处翻滚,声音哽咽地打颤。
阳光在安冬脸上摇曳,映亮了那道泪痕,映亮了他强自做出的笑脸,安冬提酒又是一大口,悠着身子对坟头说:“爸,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很无能。你让我生,让我活,而我,不能让你生,不能让你活,只能眼睁睁看你离开,你说我是不是个懦夫?”
话说完,瓶中残酒一口倒进了肚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扇在脸上,可嘴角还是微微翘着,“爸,以前您老舍不得打我,害我现在成了懦夫,我感觉臊得慌,你不打我,我只好自己打自己了。”然后,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掌印在阳光下燃得艳红。
山风忽起,头顶老槐树的枝叶呲呲作响,风停,绿叶飘渺而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何其悲哀。
清静之地,安冬喝了很多很多酒,说了很多很多话,咽了很多很多泪,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跪在坟前,点燃了祭品,说:“爸,你活着的时候,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不在了,我还能给你什么?我一开始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在哭也在笑……
日期:2013-12-15 15:23:26
,不过笑声第一次压过了哭声,“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火苗在跳动,安冬的眼球被扑得通红,他很迅速地从口袋中摸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林凤一家,安冬看着照片,笑得摇头晃脑,对坟头说:“爸,林凤你还认识吗?就是那个开赌场的臭婆娘,她们一家被我给毁了,就像我们家被她毁了一样。”说着,照片扔进火堆。
可这时,安冬突然又掏出一沓照片,照片上都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安冬歪着脑袋打量那些照片,对照片中的人冷冷打招呼,“你好,再见。”然后,那些照片紧跟林凤一家被火苗吞噬。
日期:2013-12-15 16:33:12
那些往事(4)
夜空空旷,阴云编制出形色各异的漩涡,漩涡迷人得神秘,神秘得深不见底,像每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那样让人无从揣测,应该是要下雨了,空气中的不安分因子在拼命搅动,拨散了氧气,让人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阴云笼罩的别墅中,安冬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胃里翻腔倒海,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一种叫做恶心的蛀虫在侵蚀,酒醉之后,他忘记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他是被阿诚和哑叔连拖带扛带回家的。
安冬撑起了身子,看到趴在床边熟睡的哑叔和阿诚,他强忍已经涌至喉头的秽物冲进了卫生间。安冬趴倒在马桶前,大半个头已经塞进了马桶里,狂吐不止,刺鼻的熏臭倒灌进鼻孔,他的呕吐像是一个不可逆转的恶性循环。
狂呕变成了呕吐,呕吐变成了干呕,但是骚动的酒精依旧活跃在每一个鲜活的细胞内,安冬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快被抽空了,他下意识地坐在了地板上。地板很凉,这种凉意让他很真切地感受到一种被抽空的快感,他感觉自己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不必去想象未来。出离了所有的情感,他感觉他的身体没有任何负担。
安冬按下了抽水,听着旋转的水流声,安冬突然笑了,他越发地迷恋这种被抽空的感觉,他还在时不时地干呕,不过再不能吐出任何东西,随之,一种极端强烈的失落感袭来,他多么希望这种淋漓尽致地抽空持续下去,但是胃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他,你的逃避已经宣告结束。
安冬扯了点纸巾擦擦嘴,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窗外风声阵阵,哑叔和阿诚也已经醒了过来,阿诚走进客厅倒了杯热水放在了床头柜上,他揉揉太阳穴又趴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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