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6-20 20:28:16
101
……在一阵狂风骤雨式的闪电雷鸣之后,又经过长风出谷一般的平复和喘息,音乐和灯光被无形的手“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在高丨潮丨中断了气。
接下来是慢节奏的音乐,是给那些还未达到高丨潮丨的人留下收拾残局的时光。
探戈。恰恰。伦巴。华尔兹……
日期:2015-06-20 20:29:23
一个晚上没有守到猎物的现代农夫欧阳君到最后连个愿意跟他跳舞的女人都没找到,为了维护他的尊严我只得陪他跳起舞来……中间,我到外面去透了口气,让撕裂的脑袋灌进一些新鲜的空气。等我重焕生机回到酒吧时,欧阳君正搂着黄毛女在跳慢三。我失神发呆之际,白衣女悄悄地站到我的面前,她仿佛消失了一个世纪如今奇迹般地复活了一般。“我们跳个舞吧?”她浅笑盈盈地向我伸出手,我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她的腰。她的手很柔软,手心渗着汗。
日期:2015-06-20 20:37:54
几圈舞下来,她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但她一直低垂着眼睛,不敢直视我。她舞姿很僵硬,动作有些呆板,看得出她才刚学会跳舞。
我和她聊起天来。她讲起自己的经历,她说自己只差几分结果没考上大学,在家打了几年杂工,人生根本看不到什么希望,只得随遇而安、随波逐流。是好心“大姐”解救了她,使得她有机会出闯闯,总比呆在家里寂寞地老去要强得多。先前在天津混了一段时间,前几天才来到深圳的。
日期:2015-06-20 20:43:31
“一直适合不了白天睡觉、晚上上班的生活,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习惯过来。不过没关系,年轻嘛,无所谓……”她稍稍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痴痴的。
“为什么不去找份正经的工作,这样就可以不用黑白颠倒了。”
“我也想过,可是我始终下不了决心……好了,你可别学着像报纸上写的那样来解救我,我不是被人拉下水的,也没有人强迫我干什么。”她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我突然明白了一个真相:肯定有很大一部分风尘女子多半都是心甘情愿地选择自己的人生!并没有人刻意哄骗和逼迫她们,报纸上写的和实际情况有时完全是两码事。过去我还老想着去挽救她们。多么可笑!
日期:2015-06-20 20:45:58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这个世界上需要解救的人太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不安地说。
灯光黑了下来,到了混水摸鱼的环节。白衣女主动贴上来,把头埋在我的肩上。闭目养神,露出彻底放松的表情。我可以感受她胸前轻轻颤动的丨乳丨房,闻到温热香甜的体香以及淡淡的酒精味,禁不住一阵心襟摇曳。我不由得把她搂得更紧了。她也配合着将我楼得紧紧地,生怕我跑了一样。
日期:2015-06-20 20:47:27
我们忘乎所以地黏在了一起,迷迷糊糊地不知跳了多久。若不是“大姐”过来冲我们喊着一声:“今天就到这里了,早点回去吧。”我们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白衣女被另一个女孩拉到一边用我听不懂的话嘀咕了几句。我从她们的神态可以判断她在嘲讽白衣女:你可真骚!全被我们看到了。
白衣女只顾吃吃地笑个不停,全然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日期:2015-06-21 10:49:04
102
等人到齐了后,“大姐”神采奕奕地问我和欧阳君,“下一个节目怎么安排?看你们的了……”
有两派意见,我和白衣女想洗洗睡了,其他人却想去吃宵夜。最后少数服从多数。我们打车回到岗厦东,我抢着付了的士费。下车直奔离我们住得地方不远的路边小餐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廖廖可数,找不到白天车水马龙的痕迹。多数餐馆已经关了门,只有一家餐馆还半开着门,里面的灯熄了一半。哈欠连天的老板正准备拉闸打烊,看到一股脑儿钻进来六个人,立即来了精神。
日期:2015-06-21 10:51:59
我们找了一张大点的桌子坐下来。黄毛女挨着我坐下,白毛女挨着欧阳君坐着。欧阳君阔绰地拿起菜单,大手一挥,“姑娘们,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女人们开心得鼓起掌来,她们拿着菜单传来递去,就是没一个人愿意作主点菜。最后“大姐”拿主意说吃个奇味鸡煲好了,顺便喝点啤酒解解渴。
欧阳君潇洒地打个响指让服务员赶紧拿几杯啤酒上来嗽嗽口,他点了下人数,“先来六瓶,越冻越好。”啤酒上来后,每人倒了一大杯。还没等菜上来,我们先喝了一轮。大姐、白衣女和另一个女孩也表现生猛,不费吹灰之力面不改色就吞下一大杯。
日期:2015-06-21 10:55:12
只有黄毛女一改常态,她把啤酒怀放在嘴里试了试,刚够打湿嘴唇就放下来。掏出烟,递给我和欧阳君。我没接,欧阳君接了但没点。她慢条斯理地抽着烟,抽烟的姿式老练而娴熟。等到一支烟抽完,她才拿起酒杯,缓缓地喝下一小口。
我见机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酒吧皇后,肚皮舞女王,今天真是开眼界了!来,我敬你。”黄毛女平视着我,扬了扬眉毛,挑衅地问:“喝一口还是一杯?”
日期:2015-06-21 10:56:22
旁边的人起哄说:“当然是一杯了”。我摊摊手,发现自己上了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硬着头皮一口灌下。黄毛女双眼紧盯着我的进度也跟着一起喝下。
掌声唏里哗啦地响起。我放下酒杯,向黄毛女竖起大拇指,投去钦佩的一瞥。一种想把黄毛女灌醉的念头在脑子里疯狂地酝酿……随后我不断地跟黄毛女干杯,欧阳君也配合着我时不时偷袭她一下。她一改刚才的斯文,豪气万丈,逢酒必喝。酒过三巡,她开始变得脸红耳赤、醉眼朦胧起来……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东倒西歪地瘫倒在桌上。
日期:2015-06-21 10:57:33
“今晚我要陪你喝个一醉方休……”黄毛女像个性感的醉猫,执拗地拿着酒瓶子要跟我干杯。我快招架不住了,回头去找欧阳君帮忙,那小子被其他几个女人灌得迷迷登登的,如坠入云里雾里,根本顾不上我。
这会儿听到要拿他当挡箭牌,那小子把手一挥,“兄弟你就放心大胆地喝吧,喝醉了我们刚好送你们两个回去圆房。”
日期:2015-06-21 11:00:27
其他人在一旁帮着起哄,黄毛女“哈哈”地大笑着,向我投来一个挑逗的眼神。我用眼睛**了她一下,她照单收下,还回我一个妩媚的笑。尔后歪歪斜斜地端起一杯酒来,笑容在她的嘴角僵化了。
“喝个交杯酒,大家鼓掌,鼓掌。”欧阳君煽风点火地说,旁边的几个女人跟着鼓起掌来。我看着黄毛女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饱含着欲望和空虚,我没多想就站起来跟她喝了个交杯酒。她一喝完,就咕咚一下往桌上一倒,像死了一样。我得意地笑着,笑着脸上的肌肉都隐隐作痛,一下子感到酒精猛烈地冲上头来,几乎站不稳。
日期:2015-06-21 11:01:57
一旁的白衣女不识时务地要跟我干杯,我赶紧推开她,向厕所跑去。全身除了脑子和心没有僵硬外,手、脚和脸都几乎失去了知觉。但我还知道去往厕所的路,不知道给对面走过来的人让路。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摇晃得厉害,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有一种醒不过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紧紧地攫住了我的心,让我感到莫明地恐惧起来。
日期:2015-06-21 11:12:35
我来到洗手盆边,迫不及待地打开水龙头,用手接着水拍在脸、额头和脑上。稍稍好一点,但沉睡的感觉仍然很强烈。我继续向脸和头部淋水……作用微乎其微,我只得大力地掐着额头和大腿上的肉,强迫自己不要睡着了……心里在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千万不能就这样睡着了,我好害怕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想起自己客死他乡,死在一群莫明其妙的人群中,我心里充满着巨大的悲怆,呼吸困难,血液凝固。那将是一种多么一文不值的死亡,与一条野狗猝死在荒山野岭没有任何区别。可悲的是,我至今还没有好好爱过一场,还没有好好享受过一天人生……却要在转眼间灰飞烟灭,化作尘埃。不不不,我不能这样醉生梦死,我不能!
……要死也要死在爱人的怀里,可是我的爱人在哪里呢?我最爱的那个女孩早已不在了人间,她的嶙嶙白骨可以用来敲鼓了。
……我在内心深处大声地哭起来,眼泪哗哗地流了一脸。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闪闪烁烁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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