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老鸨没好气地说道,由于说话声音太高,把何尘吓了一跳,他想,这老鸨怎么前后判若两人?
“嬷嬷,我……”那人低声下气地说道以,显得可怜巴巴的。
“去吧去吧去吧!”老鸨说完就气哼哼地走了。
何尘一边惊讶老鸨态度转变之快,一边心里有点好笑,心想,这个人可真奇怪,受了老鸨这样的脸色,何必花钱来这里买罪受呢?
老鸨一走,香玉姑娘便把何尘与浩北迎到了里间,只见里面那个屋子,有一张铜床,辉煌夺目。床上挂着湖水色秋罗帐子,用银帐钩挂着,床上面铺着四五寸厚俄国虎班绒毯,叠着一床水红和一床鹅黄色的绸被。四个蓝缎子金钱绣花的鹅绒枕头,放在两头。床的旁边,放着一个豪华的书架,端端整整放着一排排书书。在书架的前面,有一套高档的茶具,屋里还有一个古筝。何尘一看,心想,这地方,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是贵公子的书房。
姑娘给他们泡好了上等的龙井,放到他们的面前。何尘与浩北端起了茶,可是却话可说。他看了看浩北,想让浩北开口,但浩北也是初到这个地方,也不知该说什么,场面一下显得有些冷清。
那姑娘倒是大方,看到他们这样,便说:“你们是第一次来吧?”
“是呀!”浩北说。
“难怪你们这么拘束,来的次数多了就知道了,我们这里待客是非常热情的。”姑娘看到他们两个拘束,便有意缓和一下气氛。
“热情?”浩北说:“刚才那老鸨怎么那么凶呀?”
“情况不同,也怪不得妈妈。”
姑娘看到何尘不说话,便站起了身,拿出一套的烟具,里面烟灯,小油壶,剪子,烟签子全有,而且全是银制的,来到何尘身边,问他要不要,何尘摇了摇头,姑娘又把这东西放回去了。就在姑娘走到何尘身边的时候,他忽然闻见一种特别的香味。他仔细一闻,不是檀香,不是麝香,不是花香,却是美人身上的脂粉香,这种香味一触到他鼻子里去,沁人心脾,尽管何尘对这个姑娘没有什么不良的心思,但还是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下。姑娘把烟具放回原位之后,又坐了下来,何尘依然觉得无话说,他被刚才那种香味吸引着,不由自主地看起了这个姑娘,把姑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问他:“你看什么呀?”
“没什么、没看什么。”何尘也觉得自己的失态,有点尴尬地说:“我、我看你的衣服挺漂亮的。”他随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当然了,我这衣服是用特制的绸缎做的,你在其它地方还看不到这种绸缎呢。”那姑娘正愁没话说,便跟何尘唠起她的衣服来,“我们这里的姑娘穿的不仅是上等的绸缎,而且都是特别定制的。除在我们这一家外,你在任何地方找不到这样的绸缎。当然,价格也是十分高的。”
“特制的?这绸缎?”何尘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了。你不相信?我告诉你吧,在苍梧,凡是有头脸的人家都不用市面上卖的绸缎,嫌不够档次,而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去特制绸缎做衣服,这是一个传统,我相信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我们这里的姑娘档次高,因此绸缎当然也是特制的了。”
“有头脸的人家都用自己特制的绸缎?”何尘又问。
“当然了!”
“好!太好了!这才是无心插枊枊成荫呢。”何尘高兴地说道。“浩北,我们今天没白来这里。”
何尘拉着浩北就出了柳堤,一路上他高兴地手舞足蹈。浩北看到了何尘的高兴劲,也特别高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何尘如此高兴。便高兴地对何尘说:“你看,我说让你来吧你不来,这地方多让人高兴?”
“是啊,确实令人高兴!阿弥陀佛!”何尘不由自主地念了一声佛。
“你信佛呀?”浩北问。
“不、不、不,我随便念一句。”何尘自觉失口,赶紧遮掩道。
“苍梧这个地方的人极其信佛,所说那些大户人家每年都做法事,有条件的大户人家还要出去四处拜佛。如果自己不能亲自去,就派自己的亲信去。”浩北并没有注意到何尘的掩饰,而是继续给他介绍着本地的一些风俗。何尘是和尚出身,曾经是佛门弟子,浩北现在给他介绍这些事情,要搁平常,他准会很感兴趣的,但是他现在心中有事,便不想听浩北说这些事了。
“是吗?”何尘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应付着浩北。
从柳堤回来后,何尘有了思路,他把那个血书的绸缎小心地剪去了一角,第二天一早,何尘便上街了。他来到了一家大丝绸行,拿出那一角绸缎,问:“请老板鉴定一下这个绸缎,是哪里产的呀?”何尘把血书的绸缎剪下来一角让别人来鉴定,他心想,不是说大户人家都用特制绸缎吗?我何不从这“特制”二字上下些功夫?
日期:2014-08-26 16:13:59
老板戴着老花镜看了半天,说:“这是一块上好的绸缎,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定制的。不过不是本店的,你再去其它绸缎行找找看。”
何尘找了好几家绸缎庄,家家都这样说,何尘没有放弃。上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六天后,他找到了一家认识这个绸缎的丝绸店:“没错,这个绸缎是我家生产的。”老板十分肯定地说。
“能肯定是你家生产的?”何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当然了!这种绸缎不仅质地优良,而且工艺独特。在苍梧,质地优良的绸缎可以找到很多,但是这种工艺的绝对不可能找到第二家。能生产出这种绸缎的人仅我们一家。”老板十分自豪地说,“这种绸缎,市面上是不会有卖的,是大户人家专门定做的。”
“是哪一家定做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何尘心里一阵惊喜,迫不及待地问。
“这我可记不清了,来我们这个行定做绸缎的人多得很,再说了,这个绸缎现在是没有了,这像是二十年前的货。不是现在的绸缎。”
“二十年前的货?”何尘问。
“对呀!这种绸缎早就不做了。所以你问我,我还真的记不起来。”
“那你可以确定是本城的人定做的吗?”
“可以确定,定制绸缎做衣服是本市大户人家的习俗,这个习俗由来已久,二十年前就是这样。”
何尘离开了这家绸缎店,他的心情又郁闷又高兴。郁闷的是: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可是又断了;高兴的是,可以确定自己就是出生在苍梧城里。这个血书就是自己的出生证,自己出生在某个大户人家里,当自己出生的时候母亲遭受了不测,他们在匆忙之中给自己写了这封血书。自己就生在这个城市,这一点是确信无疑了,这也算是收获。何尘抬头看了看这个光辉的城市:一切都那么灿烂!可是这个光辉的城市下面掩藏了多少罪恶,灿烂的文明背后有多少丑恶呀。
自从来到苍梧后,已经有两条线索断了,第一条是沙漠老人让自己找的赵重,那封信被小混混抢走了;第二条是这个绸缎,也无法查找它的踪影了。事情真是不顺利呀,何尘想。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不,决不罢休,决不放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的母亲不能就这样死了,我养父的血不能白流。何尘自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还活着吗?他是不是与我的妈妈一起死去了?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在临终时那痛苦的表情,又看到了那只躺在地下的血淋淋的手。何尘抬头望望天,他自然又想到了佛祖:佛祖呀!保佑我吧,我一定要查清事情的原委,一定要报仇!罪恶应该得到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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