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怪谈》
第44节

作者: 光年中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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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有一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岸止你的手机铃声……噗呵呵呵。”清涵听到从岸止口袋里传来的一串串神曲一般的音乐,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我爸给我设的,”岸止也很郁闷,“他说这两天再换成《爱情买卖》……喂?”
  接通电话后一会儿,岸止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色彩斑斓。跟唱大戏的接面谱一样。
  “谁打的?”
  清涵注意到了岸止的情绪波动,但岸止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樊淑梦:“你……!你是不是樊淑梦!?”
  打电话给他的是樊淑梦,站在他旁边的也是樊淑梦?!一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两个地方……!

  “呵呵,你说呢?”
  诡冷阴厉的皮笑肉不笑,“樊淑梦”忽然抓住岸止和清涵的胳膊,一张殷红的大口裂开也咬紧了兰梦音,“她”凶残地将三个人拖下混沌的池塘!
  在肆意窜流的气泡中,岸止手舞足蹈地乱踢乱踹。三个人都奋力地想往上游,可是脚裸都被死死地拽住。“樊淑梦”的头发被水流拂起,他们也终于看清了“樊淑梦”的真面目!
  “樊淑梦”的脸已经不再正常,呈现浮肿瘀血的肿胀!最恶心骇人的是它的眼睛居然是空的,被人用黑色的线缝了起来!就像两条狰狞的千足蜈蚣爬在脸上!
  氧气……氧气!氧气!
  他渐渐力不从心。
  曾经有一个测试说“有一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岸止当时回答的是屌丝青年的“wifi ”,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而且给加上一万年的时间,他一定要做一个普通青年——他要氧气!

  “ 令、尊我供我赡养我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度尽众生,方证菩提!
  ”
  伴着头顶隐隐约约传来模糊的声音,岸止呼出肺中最后一丝游气,向着池底幽幽坠去。
  ·
  “禁忌,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终于从老钟楼的魔域中逃脱,清毓不顾高过人头的草荆刮着皮肤的真实痛感,只知道往前跑,不停地跑,离开这片阴颓荒诞的地方!
  日期:2013-03-07 12:50
  禁忌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又到底是生者还是……亡魂?这个沉敛静默的少年她从未看清过,或者说她连看清的机会都没有。
  方才她看见那鬼魅的暗影下意识地向窗洞那里靠过去,结果禁忌不知是会错她的意还是他就是想拉着她一起往下跳,竟然抱过她就跃出了窗外!
  要耍帅一个人去啊!跳楼这“职业”她可没有这么敬业!虽然昨天答应他那句“跟我走么”,可是她才没想“殉情”!
  从塔楼疾疾下坠时,耳边的罡风如同撕裂锦帛地嘶啸,清毓脑袋全是真空白茫,她呆呆地看着头顶不断远离的阴霾天穹,还有压迫得人心惶惶的老钟楼,那里好像有一双同样阴霾的眼睛在居高临下漠然地欢贺。
  清毓没有受重伤,只是有些蹉痛。再看将她护在身上而成为名副其实人肉垫的禁忌,他也居然没事!
  也许是因为禁忌身手不错,也有可能有相对松软的土地上还有一层层的硬节草杆做缓冲,但是他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再软的地也是硬的,再有草杆也不是缓冲气囊。

  “……不知道。”
  禁忌一句话掩饰回去,但是这样的搪噎并没有让清毓不悦,她反而有点心疼起禁忌。
  一个人生活在繁奢纷乱的大都市中,却行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步步为营。
  他说,我不知道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说, “不要试图看透我,否则会离地渊深狱更近一步。
  他说,我不能告诉你那些事情。
  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他说,你并没有小黑信任我。

  他说,我叫禁忌。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秘,也不懂他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背负。但是,如果真是那样,一个人有一天突然从一个冗长骇悚的梦魇中惊醒,他以为摆脱了恶梦,结果发现现实比恶梦还要残酷冰冷,没有认识的人,没有与这个世界的交集,突然惊觉却是孤独一人面对整座陌生的城市。连自己是谁都无法定义,只能过着居无定所的飘离生活。
  他的疏离与淡漠,是保护色还是需要人懂得?
  “禁忌,…………你就没有一个相信的人么?”
  抱猫的少年背影一怔却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回应:“我只相信,信任我的人。”
  天穹裂变,狂风大作,迷得清毓看不清前方的路途。
  秋季,总是多雨的。
  此时两人已经跑到有星星散散人来往的校园侧道上,清毓心绪低落地准备给清涵他们打电话,谁知道竟然是关机,她又试着给其他几个人打,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种时候,照理说怎么都不可能关机,而且还是商量好似的……不会是一起遇到什么事了吧!?呸呸呸,乌鸦嘴!
  就在这个令人心慌的节骨眼上,突然手机又振动起来,清毓赶紧接起来:“你这死鬼才给我打电话!……什么,你是说又死人了!?”
  “是……又死人了。”
  隔着百米之外真正的樊淑梦面色难看地又回看了一眼那挂在树上的尸体。那尸体也在低头“看”她,可是是用缝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脸颊上滑下的两行血泪还在向下滴滴答答地淌着,阴气逼人!

  白昼的午时到了,老钟楼敲起诡冷闷沉的钟声,在机械地冷眼旁观。浑色的天穹终于倾泻下冰冷入骨的斗大雨珠,学生们陆陆续续“奔逃”出学校这座封闭的监禁地。
  利刃迫不及待地要,裂茧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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