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留给我一个四岁的孩子》
第4节

作者: 含笑半瓶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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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天,我早早的起床,还是坐着出租车回到了学校。我们俩之间隔得很远。差不多将近60KM的路程,所以只有出租车才能节省时间。因为,早上我要赶着班主任来之前,到达教室。
  日期:2013-03-05 17:09:09
  从那天我跳墙出去后,她更加频繁的要求我晚上陪伴着她。我也更加频繁的在学校的墙头和早上的大门口来回穿梭。
  现在看看我的小腿,大大小小几十处的伤口,这都是我爬出四楼围墙时所受的伤。有些只能看到隐约的痕迹,有些却如同刺青,伴随我的记忆,永远摸不去。伤疤会好,却永远无法消失。

  日期:2013-03-05 17:09:55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是周末,我还是照例来到了lee的住所,然而,她表情有点焦虑:我亲戚已经迟到了好几天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还用庆幸的思想回答着她:应该没事,都洗过了的。你也都有吃过药了。
  :我怕,以前都很准时的,这个月迟到一个星期了。

  :那明天去药店买个检测棒吧。
  日期:2013-03-05 17:12:23
  第二天,当我还在床上斜躺着,她已经从外面买回来了验孕棒。头一次的检测结果,让我们都非常开心,我们没有看到那鲜红的刺眼的第二条红线。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这样愉快的结束,到了第二周,她的亲戚依旧迟迟不来。然后我们再买了一个验孕棒。这次的结果,让我们俩都感觉天昏地暗。

  日期:2013-03-05 17:14:44
  红色的条纹就在那里扎着我的眼睛,让我非常的刺痛。我们彼此沉默,她靠着我的肩膀,我想安慰她,可是我却编不出安慰的话语,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相信呢?
  日期:2013-03-05 17:16:57
  我们俩默默的坐在床边半个晚上。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那么滑:我们去医院吧。
  :我喜欢孩子
  :别傻了。现在才高中,我们还要读书。我不可能和家里说我大学不读。
  :那个医院我害怕。
  :别怕,有什么事我都在外面陪着。
  :可我看到好多因为这事,死了!

  :别瞎说了,那些都是去小诊所里。我们去医院。你也知道,马上就要高考,难道你要大着肚子去你们老师的办公室说,我不考了。你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呢?
  :那你要陪着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
  :好的。我一定陪着你。
  :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日期:2013-03-05 17:18:31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拉钩,一百年不许变。——拉钩,一百年不许变。这几句话在我回忆的脑海中翻滚着,说好的,一定陪着你的,我们拉过的勾,许过的诺言,七年之后,化作一丝青烟,随风飞入九霄之上,又转身对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嘲笑,那笑,那笑声,回荡在夜空中,徘回着,就好像一把炙热的烙铁,一直烙在我的心底。没有随着那风,散去。
  日期:2013-03-05 17:21:11
  我们那时候最庆幸的是高考前的体检没有测试是否怀孕这一环。
  又是一个周末,我领着她,我觉得那天我更像是拎着她,和她一起来到了女子医院。医生很熟练,这些业务他们早已经司空见惯了。Lee做了B超,我们惊讶的发现,BB竟然有快2个月了。我们难以置信的在计算着可能怀孕的时间。然而无论我们怎么计算,她的肚子里都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一个我不能拥有的骨肉。注定他无法来到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
  日期:2013-03-05 17:22:04

  医院给我们开出的手术费是1200元,这对当时还是在读高中的屌丝学生来说,却是一笔大数目。虽然lee的家庭不错,可又有哪个家长会在我们那个年纪一下子给我们那么多钱呢?手术费成为了一道我们很难跨越的高墙。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选择了向同学和朋友借钱,可高中生哪来那么多余的钱的呢?
  日期:2013-03-05 17:48:15
  我只能用尽我那时能拥有的所有的人际关系,无话不谈的堂哥,初中的生死兄弟,高中的混乱朋友。疾病乱投医,最后投到了让我东窗事发的堂哥那里。
  那时候,朋友们只要一接到我的电话,第一句就是:不好意思,我也没钱。

  日期:2013-03-05 17:51:21
  在我软磨硬泡下,这个50,那个100,还有200,300的借,最后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个朋友被我落下,手机里翻了又翻,同学那是问了又问,都再也佘不出一分半毛。心一横,问老师借。
  我小心翼翼的跑到老师的办公室里,谎称自己生病,身无分文,老师心一软,给了我几百块钱。想到这里,我咯咯一傻笑,好像到现在,我还没有还掉那几百块,不知道老师是否还记得呢。
  日期:2013-03-05 17:53:06

  手术的时间,我们定在了五一那一天。因为有3天的假期,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面对这次的手术。
  我怀揣这一千多块钱。省吃俭用,有时甚至就一天都不吃。忍到了假期的那天。
  虽然已经是五月份了,可我觉得那天好冷,天空飘着细雨,我的身体却在发抖,一路上的细雨不停的往我的怀里钻,让我无法知觉到底是天气冷,还是我自己冷。我颤抖的缩起身体。还是因为也是我第一次要陪着一个人进手术室的那种紧张。
  日期:2013-03-05 17:57:09
  (题外话了,我们去检查的是女子医院,手术的是妇幼保健院。后者应该是公立的,所以价格和手术道德上面,不会那么坑爹。当然,我也希望看到我这个回忆的姑娘,不要因为这个事情而进到这个医院里面。)
  日期:2013-03-05 17:57:57
  手术室外排队的人很多,他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这目光就好像四面八方飞射过来的箭,一支一支的刺入我们的身体,而我们又无法消失,就在那里接受苦苦的煎熬。
  我们在资料上写的年龄是21岁,只是为了希望不招到世俗那鄙夷的表情。可是当我们走进会诊室,医生看着她的身份证,再看看她填写的资料,用一种:小样,你以为你改个年龄我就不知道你多大的眼神对着我们。此时此刻,我更感觉到羞愧,很想找到一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而我又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关我何事,我只是带她来的,或者是我不认识她”的态度。可这种态度仿佛和医生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日期:2013-03-05 18:01:30
  医生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对着lee说:你进去吧。
  我本也想跟着过去,当我抬头看到了“手术室”这三个大字,我迈出去的腿,好像受到电击一般,缩了回来。
  跟在医生后面的她,回头可怜巴巴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扭过头,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眼神。那眼神,让我有股不想让她进去,而去把她抢回来的冲动。
  受到TVB的影响,她走进那个房间时,我一直都在闪过医生出门对着我摇摇头的画面,手心默默的开始在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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