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老男人的极度困惑》
第4节作者:
用力一刀先
日期:2013-03-05 20:31:19
我应聘工程师进去时的工资是1900,比我以前做车工虽然差不多,但现在吃不用钱,相应地就省了一些,这期间我怀着兴奋的心情给太太报喜,告诉她我现在做工程师了,每个月能寄1600回家了,电话那端明显可以感觉到太太和我老岳父母的喜悦,毕竟比以前做车工算是迈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我脑子里一直都蒙蒙的,夹杂着些许兴奋,因为我知道主管这个级别的薪水是2300一个月,对我来说拿这样的薪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说了我还要管理手下的四名生产技术员(工厂里生技部跟研发部是分开的),因为人事文员跟我的关系还行所以我也知道那四名技术员也都是本科毕业,这样的结果让我喜忧参半,当天晚上又是一夜未眠,这个消息我也没有告诉家人,我怕我干不长久。
日期:2013-03-05 20:58:52
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第二天一上班,老板就到生技部门宣布此决定,并严厉地说谁不服从管理我有权开除生技部门的任何人,这句话就像一道圣旨,立马扫平了我所有的顾虑。我在公司很少与人沟通,通常只是做好自己的事,其实内心很渴望与他们打成一片,怎奈何那文凭之事一直在我心里隐隐作怪,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在工作中我例行公事加上我又长着一张严肃的脸,现在想起来那时还真像那么回事,事实上我后来才知道许多公司里主管与下属多多少少都会保持些距离。这个时候家里来电话说厂里在做大清理,限时回去,否则开除公职。太太电话里犹犹豫豫,问我怎么办啊!不让停薪留职了,我那时正春风得意,根本不在意厂里的这个限令,二天后我被家里的工厂除名了,令我没想到的是连我太太也一起除名了,这下我蒙了:这也搞株连的啊!那一次在我们老家的工厂里震动相当大,涉及到的人有近二十人,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工厂很强势,你不回来所有福利都要取消,包括老婆的工作,就这样我们住的小平房(在我们那称作母子室)也被没收,简单地说,从这天起我们就是无业游民了,虽然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但那时的我也没有多少担心,反而觉得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太太又可以和我一起工作了,我跟我的老板简单说了我的想法后,我太太顺理成章地进入到我们公司,成为了一名产线上的文员,每天做一些打单,统计的工作,至此,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和太太又在一起了,我们又可以过着手牵手,你情我爱的生活了,夫复何求啊!
日期:2013-03-05 21:06:51
原以为我的生活可以就这么一直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本身我对生活的欲求不高再加上我已经很满意目前的工作,可偏偏天有不测风云,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崩溃,不能自己。
日期:2013-03-05 21:53:31
我太太进入公司工作一个月后,身体隐隐觉得不舒服,月事老是不干净,腹部还时不时地痛,持续了一周后我决定带她去我们所在的市人民医院作个全面检查。到了医院按部就班地进行妇科方面的检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腹部积水,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悄悄地把我拉到一旁神色凝重地对我说你太太的结果不太好,建议作进一步的检查,并问我是否有本地户口有无社保?我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有,我那时身高178,体重才55公斤,穿着方面一看就是那种低阶人士,到现在我脑海里都不时地闪现那时的我就像一个无助的乡下人,身形单只消廋站在那里听着医生对我的宣判,我分明看到那医生的眼神里透露着对我的怜悯,我的腿打着抖,眼神无光地望着远处小心翼翼看着我的妻子,我想哭又不敢哭,脸色灰白地问医生:我太太最差结果是什么?医生可能觉得我不会在她们这看所以说:这个不好说,总之最好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一定要做,我只能说到这了,你自己拿主意吧!说完转身就走。
日期:2013-03-05 22:03:39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到太太跟前,在医院大厅,人来人往的地方,我双手捧着太太的脸,看着太太诚惶诚恐的眼神,低头一吻,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以我的性格在那种地方打死我都作不出这样的动作,可这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所有的思维,我只想一直就这样拥着太太,吻着太太,我心中最爱的女人一辈子就这样……
日期:2013-03-05 22:18:02
我跟太太说,医生建议我们再作一些进一步的检查,我们回老家吧,太太看着我异常的举动,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不作声,点了点头。回到公司后我跟老板请好了假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一路上我不停地安慰着太太,不停地逗她,给她讲笑话,尽我所能,可太太始终若有心事,不吭不哈,回到家后我们一分钟也没耽搁住进了当时我们那的地级医院,江西宜春人民医院,照例做着一样的检查,结果跟广东的一样,更详细的结果是肚子里有一个肿瘤,良性还是恶性要手术后才能知道,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样做,岳父母及一些亲戚在医院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医生说怎样做就怎么做,统一思想后我们决定第二天做手术。
日期:2013-03-05 22:48:26
当天晚上,我的头脑清醒了些,找来当地的亲戚朋友,问清楚了当地的一些规矩,比如说主刀医生的红包数额,化验医生的红包数额等等一些细节,一夜无眠,第二天到了医院,我按照规矩恭敬地做完所有动作后,主刀医生开始跟我说流程,手术室与化验室是分隔在两栋楼,手术是在三楼(好像是,总之是在楼上)手术中会取出卵巢囊肿,然后我要拿着跑去另一栋楼的一楼化验室去化验,而这过程开刀的医生们就在手术室等着,结果出来后再决定是否要割掉卵巢,我再一次木鸡了,一个地区医院怎么会有这样的流程?这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手术中还要患者的家属自己拿着到处跑?而且还是两栋楼?真的不可思议,可当时的情形容不得多想,我点点头算是明白医生所说。我看着太太被推进手术室,心里不停的祈祷上苍,希望一切正常。
日期:2013-03-05 23:03:37
很快,囊肿被取了出来,医生交给我说赶紧地送去对面一楼,我接过来,是一个塑料胶袋装着的,鹅蛋大小,灰白的颜色,我飞快地下楼跑向对面的一楼,从我到医院的第一分钟起我的腿就一直微微地打抖,心情也不能自己,到了一楼,化验科的医生已经在等着我,拿到后立即进行化验,时间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拿化验结果给我的时候很清楚地跟我说是恶性肿瘤,我当时就呆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这过程中到底是我拿着化验单交到手术室还是他电话通知手术室的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后来站在两栋楼的中间对着天空像个疯子一样大叫,我问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当时天空还下着小雨,过往的行人对我避之不及,像看个疯子一样看我,那一刻我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那一刻我真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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