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我想,”我侧过身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心里还是很忐忑,不敢看她那明亮的眼睛,我的声音也变得细小了,“我想明天走了。”
“什么?你明天走?”我想纤一定是很震惊、迷惑、诧异的表情。
“嗯。”我点点头,不敢正眼去看她。
“为什么?”
“我想,我在这里有几天了,这里没有信号,我与外面已经失去了联系。我的那些朋友联系不到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会为我担心的。”我在编要走的理由,可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再过两天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我还能有什么理由呢?只能拿这个十分勉强的理由来应付了。
“那,那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不,不行。”
“为什么?”
“我,我怕……”
“你怕什么啊?”
“我怕,”我本想说我怕在这里多待,我们的感情会更深,我怕自己不舍得走了,我怕你会陷进来,我们都不能自拔,可我不属于这里,你也不属于外面,这样会使我们都很痛苦。但我不能这样说,只有专心另找借口,“我怕我的那些朋友担心我会翻天覆地的找我。我出去要跟他们说一下我在外面玩的很正常,不要担心。另外我出来已很长时间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纤听我说完却一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没有了声音。我们都沉默了。
“纤……”我刚叫了声,纤却一扭身也不答理我拨腿就走。
纤是不是生气了?我望着她的背影,生出一股怜惜而自责的情绪。可我只能这样决定了。我跟在纤后面,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回到家,纤就跑去厨房帮她娘做事去了。
日期:2013-10-21 15:36:43
吃饭的时候,老爹看出气氛有点不对,就问你们怎么啦,都耷拉着?
“是啊,你们俩是不是吵架啦?”老妈也看出来了在边上说。
“没,没有。”我说。
“没有,那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
“他说明天要走。”我想跟他们说这事,可刚开口,纤却抢着说了,还白了我一眼。
“怎么想起走了?不多待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是纤欺负你啦?”老爹也有点疑惑地问。
“我才没有欺负他呢。人家是在这里吃不贯,住不贯,嫌我们这里不好,招待的不周。”纤又抢着酸遛遛地贬我。看得出她还是余怒未消。
“别胡说,冰哪是那样的孩子。冰,你说。”老妈帮我驳斥了纤。
“是,是这样,老爹、老妈,”我还是鼓起劲,把我编了跟纤说的理由又跟老爹、老妈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只要不是嫌我们这里不好就行。就是有点突然。”老爹、老妈说。
“没有,你们对我都很好,就像我爸、妈一样,这里的人对我也都挺好的,还有这里的景色也很好,我很舍不得,但我总是要走的。”
“嗯,那好,那好。”老爹说。然后大家都没有了声音,直到吃完中饭。
我想去帮他们做点事,可老妈怎么也不让我动手,说你去休息吧。纤却更直接两个字:不用。纤也不理会我,看得出还在生气。我看了一会只有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满脑子胡思乱想。
纤还是按时来叫我,却苦着脸。
“嗨,别生气啦?”我有意去逗她。
“谁要生你气。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是你的自由,我们哪里管的了。”纤冲了我一下。
“看,还是生气呢。好了,对不起啦。”
“你是外人,跟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做错事,有什么对不起的,有什么好道歉的。”纤又呛了我一下。看样是伤了她了,我想我的决定还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的好。
“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气就行。我们走吧。”
一路上纤都没怎么说话,我也不敢多跟她说,怕惹她生气,怕让她不开心。但这样沉默着也不行。于是我说,纤,我跟你说个笑话好不好?纤却没有答理我。不管她,自己讲就好了,如果能引得她开心就好。于是我说道:
“有一对恋人在小河边,男孩对女孩说:如果我们能成为一对鸳鸯多好,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守在一起了。女孩对男孩说:好是好啊,可是我还没学会游泳呢。”
说完,我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可一转脸,却看到纤看着我,并没有在笑,还冒出一句:切,有什么好笑的。
哇哇哇,气死我了。那我就再讲一个吧:
“有个老农在地里锄地,有个乌鸦从他头上飞过,拉了泡屎正好掉在老农的脸上。老农气的抬头大骂:靠你妈,你出门也不知道穿个裤衩!乌鸦笑笑说:靠,你丫拉屎还穿裤衩呀!”
我笑话刚说完,就听纤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她一看我看她,就又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看,你笑了。”
“谁笑了。”
“你呀,还不承认。”
“没有,没有,没有。”纤大声说,却把脸转了过去。看得出她比刚才一直苦着脸好很多了。
“其实纤,我真想让你开心,让你高兴。你如果不开心,不高兴,我会心疼的。”我也装着一本正经地说。这一招果然有效了。
“你真是讨厌。”纤转过脸噘着小嘴看着我,“好啦,我没事的,走吧。”
“你以后,还,会不会再来。”走了一会纤问我。
“会啊。有你这么个可爱的丫头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去你的。说正经的。”
“当然会来。我想等我回去后把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再过来看你,也许要一、两个月以后了。到时,我一定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东西给你,好不好。”
“好啊。”纤的脸上展开了笑容,却瞬间又嘟起了嘴,“现在说的好听,就怕你是个大骗子,走了就不来了。”
“不会,相信我。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喜欢这里的风光,喜欢……”我看看纤,很想对她说,我还非常非常喜欢你,可我无法说出来。“喜欢这里的一切。我忘不了这里,你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纤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想过了,我以后过一段时间就来看你们一次,我要带好多好多你们这里没有的东西,也特别需要的东西给你们,来改善你们这里的生活条件,让你们过的更好。”是啊,我是做了这个决定的。而这些东西,如生活用品、铁器特别是刀一类的东西,对我来说不值得一提,但对他们却能改变他们的未来。我想过了,可以把每次需要的东西用快递的方式送到外面最近的垅口镇上,我过来后提出来再找辆车送到这里的山下,然后我再将它们背到山上,再叫上他们过来与我一起背进谷里。到时能带多少是多少。还有,还有,我一定要说服大夫人至少让我带纤走!
“那我先代这里的人谢谢你。”
“不用。纤,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纤看着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也看着她,真想走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可我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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