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讨好外婆三部曲 之逆来顺受 绝不顶嘴

　　从那以后，我一直那样神神道道的以取悦我妈为乐！不知疲惫、废寝忘食、费尽心思、绞尽脑汁……陪她逛街买衣服，本来想给她买个金首饰，没想到她却说“不要！”
　　不是真的不要，而是另有隐情“这些金银首饰买了也是给你们留着的，还不如用这些钱给我买吃的穿的。”我当场就哏儿了一下，这老太太也太精、太现实了吧！虽然偶尔我也能想到这些金银首饰我妈百年之后归我，但现在有了禾子，我也就是一个过渡期。
　　更让我郁闷的是，每次带她去逛商场都闹得不欢而散，出来她也总是郁郁寡欢。究竟怎么了？妈，你倒是说啊！
　　“我现在对买衣服没有兴趣，重庆衣柜里面的衣服多得很。”从贵友商场走出来，我妈垂头丧气的。我分析了一下，主要是从看了那件一千两百多的桑蚕丝裙子开始的。我应该怎么接她的话呢？怎么才能显得我既不是舍不得给我妈买裙子，也确实是囊中羞涩不好意思给我妈买那裙子呢？于是，我顾不了三七二十一的脱口而出，话一出我就后悔了。
　　“怎么样？那裙子，你要喜欢我们现在就去买了。”我想自己就算再活10年回忆这句话，都想撞墙！1200元啊！我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啊！我们老季两个半月的生活费啊！我们家一个月的月供啊！如果我妈也狠下心应了我！那我又得熬夜写通宵稿子了，或者顶着哺乳期去采访个明星稿件来抵帐……万恶的虚荣心啊！当即我就感觉到自己尿急了，生完孩子之后，憋不住尿也成为后遗症之一。

　　“不要！”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当时就冲上去，让妈妈再无闪躲之余地的抱住了她。为了不让我妈瞧出破绽，马上我就说了一句“只要我妈要，再贵我都买。”看得出，这话听着很假，但确实具有取悦女人的效果，在我妈那里也不例外。
　　“你要真想买，就去农贸市场，100块钱能买3件呢！”可能是因为从商场里面出来，心理落差比较大，所以在农贸市场花100块钱她丝毫不心疼。
　　为了讨好我妈，现在基本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学会了逆来顺受，绝不顶嘴。即便我觉得农贸市场很脏、很乱、质量很差。但我们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转移到了小区边的农贸市场，谁知道，前一秒钟的铿锵有力，全部转换成了战斗力。
　　“你看这个衣服就剩一件了，怎么也要便宜点吧！”于是拼命的砍价已经掩盖了其他所有的装饰元素，颜色、款式、面料……一切都不重要，反正便宜了还想再便宜。
　　“阿姨，你看金丝绒的，才30块钱，你让我怎么给你便宜啊！平时我都是买80的，就是因为是最后一件所以我才30块钱处理的。”这些小商小贩最擅长的就是先把身价抬起来，让你觉得好像这个价钱真的是捡到便宜了。不过看这个老板今儿估计没拜好财神，不然怎么会遇到我们这两个砍价高手。
　　一轮折腾下来，100块钱我妈买了4件衣服，还搭了一双袜子。临走的时候，那老板还送了我们一句话“这俩人真会砍价！”
　　坦白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农贸市场买衣服，当然了，也是我陪我妈第一次在农贸市场买衣服。至于我妈，后来我才知道，以前她来北京就偷偷跑到农贸市场买衣服，但因为当时和我关系处得不好，每次买了她都偷偷装起来了。（这就是我妈！）
　　“你看像今天这样就挺好！”回家的路上，我看我妈情绪还不错，所以借机教育了她一下。
　　“你喜欢什么，想吃什么，你都要告诉我，你这是在自己女儿家，不是在别的地方。你随意一点，我们也会更舒服。我生完禾子之后觉得，不是我生了禾子，是禾子让我做了妈妈，成全了我的母爱。同样的，我也感觉到了自己作为女儿，想给我妈买东西，想孝敬我妈，虽然能力有限。但我真的有这个心，所以以前每次你把我拒之门外，我都特别难过。这不是你要我的东西，而是你在成全我的孝心！”听蒙了，我也说得有点绕口了，怎么突然觉得像柏拉图在《理想国》里面那些哲人的对话，太高深了。简言之：妈，只要你高兴，卖了我都行！

　　我妈估计也听蒙了，或者她根本就只听到前面半句，所以才有这样的回答。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心。我自己女儿我晓得！”啊！没有了！我妈就说了这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到底她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呢？反正我有点抓狂了，于是选择沉默。
　　很快就要过年了，我已经养成了每天早上起来称重的习惯，为什么是早上？因为早上是一天中人体体重最轻的时候，而且一定要裸称，因为我称的是净重！这些天一直在忙着采购年货，因为在哺乳期，所以辣的、味道重的、太甜的、不容易消化的通通都不能吃，所以我的目标盯准了坚果，一股脑，花生、瓜子档次太低，开心果、杏仁、榛子、巴达木……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还有我妈喜欢吃的薯片、妙脆角，老季喜欢吃的果冻。买东西真的很爽啊！

　　总算盼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电视台为了提高收视率总是一个金蛋接着一个金蛋的砸着。
　　“季博渊，你也发一个短信呗！看看能不能被抽中砸金蛋。”我妈一边吃着妙脆角，咔嚓、咔嚓的，一边说。
　　“原来我们发过，都没有中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人就是这样，如果自己老是中不了，就会怀疑人家是找的托。不过他们不知道我正在秘密筹划着今天晚上的一个大项目。
　　“好了，大家都过来。我有一个事情要宣布！”我端着一个放雅漾喷雾的白色盒子出来，很认真的坐到沙发正中间。

　　“有事就说呗，总共才这么大点地，你就算放个屁我们都能听见。”哎呀！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妈呀！老扯我后腿不说，还总是口不遮掩。
　　“老姜同志，今天是大年三十，说话一定要文明一点。”我抱紧了盒子。没想到话音刚落，“卟……”的一声，声音俨然是从老季方向传出来的。
　　“不好意思，晚上吃锅巴吃多了，有点不消化。”老季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顿时人群散开。
　　“好了，好了，我真的有事要宣布。”我准备把氛围扭转回来。
　　“说呗！啰嗦，再不说，小品就要开始了！”我妈顺手扯开了一袋小零食，嘎嘣，嘎嘣的吃起来。
　　“大家看见了，这个白色的盒子，禾子妈自掏腰包给大家准备了新年礼物，能不能拿到就要看运气了。”我很得意自己把控着生杀大权。
　　我巧妙的把白盒子分成了两格，老季和妈妈他们一人一格，在自己格子里面抽。为了营造氛围，我还故意把灯光调暗了。只有我知道大奖是什么，也只有我知道大奖的比例是怎么分配的。这是我惊心策划的一个大游戏，所以我一直在控制着现场的氛围，期待惊喜的出现。

　　“这写的什么字啊？”老季先在他那一格里面抽了一张字条，可能是我草书了，他完全看不清楚的递给我“你看看，我中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