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汗血宝马驼着我狂奔几步,一头载到在地,将我摔得七荤八素。我人虽摔倒在地,心中却还是清楚的。好小子,原来他方才假装摔倒,冒险闪入汗血宝马身下,挥刀割开了马腹。
那匹马依旧侧卧抽搐,内脏逶迤挂在它身后,鲜血在草地上画出一条粗大的直线。那个青年手提弯刀,被马血淋成了一个血人,沿着草地上的血线向我冲来,他的眼神凶横,状态狰狞,看来如同嗜血狂魔!
我一时间竟呆住了,忘记了起身闪避。
我的胸腔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那青年弯刀如剑,戳进了我的身体中。
听,隆隆的马蹄声就响彻在耳边,河对岸,我的两千骑兵就快赶到,我不应该惧怕这个怪异的青年。我要杀了他!我要在骑兵来临之前杀了他!我要让我的将士看到一个勇猛神武的我。
龟背金刀在我手中忽然变得轻飘飘的,我精神大振,我举重若轻,我要砍死你……
日期:2009-02-21 14:02:00
当季古教授挥舞着小型考古铲追逐顾方言、叫嚣着“我要砍死你”的时候,站在一边的云静惊讶得差一点咬破自己的嘴唇。
季古教授疯了么?方才一切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
先前进入主墓室后,大家就作了分工,毛林松和老王寻找盗洞,季古和顾方言清理物品,云静跟在后面登记。墓室内部虽然被盗严重,但是整体结构还算完整,散塌倒朽等现象也比较少,题凑木上还有众多刀刻的排序数字和方位标志,记载着当时建筑安装顺序。这些对研究汉代诸侯王一级的墓葬建构以及当时的工艺技术水平有着重要价值。
季古无视这些东西的存在,竟直直走到离棺木较远的那具骸骨前,面对骸骨呆呆出神。顾方言和云静以为他有所发现、在思考什么学术上的难题。季古思索的时候不喜人打扰,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敢去惊扰他。没想到季古教授突然之间就怒发如狂,抓起铲子追砍顾方言。
顾方言惊呼奔逃,叫声把毛林松和老王也吸引过来,大家面面相觑,冷汗自后背渗出。在墓室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则震惊不足,诡异有余。黑暗的墓室中,电筒的光柱乱闪,时而照到一个匆匆飘忽的背影,时而照到某个人煞白的面孔,大家都感觉墓室里有股无形的、冰凉的压力在悄悄向自己迫近,真担心忽然之间,身边会多出一个陌生人来。
“季老师,你疯了么!”顾方言被季古追到过来时的甬道那边,一闪身进入甬道中,缩着脑袋大叫。
顾方言的叫声让围观的三人惊醒,毛林松解决紧急事件的经验还算比较丰富,他熄了自己的头灯,抽出腰间的皮带,朝季古逼过去,预备趁着季古的注意里集中在顾方言身上,悄悄走到他身后,用皮带一下扣住其双臂,先让季古动弹不了,再叫大家来一起帮忙。
云静担心大喊:“小心,别伤着季老师。”
毛林松暗骂云静坏事,你这么一叫,惊动了季古,全盘计划就要落空。还好季古对叫声并没有反应,只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甬道。其实毛林松心里也没底,都说发了疯的人力气特别大,他能控制住场面么。一着不慎,连自身都有危险。
季古提着考古铲,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他头灯的光柱打在墙上都没有丝毫的晃动,看起来仿佛一张静止的图片。他浓重的鼻息和甬道里顾方言的喘息声遥相呼应,越是这种宁静,越是让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真可谓千钧一发,山雨欲来风满楼!
日期:2009-02-23 12:26:00
云静的眼珠随着毛林松的步伐转动,余光却看到老王木木愣愣地跟在毛林松后面,云静微微安心,见多识广的毛林松,再加上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王帮忙,两个男人对付平时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季古,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了。她只是奇怪,老王并没有顾忌之心,走路大模大样地发出响亮的脚步声,连头灯也没有熄灭,而毛林松竟然也没留意到老王跟在后面。
令云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毛林松和老王走到季古身后,并没有一点出手绑缚季古的意思。他们一左一右绕到季古前方,脸上现出无比惧怕和崇敬的神情,陡然间双膝一软,竟跪倒在地,朝季古磕头如捣蒜道:“大王千岁,大王千岁千千岁!”季古受之坦然,看也不看脚下的那两人,只把双眼盯牢甬道。
疯了么?这三个人都疯了么?
云静手足冰冷,难道进过这座古墓的都逃不过一劫?先是顾方言的昏迷,再是自己的幻觉,现在又出现了三个神智迷失的人。一人一次,不偏不倚,公平合理。这座古墓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力量?
五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峙,谁也没有再挪动身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云静觉得心力憔悴快支持不住的时候,甬道那边传来嘈杂纷乱的脚步声,那几个工人终于领着大队的专业设备和人员到了。
一股水柱从甬道里喷出来,撒在季古、毛林松和老王的身上,那三个人顿时成了落汤鸡。冷水激醒了他们的神智,三个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顾方言从甬道里探出脑袋,扬了扬手中的水管喷头:“季老师,很抱歉把你弄湿了。”
那三个被淋的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这是怎么了?”
日期:2009-02-23 12:27:00
季古从房间里搬出一张破旧的竹椅,摆在二楼走廊上,这是季古发疯后的第二天。
夕阳照在老文化馆红漆剥落的廊柱上,散发出特别的老木头光晕,显得特别温馨。坐在木栏杆上乘凉的顾方言有点局促地朝季古点点头,可能觉得坐在栏杆上的动作不太礼貌,赶紧跳了下来。
“没事,年轻人,随性一点好。”季古笑笑,随即朝云静的那间屋子喊道,“云静,出来一起聊聊天吧。”
房门转轴响了好一阵,云静才慢慢吞吞走出来,她没有像平常那样大大咧咧地走到季古和顾方言之间,而是靠在房门上,眼神中流露出不经意的警惕。看来,古墓中的那个场景,在她心中已经撒下了大片阴影。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可有什么看法?”季古无力地坐在竹椅上,走廊里一点风也没有,这是个让人烦躁的夜晚。云静没有回答老师的话,季古的声音这时候听来是多么地仁慈顺耳,和古墓里的疯狂凄厉判若两人,同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发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人真是个诡异的生物,你永远也无法从平时的习性状态去揣摩其另一面。
顾方言一开始也没有说话,最后大概被沉闷的气氛压抑得受不了,才轻言反问:“老师,你有什么看法?”
我有什么看法?季古也在心中这样问自己。参加这次考古以来就一直怪事不断,在火车上,顾方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接着是三轮摩托车司机所说的关于废弃文化馆的恐怖传闻,然后自己又接连做了两天没有结尾的怪梦,跟住顾方言昏迷,云静幻觉,自己在古墓中完成那个怪梦的后半部分、并和老王毛林松一起陷入癫狂。这里头除了老文化馆吊死一个女人的传闻外,全部和那古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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