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3-19 23:47:00
早晨被电话吵醒,是黄恩一的电话。
“黛安的家长会你替我去下吧,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来照顾她”他的口气像是在发号施令。
把还在贪睡的黛安从床上拉起来,催促她去洗漱。就急忙去厨房做起了早餐。煎蛋和豆浆。这是我平常的早餐组合,主要是为了节省时间,另一个原因也许是因为习惯。十分钟后,黛安还没有从卫生间里出来,我看了下时间,她快迟到了。走到了门前,敲了几下门,没人应,我把门推开,发现她竟然趴在洗脸池上睡着了。叫了几声也没有醒,我刚走近想把她摇醒,她却突然跳了起来,一脸惊恐。
“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黛安惊魂未定。
吃早餐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只喝了杯豆浆,就拿起书准备去学校。我还没吃好,但看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是什么,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豆浆喝完,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在路上她继续一言不发。这让我很不习惯,黛安走的一直都是话痨范儿。平常有她在的地方,就绝不会冷场。我很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我知道你想问我做了什么梦,你不用问了,我告诉你,不过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黛安双臂抱在胸前,这姿势让我感觉不管我回答什么,她都表示反对。
“你觉得你是自己的主人吗?”
“我不是自己的主人,比如现在我其实不想送你,但又不得不送”我恬不知耻的展露自己的幽默天赋。黛安面无表情。
“......我觉得我是自己的主人,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除了不能选择送你上课这件事....”我认真的回答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你再发表你的哲学言论”黛安把脸扭向了车窗外。开始讲述她的噩梦。
日期:2013-03-19 23:52:00
提线木偶
凌在剧院里工作。偶尔也做做乐团里的鼓手,偶尔是指:某个乐团的鼓手在音乐会开始之际突然怯场或者闹肚子。鼓手是乐团里最简单不过的工作,有时整场演出只需要敲个两三下。除了鼓手,他另外一个工作是演出策划和推广。剧院里不是每天都有演出,所以他有足够的闲暇时间来虚度人生。
剧院里有位姓苏的老师傅,是位退休的话剧演员。凌叫他苏老。一天他送给凌一只 提线木偶。这是一只破旧的男偶,穿着黑色的现代西装,左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小公文箱。每次一拉左手的那跟线,这个公文箱便会灵活的摆动。这只木偶身上一共有六跟线,头上两根,一只控制头部的转动,一只控制眼睛的闭合。另外四只是双手双脚。
“这种木偶只是一般的玩赏木偶,并不是专业演出用的....它的具体来历,我并不清楚”苏老说。
凌对这个木偶爱不释手,每天早晨去剧院上班之前,他都会给木偶精心梳理一番,然后放在随身的公文箱里。他们一起乘地铁,一起吃午饭,甚至一起睡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像电脑程式一样做着这些。
“你有想过这个世界是被人设定好的吗?”凌手里提着那只木偶,和苏老一起坐在舞台的台阶上。
“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那时我的生活艰苦,连温饱都成问题,这种疑问也只是一闪而过。人活着别想太多,想多了就容易绝望”苏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凌。
“也许吧,总觉得背后有人看着我,在暗地里操纵着我的生活,我会不会是得了妄想症?”凌紧缩双眉,手里的木偶差点从手中滑落。
<未完待续>
日期:2013-03-21 22:29:00
凌在得到这个木偶以后,他像是发现了某种启示,他自己表述不清。只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真实。彻夜的失眠,让他有时思维迟缓,行动呆滞。变得越来越神经质。
“这只木偶人也许有着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庭,朋友,喜好。甚至完全鲜活的生命。他意识不到我的存在,就像蚂蚁一样,无法感知除自己以外的世界。这是多么可悲的生命....”凌望着木偶。眼神充满歉意。
“真的很抱歉,我把它送给你的本意其实是给你作伴,没想到竟然给你带来了困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它还给我吧”
“是我太善感了,也许我该转移下注意力。”凌没有把木偶还给苏老。
凌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是看电影,这次他把木偶留在了家里。晚上九点半是电影开始的时间,他提早来到影院门前的咖啡馆,他只喝意式浓咖,这种咖啡味道极苦,这是他喜欢喝的原因。他坐在玻璃窗内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觉得自己离他们是如此遥远。他以为自己是个受害着,所有人给他编织了一个完美谎言,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日期:2013-03-21 22:29:00
“我能坐下吗?”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在对面响起。
“你已经坐下了”凌报以微笑。
“你真幽默,我喜欢你的交谈方式...我叫杜莎”
“杜莎?杜莎夫人?没想到杜莎夫人是个活人”凌对她的名字饶有兴趣。
“请接受我诚挚的邀请,邀请您入住杜莎夫人蜡像馆....”杜莎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是个漂亮女子,黑色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五官精致。杜莎的脸很小,尖尖的下巴。如果她不说话,凌一定以为她是个声音细如铜铃的江南女子。不过沙哑的声音会更增添神秘感,这是凌在梦里都渴望遇见的女子。
他们聊了很久,久到不知不觉错过了电影。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然,凌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杜莎。她符合自己心中想象的另一个自己。杜莎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两人有着相同的爱好又有着适当的差异性,相同爱好让相处不枯燥乏味,适当诧异性则能保持神秘感。
凌心里暗自庆幸,遇见自己的是杜莎。他已经忘记了那个木偶所谓的启示。
日期:2013-03-21 22:30:00
凌在自己的公寓里把那只黑色的公文箱打开,那个木偶安静的躺在里面。凌和它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
“这木偶,哪里得来的”杜莎露出惊喜的神情。
“这是我剧院里的一个同事送的”凌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苏老,自从换了工作,他也很久没有再去过剧院。
木偶由于长时间被放置在不通风的箱子里,所以脸上隐隐有些黑色的霉斑。凌用棉布仔细的擦拭,心想,不如把它还给苏老。自己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它。
再次来到这个曾经工作过的剧院,已经不见了苏老。他在凌辞去了剧院的工作后,就离开了那里。不知所踪。
木偶又重新回到了凌的生活,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他的生活里多了另一个自己。他们有时会带着木偶去旅行,甚至去咖啡馆和酒吧消遣,杜莎无疑已经爱上了这只木偶,凌心里隐隐有些难以言表的奇怪感觉,像是刚从苏老手中得到木偶时的感觉,一种未知的启示。他把这种感觉告诉杜莎的时候,杜莎并没与跟他谈论过多这个话题,她有些逃避的搪塞过去。凌预感到自己也许已离真相不远。
这一天晚上十二点,凌听到客厅里有声音,伸手一探,杜莎不在自己身边。他小心翼翼的来到客厅。杜莎虽然背对着她,但凌还是能看到那个支离破碎的木偶在她手中。凌异常诧异,忙上前质问她为何这样做。
“你说的没错,这个木偶是一个启示......我是它以前的所有者”杜莎对接下来的谈话内容犹豫不决。
“把真相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我这样做其实是在保护你,也是怕失去你,我不知道你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像我一样能够遗忘它”
“只要有你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遗忘的”
杜莎没有再说话,她拉着凌乘电梯来到顶楼的露台。今晚的夜很明亮,露台上并没有灯,但却感觉这里的光能让人看清脚下的灰尘。凌记忆中从来没有去过顶楼露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城市的夜色是如此迷人,夜空中满是繁星,异常明亮和耀眼,他充满疼惜的把对面这个女人抱在怀里。
“星星像是要落下来,你有看到它的轨迹吗?”
“那不是星星的轨迹,那是木偶身上的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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