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进行时—一享受孤独和幸福》
第57节

作者: 待卿凯旋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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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的婚礼很是豪华应景,从化妆师到拍摄,再到司仪和现场,一切就跟拍电影似的,专人伺候。尽管婚礼前帮忙的人远远没有我的多,但是确实更加专业。但是我同时也看到,她面对婆婆的眼神始终有些畏惧,怯怯的,诚惶诚恐。就连我在婚礼布置现场大声叫了一下同伴的名字,她都赶紧拽了一下我的衣袖,轻声说:小声点儿,我婆婆不喜欢大声喧哗。我立即回问到:你婆婆是泥捏的还是纸糊的?她显示出了无奈的神情后,我立即住口。我心知肚明的是,并非她婆婆计较这些细节,只是她太过在乎婆家人的态度而已。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从此大家的生活环境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我们的心境始终是不同的。因为我永远不会因为哪一个人的存在而扼杀自己的个性,也永远不会害怕谁会不喜欢自己。婚姻本该让我们保持本色并享受生活,而不是存天理灭人欲的扼杀。
  也许Y也有自己的顾虑,从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家庭步入一个中产家庭里,这本身就是个挑战。所以那一整天,我几乎没有再说话,以免给人家“添乱”。
  只是在从那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懂得,Y在幸福的笑容里,其实潜藏着别人不知道的无奈和痛楚。
  日期:2014-02-07 23:36:18

  相比Y那场“高端”的婚礼,两周后琪琪的婚礼就显得亲民多了。毕竟大家都是穷人,能省则省,而我这个业余版的司仪,也为她剩下了几千两银子。琪琪和老公钉子是初中的同学,确切的说,钉子是当年我们班的体委,但是很少有人喜欢他,源自他与生俱来的懒惰和自私。而琪琪之所以办了这样一场相对比较简约的婚礼,也是由于钉子的不作为,导致俩人本身囊中羞涩,琪琪的父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但由于心底对这份姻缘的不满,所以赌气不在女儿身上再做无辜的消费和投资。琪琪妈妈曾经对她说起过,倘若你不嫁给钉子,家里会送你一套房子。但琪琪坚定地说,我必须嫁给他。所以,她的婚姻几乎不被所有人祝福。

  而同意担任这场婚礼的司仪,我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因为此举几乎招致了中学时代所有朋友们的不满,至于原因,当然也是源于钉子的不争气。他那两年拼命赌博,琪琪到处给他偿还高利贷和各种欠款,甚至婚前不久钉子索性辞掉了那份两天打渔三天筛网的低薪工作,全靠琪琪每月四千元的工资维系生活。所以,我之所以答应担任司仪,是看在我和琪琪十几年的情分上。而婚礼现场来了那么多朋友,也全看在琪琪仗义豪爽的性格上。

  我还记得那天琪琪妈妈全程的泪光,以及家里所有亲属对钉子的不屑。我把准备了半个月的婚礼台词发挥得淋漓尽致,来宾们甚至以为我是专业的司仪。当然我最后拒绝了琪琪给我的红包,因为无论从姐妹的角度还是从琪琪现状来看,我都不可能接受这份“喜钱”。那天我无数次对自己说,琪琪一定会幸福的。
  日期:2014-02-07 23:51:29
  我老公是个很少表现自己喜好的人,但是他坦率地告诉我他不喜欢钉子。直到他和琪琪结婚以后,钉子的“败家子”一面更是登峰造极。琪琪曾经对一个常给钉子放高利贷的哥们儿说,大哥,念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儿上,如果你心疼我,那么就别再借给我老公钱了。
  这事儿我很久以后才知道,当时我就红肿了眼眶。很难想象,钉子是电视里演过但活生生出现在我周围的畜生。
  我婚后九个月与老公两地分居的孤独日子里,几乎都是琪琪陪我度过的。她时不时会在我家里留宿,因为钉子整宿赌博,她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冷清的家。要么她就是去游戏厅或者赌场上,去劝回钉子,结果就是两人当场争吵不休。如若凑巧钉子有一天晚上没有出去赌博,那么就一定是在家里窝在床上,抱着琪琪用几乎一整月的工资买来的note2消磨时间。琪琪后来托人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薪水高了但是工作也更忙了。她时常在晚上八九点钟下班后还要给钉子带一份肯德基,因为钉子一天不曾进食。

  对于琪琪,起初我是心疼,后来是哀其不幸,如今则是怒其不争。“离婚”这个词是我对她说的最多的话,而“爱情”也是她给我的唯一答案。
  世界真神奇,原来什么样的人都值得去爱。还记得我曾经给琪琪网络的一张照片(是一张她和钉子历年的合照)留言:众人皆醒,你独醉。
  日期:2014-02-08 00:06:04
  接到大飞的电话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天午后。他开心地告诉我他的婚期,说到时候带你家兵哥哥过来,咱两家子得正式认识一下。我笑着答应说好,我尽量让他请假。
  挂掉电话以后我就给老公打了过去,老公一直对我的异性朋友不太热情,所以淡淡地回绝了,理由是彼此不熟悉,更何况平时不允许外出。
  万般无奈之下,我唯有去求琪琪了。让她无论如何也要腾出两周后的周六给我。琪琪诡异地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我说那儿有啊,我们是兄弟好不啦。琪琪说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非要人陪?我说你不知道,大飞父母以前认为我跟他儿子交往过,我脸皮太薄,避免尴尬。琪琪笑着答应。
  那一趟婚礼琪琪还真没白去,因为她见到了自己弟弟曾经的情敌以及自己闺蜜的好朋友。看似不相关的两个人她竟然全都搭上话了,而且酣畅淋漓得跟人家聊得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直到闺蜜的好朋友问她跟大飞什么关系的时候,她才到处搜罗我的身影,热情的解释到她是陪朋友(我)来的。
  对于琪琪的社交能力我真的是望尘莫及,也真是彻底服气。而那天大飞一席正装,也确实惊艳了全场。相识多年,我确实习惯了他穿运动休闲配篮球鞋的身影,今天这一身行头,还真是不适应。琪琪用自己5.2的眼睛注视着典礼台,说新郎挺帅,新娘子一般。
  我理解琪琪的话,她所说的还行,其实就是一般。她所说的一般,其实就是很丑。这大概就是销售惯用的语言风格。

  日期:2014-02-08 00:28:28
  典礼结束后大飞携妻子台下敬酒。轮到我们这桌的时候,大飞首先瞟到了我的身影,他眼神一亮,立即绕过长辈走到了我跟前,笑着拍打我肩膀说来啦,给你介绍你嫂子!然后转身对新娘子说,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小霁(我的名字)!我赶紧说道,嫂子好,你真漂亮。在大飞热情的介绍和我尴尬的恭维声里,新娘子显得很不自在,笑容也变得索然无味。我知趣的不再言语,大飞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到下一座位去敬酒。琪琪点着头说,我算知道你干嘛让我来了,他媳妇俨然把你当情敌了!我无奈地叹着气,说大飞不应该那么介绍我,他就应该说我是他同学。他那样说就跟我是他前女友似的,我要是那姑娘我也不高兴。琪琪说是,那咱别招人家不待见了,赶紧撤吧。

  大飞走远后,我和琪琪稍坐片刻,待她和闺蜜的好朋友道别后我们便拎起包往出走。在酒店门前大飞一家正在欢送亲戚,我礼节性的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去,谁知大飞当即热情地对他妈妈介绍我,妈,你还认识吗,这是小霁!这句话让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身叫了声阿姨,说您的气质还是那么好。他妈妈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道谢,我赶紧说再见。因为我瞥见了新娘子略带杀气的目光。
  终于走远了,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琪琪说,你相信吗,我跟大飞的友谊到头儿了。她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他结婚了,他媳妇并不待见我,他妈似乎也觉得我是作为前女友出席的婚礼。琪琪也随即点着头说是啊,异性友谊本身就短浅,怎能奈何得住世俗的目光!
  那天晚上,我更新了个签:跟我当了半年同窗,挤了一年公交,提了一年包,吃了三个月麻辣烫,永远有求必应随叫随到的男人今天结婚了。值此最幸福的时刻,把最好的祝福,送给我最在乎的哥们儿。
  日期:2014-02-08 00:46:20
  也许成长的代价不是年华的褪去,而是朋友的渐少。我曾经和G的友谊,扼杀在通往爱情的道路上,哪怕我曾一度告诉他这是条死路,但是他仍然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坚持到了最后那一刻,直到撞得头破血流。而我和大飞的友谊,却淡褪在婚姻的染缸里。很多时候我回想起那些我曾在乎的情谊,内心都会隐隐作痛。而生活在给予我们婚姻的那一刻,就难免要去剥夺我们拥有异性朋友的权利。而这种剥夺是残酷的,那种疼,甚至撕心裂肺。

  此后的光阴里,我有过太多次的无助,孤独,彷徨,气愤和烦闷,但是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G,哪怕他会给予我最恰当和默契的答疑。而我在最需要朋友的日子里,也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大飞,纵然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我清楚的知道,有些情谊,只能留在心里,而有些情谊,只能留守在节日祝福的短信里。这就是在我心里G和大飞的关系。
  几回回梦里,我坐在麻辣烫周围,举着扎啤与大飞碰杯,酣畅淋漓到黑夜;几回回梦里,我坐在肯德基与G背诵考前资料,调侃着那些班级里的八卦和永远的谈资。
  这就是二十几年的时光里,我除了我老公以外最在乎的外姓男人。只不过,他们与爱情无关,却时刻牵系着我的生活,并在太长的时间里,扮演着我周边最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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