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和护士赶到病房门口,他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一把推开他的妻子,跌跌撞撞地向马嘉西走去。马嘉西看着那张红得发亮的脸狰狞地靠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男人周身的空气产生了轻微的波动,像沙漠里因为高温,人们常常觉得看到的东西被扭曲了。
大家都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嚎叫着一步一步逼近马嘉西。在距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到在她的身上。
“啊!”
出人意料的高温炙烫得马嘉西发出一声惨叫,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肌肤直接碰触到部位滋的一声,发出焦糊味。那还是人的体温吗?
她零距离地看着那张脸在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地变成了一张干瘪瘪的脸,然后砰的一声倒在了她的脸旁。这个身体里所有的液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蒸发殆尽。
马嘉西大脑里一片空白,拼命挣扎着只想推开男人的尸体,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肖克明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跑上前一把翻开尸体。只听咔嚓一声,尸体实在太干了,竟然从胸部裂成了上下两截。马嘉西倒抽了一口凉气,闷头就扑进了肖克明的怀里。肖克明也吓了一跳,本能地抱住了她。两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的残骸,几乎喘不过气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病房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怎么想,都只能是杀人灭口。
这是三岁小孩也能得出来的结论。因为烟雾弹的死,他们起码可以把不知名的毒物和发生在王达明遗体上的怪事联系起来。
“所以,王爷爷其实才是这一切怪事的起点,”肖克明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只不过因为他中毒的时候已经死了,所以不能表现出幻觉、刺痛的症状。”
王希贤端了热茶和蛋糕出来,一一摆放在他们面前:“还想?!这回还不够你们受的?”自从他们回来,脸色就一直煞白煞白的,马嘉西还在发着抖。
极度惊吓过后,饥饿的感觉开始苏醒。可能是人一紧张,新陈代谢也加快的缘故。肖克明拿起蛋糕吃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味道不但适时填充了空空的肠胃,也安抚了紧绷的神经。
“希贤哥,你还不明白吗?”他吃完蛋糕,定了定神,“这次已经容不得我们收手了。因为这件事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卷入其中。”
王希贤抿紧了嘴唇,没有出声。抬头看了一眼马嘉西,她还在眼神发呆地咬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思考真相,还是在回想刚刚可怕的经历。便端起一杯热茶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她手心里。马嘉西这才勉强回神,两只手握紧了茶杯,喝了一小口。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浓度也很适宜。温暖清新的茶香多少驱走了体内的寒意。
肖克明只是亲眼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蒸发成了一具干尸,她可是被他压在身下,亲身体验过那种非人的高温。被他抓过的手臂,还有脸颊碰触过的脖颈,都留下了可怕的烫伤。幸好医生已经及时处理,上了药,也绑好了绷带。
男人大概在变成干尸以前,就先死于那不可思议的高温。
人类的正常体温在三十七摄氏度左右,高于四十四摄氏度就有生命危险。能把皮肤烫伤成这样,造成体液迅速挥发,少说也有一百多摄氏度。
连脑浆都会沸腾的高温。
她深知,如果一切不是发生得极为迅速,她就不只是被烫伤表皮,而是皮焦肉烂。
这才是那种神秘毒物的真正威力。
“你那时候抱着舅外公的遗体,没有被烫到吗?”她有点奇怪地问表弟。
一想起那档子,王希贤就忍不住先抽一口气:“可能是隔着衣服吧!”
马晓南点点头。
肖克明对这种细微末节不很在意,只觉得另外一件事很疑惑,“可是,为什么你中毒比那个人深,却可以没事?”
王希贤回想起她中毒的情景,也很疑惑:“是啊!你中毒的时候,毒性看起来是很凶猛,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出现了幻觉、刺痛、体温升高。比照他的发作情况看……”说到这里,不觉住了口。
马嘉西倒不介意,自己替他说完了下文:“我应该撑不到医院,不,是昏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王希贤:“到底你和他有什么不同……”忽然灵光一闪,马嘉西和肖克明也同时想到了。
三人异口同声地道:“铁八卦?!”
日期:2011-08-25 16:36:00
六只眼睛一起看向了戴在马嘉西手腕上的小小物件。漆黑的铁器佩戴了超过半个世纪,多多少少有些磨损,但是人类皮脂的滋润又使得它比一般的铁器泛出一种柔和的光泽。
王希贤不得不想起消失的常胜五人:“难道常爷爷他们说的,没有铁八卦就会有不得了的事发生,指的就是这种怪异毒物的出现?”
肖克明:“也就是说,铁八卦可以解毒?”
马嘉西不太赞成这种说法:“虽然我不太懂药理学,但是毒素是在人体里的,铁八卦又不能进入人体,要怎么解毒呢?”
肖克明:“可是,你确实没有因为中毒而死。”
马嘉西:“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一种毒?”
肖克明:“你怎么会这么想?”
马嘉西:“不错,幻觉、刺痛、体温异常,这些都是中毒常见的症状。可是,有哪一种毒是会让人自动蒸发掉所有体液而死?
王希贤:“医院的血液报告里写得很明白,在你的血液里确实测出了异常物质。如果不是毒是什么?”
马嘉西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之前,我以为有人想要我的血液样本,是因为我的血液里有毒素,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了,他想要我的血液样本,是因为我中了毒却没死。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才留住了一条命。”
“总之,”她总结道,“我们也许摸着了一些头绪,但离真相依然还很遥远。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查清楚他为什么要杀烟雾弹。”
是啊!同样是给人跑腿,为什么流浪汉就可以全身而退,他就不行?
王希贤:“他们都没有见到委托人的真面目。”
肖克明:“也许他知道一些会暴露委托人身份的线索,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我们也没意识到。”
马嘉西连忙回想两个人对委托人的描述,基本一致,只是他提供得更多了一些:“他说他好像感冒了,鼻音很重,说几句就要咳一下,很讨厌烟味。因此还特别叫他把烟熄了。”
听起来仍然很普通。这种季节流感盛行,很多人都会感冒。讨厌烟味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没人会为了这种模糊的线索而杀人。
除非,这并不是模糊的线索。
马嘉西抬头,望着两个男人(或者一个男人,一个小男生):“你们抽烟吗?”
王希贤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我爷爷戒烟以后,我们家就没人抽烟了。”
肖克明一本正经:“我还没工作呢,抽什么烟啊!”
马嘉西点了点头,百无聊赖地道:“都是好孩子啊!”
肖克明扬起一边眉毛:“我怎么听着不像夸我们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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