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12-24 21:31:09

　　“我想回去看看洪大田。”
　　片刻的宁静过后，阿哲忽然说。
　　薛恺漠和吴老四明白阿哲的意思，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行，明天就去。”
　　剩下的时间里，三个人在电脑前混战了两个小时，又看了一场直播的球赛。其间吴老四给秦悦瑶换了两部电影，阿哲出去买回了一塑料袋的零食和几瓶饮料，薛恺漠去到客厅陪秦悦瑶看了大概二十分钟的电影。临近午夜时，薛恺漠，秦悦瑶和阿哲才离开吴老四家。
　　凄惶的路灯下，三个人站在清冷的街边打车。秦悦瑶有些受冷，瑟瑟地缩在薛恺漠的臂弯里。阿哲缩着脖子，向着空敞的街道机械地挥舞着手臂。

　　“阿哲。”秦悦瑶忽然叫阿哲。
　　阿哲猛转过头，直愣愣地看着秦悦瑶。
　　“明天见。”秦悦瑶笑着向阿哲摆一摆手。
　　“明天见。”阿哲轻声回复，一张苍白的脸上挂着隐约的笑。
　　出租车上，秦悦瑶对薛恺漠说，“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叫他么？我就是想再看看他直愣愣的样子，就像他吃饭时的那样，真有意思。”
　　“阿哲吃饭的时候可不愣，认真着呢。”薛恺漠说。
　　“我说的是他的眼神。”秦悦瑶解释说。
　　“哦。”薛恺漠明白似地点一下头，“他近视眼。”
　　日期：2012-12-24 21:31:55

　　清晨的光线如此陌生，薛恺漠以为自己仍是在梦境。躺在身边的秦悦瑶两条洁白滑嫩的长腿舒适地互相蜷靠在一起，一只柔软的丨乳丨房裸露在棉被的边缘，却再没有唤起薛恺漠如何热烈的情绪。薛恺漠只感觉到头脑中不适的昏沉，他勉强起身，两条腿虚弱地落在地上。
　　“你醒了？”秦悦瑶睁开一双略微泛红的眼睛，声音喑哑地问。
　　“你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薛恺漠说着站起身，动作缓慢地向卫生间走去。
　　清凉的水流扑上温热的脸颊，薛恺漠感觉到眼睛的微痛。当干涩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滴，薛恺漠从洗手池上的镜子里看到秦悦瑶正站在自己身后。
　　“今天你还要去上早课么？”薛恺漠不解地问。
　　“虽然有夏老师的保证我也不能太过分，有些课还是必须要上的，再说是学生就要上课么。”秦悦瑶说着坐在马桶上，两只手不停着按摩着脸颊。
　　“行，吃完早饭我陪你去车站。”薛恺漠赞赏地说。
　　秦悦瑶梳洗之后回到卧室，一件一件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裤。薛恺漠这时才有些不舍地靠近过来，两只已经恢复了知觉的手抚摸上秦悦瑶的丨乳丨房，臀部，和依然温热的大腿。秦悦瑶体贴地配合着薛恺漠的动作，回应着细碎的亲吻。直到薛恺漠试图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秦悦瑶才轻轻地推开薛恺漠的一条手臂，面色甜蜜又略带歉意地说，“我要迟到了。”
　　清晨的街市对于薛恺漠同样陌生。微微泛起的烟尘，错杂纷乱的人声，脚步声，和水果蔬菜混杂在一起的甜腻气味如同汹涌漫起的蜂群，直刺在薛恺漠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上面。两个人在落水街的一家早餐铺里简单地吃了几根油条，喝掉两碗豆浆，之后一边呼吸着所谓的清新的空气，一边走向不远处的车站。
　　“你今天晚上还过来么？”薛恺漠问。

　　秦悦瑶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精力充足的眼神直落在薛恺漠的脸上。
　　“你放心，我从此就赖上你了，你甩不掉的。”
　　“放心，放心。”薛恺漠呵呵地笑着，心里莫名地轻松起来。这样轻松地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
　　“记得晚上把你们回学校的事情学给我听。”秦悦瑶上车前提醒薛恺漠说。
　　薛恺漠点一点头，挥挥手，送走了秦悦瑶留在车窗上的斑斓闪耀的倩影。

　　日期：2012-12-25 22:25:25
　　上午的时间里薛恺漠重又睡去，这次是阿哲的电话把他叫醒。
　　薛恺漠和吴老四来到阿哲家的时候阿哲已经准备就绪，三个人吃过午饭便乘上一辆公交车向文府学院赶去。
　　薛恺漠坐在靠窗的座位，专注凝望着外面的街景。这一条许久没有走过的路线让他产生一种久远的亲切，无数的时光是落在车窗，穿过车窗，消失了车窗的午后的阳光，明亮，耀眼，又是一切都看不真切。
　　“今天晚上还去我那儿，大皮也来。”吴老四在薛恺漠身后说。
　　薛恺漠应了一声，想起昨天在北江学院向大秋打听刘音的事情，不知道大秋会不会问到消息。一年春天，同是在一辆破旧的公交车上，薛恺漠对刘音说起毕业后的打算。刘音只是安静地听着，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临近毕业时，薛恺漠已经明显感觉到刘音的疏远，而那段从来不曾被薛恺漠细细审视而只被他盲目享受的感情也在那段时间，如同若有似无的丝线，断掉或者延续，对于薛恺漠都没了意义。

　　公交车到达文府学院，三个人走下车，顶着明媚的阳光走进学院大门。一号楼的灰色外墙还是几年前的陈旧样子，墙上，窗上，大楼中间的一道玻璃墙上落着可以阻止阳光反射的薄灰。楼前的广场上走过三三两两的学生，已经开始衰败的草坪了无生气，两条横幅斜挂在两座磨损严重的雕塑中间，横幅上的字迹缺失模糊。

　　三个人走进一号楼，立时被阴凉的气氛包围，玻璃门外的光线被隔断在几步之外，两段环形楼梯在昏暗中向上延伸。一些记忆中的脚步无声响起，矜持地敲击着薛恺漠的耳膜。薛恺漠还未来得及多看一眼这间久别的大厅就被阿哲和吴老四带上了楼梯。
　　洪大田的办公室仍然在三楼左侧走廊的中间位置，阿哲抬起头看看挂在办公室门上的门牌，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洪老师，我们是您的学生，零三级的，今天一起回来看望您。”敲开门后薛恺漠第一个走进办公室，勉强装出一脸纯情的表情对正在吸烟的洪大田说。
　　洪大田几乎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只是头顶的头发越来稀疏，越来可以聚拢周围的光线。

　　“没提前给您打电话，打扰老师了。”吴老四的歉意装得更为成功，垂目低首的姿态像是找回了多年前的感觉。
　　“哦。”洪大田傲慢地点了点头，一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阿哲站在最后，薛恺漠和吴老四坐下之后洪大田才看到阿哲手里拎着的包裹。
　　“呵呵，你们都是哪个班的？三，四年了，我记不清了。”洪大田的语气和蔼了许多，再次示意阿哲坐下。

　　三个人依次说了自己的班级，面上时刻表现着让洪大田十分受用的拘谨神态。之后吴老四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内容主动与洪大田寒暄，说来说去都是一些虚伪的客套。薛恺漠和阿哲偶尔插上两句，尽量显得真诚。薛恺漠几次抬头瞄向洪大田的那张黑里透红的脸皮，发现洪大田完全没有防备，只是一双眼睛不时情不自禁地看向阿哲放在身侧的包裹。薛恺漠放下心来，耐心地耗着时间，偶尔扫描一下办公室里的布置，摆设，尤其是那张宽厚的办公桌，猜想着董扬一定不只一次地趴伏在上面，两块肥厚的屁股后面是洪大田虚张声势的一次次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