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谜团——亲历者回忆:秘密宅院中的艺者》
第14节

作者: sinwa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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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4-02 15:34:00
  他惊异地看了看我,缓缓地张开嘴,但是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紧紧地咬着牙,抿着嘴唇,眼中泛起了泪花。这种情形让我感觉很尴尬。他可能也感觉到了,于是他俯过身子,帮我推开了车门,再次示意我下车。我只好解开安全带走下了车。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上了楼。站在门口,我等了很久,终于我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他离开了。
  进入家门之后,母亲问我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说学校有事情。
  “是不是恋爱了?女孩长什么样?有照片吗?”母亲问我。
  我摇了摇头道:“饿。”
  狼吞虎咽了一顿饭之后,我倒头就睡。
  日期:2013-04-02 15:37:00

  在梦中,我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恐怖场景。我行走在一片迷宫里,到处都是黑色灌木组成的高大围墙。它们密不透风地耸立在我的身边,仿佛躲在阴暗角落的魔鬼。我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但不管我怎么寻找,都找不到那个人。
  这是个在不断变化的迷宫,即使我找对了方向,继续走下去,也是个死胡同。我知道,除非找到那个监视我的人,否则我永远也走不出这个迷宫。但是那个人在迷宫的外面,我看不到他。他操纵着迷宫,嘲笑着我的愚蠢。
  就好像实验室的人,在捉弄迷宫里的小白鼠一样。
  当我从梦中醒来时,已经是周日的中午了。我全身疲惫,仿佛真的行走了整整一夜。
  日期:2013-04-02 15:57:00

  第四节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被人害死了,会不会有人出来替我报仇。
  不会的。没有人会为我报仇。因为有能力替我报仇的人,他们还没有爱我到能为我付出一切的程度。而爱我到愿意为我死的人,却没有替我报仇的能力。我无法想象我善良的父母,会手持菜刀砍杀歹徒。
  他们太善良了,因而下不去这样的狠心,即使那个人是他们的仇人。因为他们相信法律,他们也相信丨警丨察。他们认为正义能够战胜邪恶,正如他们所一直教导我的那样。因而他们一定会将那个人交给丨警丨察,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法官判他个死缓。
  所以即使是你的父母,也无法给你报仇,让仇人血债血偿。

  人一生下来,他本性就已经被决定了。绵羊就永远是绵羊,而狼则永远是狼。因而即使它们拥有相差无几的体格,也无法相互转换身份。
  日期:2013-04-02 16:16:00
  因为羊相信他们的牧羊人,也相信牧羊人的狗,能够给它们以保护。它们即使长出了牙齿,也是用来啃咬青草;它们即使生出了尖角,也是用来跟同类抢夺配偶。它们从未想过要攻击狼。因为它们生来就是绵羊。
  而狼生来就是要杀戮的,所以当狼与羊相遇时,羊是无法理解狼的行为的,更不会认同用狼的方式去抵抗狼的进攻。同时由于它们过于相信自己的保护者,所以它们永远也不会组织起任何成功的抵抗。
  面对同类的死亡,它们只能留下悲伤的泪水,发出无助的哀鸣。
  日期:2013-04-02 16:17:00
  我不想成为绵羊。因为现在我已经不再相信牧羊人,也不再相信任何牧羊犬。他们牧羊的目的,与狼并无不同。都是为了杀戮。

  我不想成为绵羊,但也不想成为狼,我更不想成为牧羊人。我想脱离这个诡异的怪圈,摆脱吃与被吃的关系,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就好像迷宫中的小白鼠,想要变成操控着迷宫的人类一般。但是,这很难。因为我生在羊圈之中,我的父母都是羊,我也摆脱不了羊的命运。
  我到底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才能从这个怪圈中走出来呢?
  也许我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日期:2013-04-02 21:28:00
  胡思乱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懒散地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母亲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像是要发脾气。我面无表情地躲开她,打开了冰箱,将能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你在学校里都干什么了?怎么表现得那么怪?不是说你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了,你要过四级,拿毕业证和学位证。将来本科毕业不好找工作,你要考研究生才行。”
  我低着头不理睬她,默默地吃着冰冷的食物。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现在你就得抓紧了,明年之前一定要把四级过了。”
  日期:2013-04-03 13:17:00
  我抓起食物,用力地往嘴里塞了塞,走到门口换上鞋子,就走出了大门。我坐上公交车,回到了学校的宿舍。同屋的同学见我回来,问我开宝马的那个人是谁。我没有搭理他们,躺到了床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各色污渍。那污渍仿佛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被按倒在地上,正在被一个男人奸尸。她奄奄一息地向我求救,然而我却只能站在门外,等她完全死去。
  如果那个女人是我,我最该憎恨的人会是谁?是那个杀死我的人,还是那个见死不救的胆小鬼?我身高一米八,体重80公斤,凭借我的体格,完全可以冲进去将那个男人按到在地,而且当时我们还是两个人。但我却怯懦得躲在屋子里,与一个女孩紧紧地抱在一起,全身哆嗦得像淋了雨的小鸡。
  坏人之所以敢于作恶,是因为好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日期:2013-04-03 17:29:00
  我发现自己完全陷了进去,脑子里满是这些奇怪的念头,它们嗡嗡地围绕着我,犹如驱赶不走的苍蝇一般,将我逼得简直要发疯。我越是想要驱赶走这些念头,从这泥潭里面挣扎出来,这些念头就越是紧密地缠绕着我。
  此后的几天,我不得不坐着睡觉,否则我会感觉到窒息。每天夜里三点,我都会准时地醒来,满身都是冰冷的汗水,仿佛我刚刚被人从水中捞了出来。
  看着身边同学的嬉闹,听着他们的欢笑,我感觉我们身处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他们单纯的心永远无法理解我的世界,正如我再也无法理解他们的世界一样。
  日期:2013-04-03 17:54:00

  周五再次到来,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站山巅上,傲视着周遭的一切。狂风呼啸,无数幽蓝的眼睛躲在山下的丛林中,那是狼群,它们都在暗处窥视着我。但我并不恐惧,相反我却知道它们十分害怕我。
  余光之中,我见到几个猎人拿着枪,潜伏在草丛之中。我立即张开嘴,向他们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吼声。这吼声吓破了他们的胆,让他们放弃了偷袭的念头。也正是这吼声,让我明白了,我其实是一只虎,无论是牧羊犬,还是狼,或者猎人,他们都害怕我,因为跟我比起来,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
  在它们创造的丛林规则中,作为一只羊,我永远也不能获胜。然而一旦跳出这个圈子,由我自己来书写规则,它们就再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周六的早上醒来,我感觉神清气爽,仿佛从大病中恢复一般。同学们都说我的脸色变好了很多,他们说之前的几天,见我神色很是不正常,都不敢跟我说话。

  我微微地笑了笑,对他们说:“前几天小感冒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日期:2013-04-03 18:44:00
  第五节
  虎属于猫科动物,猫科动物可能是所有生物中,最爱玩耍的一种了。他们从玩耍中获取知识,在玩耍中决定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想要成为王者,他们必须在玩耍中战胜一切潜在的对手。

  玩耍的本质,就是学习与竞争,这是王者必备的品质。
  而研究对手,应该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所以我每天步行到隔壁的滨海大学,旁听他们的心理学课程,同时借用张孟伟的图书证,去图书馆借阅大量的刑侦教材,研究人类的心理。我还报名学习了拳击,为了获得充足的体能,在每天睡觉之前,我都要到操场上做3000米跑练习。一个月之后,我已经能举杠铃100次,做俯卧撑200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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