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纲(“道君皇帝”宋徽宗的特殊癖好)》
第18节作者:
二郎神犬马 这一日,两人终于到达罗浮山界内。这罗浮山地处广东博罗县,乃是岭南第一山,又号百粤群山之祖。整个山脉共有大小四百三十二座山峰,千余道瀑布流泉,真真是峦崖奇秀、洞天福地。当年东晋一代名道“抱朴子——葛洪”曾隐居于此,建南庵——冲虚观、东庵——九天观、西庵——黄龙观、北庵——酥醪观,共四观,著书讲学、炼丹修行。
日期:2015-02-23 23:23:00
第四回 两观鬼事
翠玄子带着钟耀南来到“悟真观”,此道观乃是石泰辞别祖师张伯端后,来到罗浮所建。因张伯端创内丹经《悟真篇》,人称“悟真先生”,故石泰以“悟真”为观名。
悟真观建在狮子峰下,而葛洪传下的冲虚观,则在其东北方。狮子峰后面有处地方,称作遗履轩,据传当年鲍靓居于广州,每晚都会来冲虚观与葛洪论道,但是不管来去,只有两只燕子相随,而不见任何车马。天长日久,葛洪的徒弟黄大仙便起了疑心,于是和另几个道士一起,设网捕住了那两只燕子,拉下来一看,两只燕子却变成了两只鞋。后来人们便将狮子峰北面一块形似鞋子的石头,称为遗履石,其上建有亭阁,称为遗履轩。
金丹派由张伯端开山,因其早年布道时“三传非人、三遭祸患”,方才明白天机慎泄,自此讲究单传,即对于跟从自己的徒弟,实在勤奋虔诚的,可以传授一点,但不可将所有丹诀全部相传。只有遇到“巨势强力,能持危拯溺、慷慨特达、能仁明道之士”,才能倾囊相授。
后张伯端在陕西遇石泰,认为其乃真正可传之人,于是将他收为唯一嫡传弟子,金丹派第二代掌门。及至此时,虽然于悟真观中也收留有不少徒弟,但石泰还是觉得,无一人能够继承自己的全部衣钵。
进了观门,一名童子抢着牵流珠,另有一名道童赶紧跑进去通知留守的各弟子。钟耀南则跟着石泰,边走边逛,但见观中:宫殿翠柏掩映、石炉香烟袅绕,隐隐鹤唳、哟哟鹿鸣,青石如仙人睡榻、老树见攀腾灵猿。
及至悟真殿前,一班弟子早已恭候。钟耀南怯生生地站在石泰后面。
翠玄子指着一名略胖的道士,道:“杨科德,我远行期间,观内情况如何?”
杨科德道:“弟子们练功自是不敢怠慢,观内原本也一直太平,但近一月却屡出怪事。”
石泰皱眉问道:“哦?有何怪事?”
杨科德道:“冲虚观炼药的丹炉,最近屡遭损毁,不是炉鼎裂去,便是遇水淋泼。他们便来本观,硬说是我们悟真观的人暗中使了手脚,破坏他们的丹炉。”
这时钟耀南插话道:“我进山至此,见到的道观不下四座,何以冲虚观的人,便一口咬定是你们使的坏呢?”
杨科德瞧向钟耀南,没好气道:“你是哪个?我与师父说话,你插什么嘴?”
石泰道:“他是我新收的弟子,从今往后,便也是金丹派徒众,你们不可拿他当外人。”
边上的一名道士,中等身材,黄面精瘦,道:“原来是新进的小师弟,你有所不知,那冲虚观乃葛洪所创,观中道人奉行的是用炉鼎炼制丹药,即外丹。而我金丹派,向来遵循内丹法,即以己身之精气神为药。两观,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的炉鼎出了事,自然认为是我们搞的鬼。”
翠玄子环视中人,道:“那你们准备如何处理?”
杨科德道:“冲虚观的鼎炉频频损毁,与我们确实没有任何关联,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任凭他们来闹,只要没有实证,便不能怎样。闹上几次,我们始终克制不动手,他们也就懈怠了。”
石泰面无表情,道:“谁能把此事解决,谁便是我金丹派的大弟子。你们自己想想!”说完,便背着手走了。
那杨科德额头挂出汗珠,他本是金丹派的大弟子,如果不出意外,长徒是会接师父衣钵,成为第三任传人的。翠玄子此话一出,明摆着对他处理此事极为不满,这大弟子之位岌岌可危。而金丹派又讲究单传,除了接任掌门之位的那个徒弟,其他人只能学到些只鳞片爪的功夫,即便再怎么天资聪颖,无论如何也是学不全的。
那精瘦的道士,走到杨科德身边,道:“大师兄勿要惊慌,师父不过是让咱们要把此事查清罢了,但不管是谁最终弄清的,可不都得算在你大师兄的头上吗?难道有哪个徒弟还能离开你单干不成?”
听了此言,杨科德不禁转忧为喜,道:“许文广,你此言甚妙,哈哈,正是、正是啊。”说着,三角眼一眯,“还要请许师弟帮我多多留心着,谁要是有什么举动,立马来与我说。为兄以后绝对亏待不了你。”
众人散去,钟耀南跟在石泰后面,暗忖:“这个地方虽然秀山青雨,美不胜收,但比起汴京繁华、柳凤楼热闹,真是无趣得紧。”
日期:2015-02-25 01:24:00
翠玄子背着手道:“你去找那个牵马的童子,暂且与他们住在一间。”
钟耀南忽然想到自己夜里还得偷偷习练移石之术,与人同住恐有不便,道:“真人,我从来一个人睡惯了,即便在柳凤楼时也是自己一间屋子。能不能让我单独住,哪怕小些也不打紧。”
翠玄子想到本就是替钟传景照顾儿子,而且始终觉得有愧于钟家,便道:“那好吧,你去找那童子,就说我让你住到他们俩隔壁的屋。”
钟耀南高兴地答应一声,然后转身便跑。
一会儿,钟耀南找到那道童,将石泰的话告之,道童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道:“新拜在门下就单住,师父倒也真看得起你。我来此已经五年,还跟师弟住一间呢。”
钟耀南道:“实不相瞒,我并非拜在石真人门下,也不想学什么内丹之功。只不过真人非要我住在观里,至今也没行拜师礼,却称我是他新收的弟子。真让人没得奈何。”
道童撅起嘴,道:“嘿,小心牛皮吹破被师父听见,看你屁股不开花。”
钟耀南见他不信,也不再说,笑笑问到:“请教这位师弟法号。”
童子道:“你喊我师弟?”
钟耀南道:“我年纪比你大,今年已经十四岁,可不就是你师兄么?”
道童摇摇头,道:“像你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看来定是要吃些苦头的。我不与你计较,只是提醒你,在这悟真殿众弟子中,规矩辈分不可逾越,谁跳谁倒霉,新来的时候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才对。师父给我取的名字,叫‘云及’;领你和师父进门的那个童子,叫‘云真’。”
说时,领着钟耀南进了房。房屋不大,陈设质朴,除平板床、书案以及书架以外,剩不了多少地方。但对于钟耀南而言,足矣。
剩下来的时间,云及便领着钟耀南,将悟真观前前后后走了一遍,又从后面小门出去,上了狮子峰,将各处路径略微指点一番。
及至吃完晚饭,钟耀南已觉困乏,好不容易挨到晚间功课完毕,便赶紧回去,从前面柴房打壶开水,到屋里简单洗洗,就上了床。
拉开被子,看着窗外竹月掩映,不禁令其想起当年洞竹山庄的情景,故而尽管周身倦累无比,钟耀南还是决定试着练一次移石,然后再睡。
自打被翠玄子从柳凤楼抢走,一路上都不曾有机会让他偷偷练功,此刻觉得生疏无比,简直不知从何处下手。于是静下心来,将已经悟出的要领,逐个回忆一遍后,屏气凝神伸手尝试去移书案上的石头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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