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考了什么问题？姑奶奶，拜托快点说，不要制造悬念好不好？”小陈说。
　　“着什么急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黎翻开笔记本说，“我思考的问题是：杜芬芳到城里打工后，会不会遇到了她的前夫曹正明，换句话说，曹正明是否就在本市，他会不会就是杀害杜芬芳的凶手呢？”
　　“嗯，曹正明正是咱们下一个要摸排的嫌疑对象，既然你有深入思考，不妨给大家谈谈你的想法。”老毕看着小黎，轻轻点了一下头。

　　“在我看来，杜芬芳和曹正明婚后的感情很好，这点从杜芬芳父母及周德阳的讲述中可以得到证实，他们离婚并不是感情破裂，而是由于杜父的蛮横无理和横加干涉造成的。从内心来说，杜芬芳甚至觉得亏欠了前夫。我们可以大胆假设，杜芬芳到城里打工后，无意中遇到了前夫曹正明，两人感情死灰复燃，有了重新结合的愿望，但由于这时曹已不再是自由之身，他已经重新结婚或有了新的女友，于是，一段畸形的三角恋形成了。某一天，曹的妻子（或女友）追踪到马老三出租楼，与杜芬芳发生抓扯，曹在妻子（或女友）不敌的情况下，选择了帮助妻子（或女友），并在无意识中掐死了杜。”小黎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日期：2013-03-28 11:18:00
　　“小黎的分析有几分道理，”赵所长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既然毕老大仁大义，把我也纳入了专案组名单，那我这个专案组的临时工也发表一下意见吧。我觉得小黎的这个说法，可以解释之前那个摘菜老妇和卖菜夫妻所描述的事实，即他们都曾看到杜芬芳伤感和哭泣。试想，杜芬芳刚到城里打工，和同事之间相处还算融洽，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伤心落泪呢？所以，我也认为她肯定是在城里遇到了前夫曹正明，她被害一事，曹正明肯定也有不可卸的责任。”

　　“我不这样认为，”小陈沉思了一会说，“我也同意杜芬芳在城里遇见曹正明这一推测，不过，曹不应该是凶手。总结很多大案要案的经验来看，凶手往往隐藏在深处，不可能让人一眼识破。小黎的分析有一个违背常理的地方：既然曹正明选择了与杜芬芳重新发展，他就不可能在杜与妻子（或女友）发生抓扯的情况下与杜为敌，并致杜于死命。”

　　日期：2013-03-28 11:19:00
　　“凶手如果不是曹正明，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呢？”江涛提出了另一个观点，“我们今天到杜芬芳曾经工作的茶坊调查时，根据经理的讲述，觉得在茶坊工作的女服务员有遭受性骚扰的嫌疑，据此我分析认为，杜芬芳在茶楼工作期间，肯定遭受过顾客的性骚扰，凶手有可能就是其中的骚扰者。摘菜老妇和卖菜夫妻那段时间看到杜芬芳伤感、哭泣，我认为可能也与曹正明无关，而是她受到骚扰后的情绪波动所致。”

　　“小江的这一观点很新颖，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有调查才有发言权。”老毕微微一笑，眯缝着眼睛说，“当然，小陈和小黎的分析，也是基于前期摸排、调查基础上作出的判断。对专案组来说，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都不能放过，李亚萍老公和杜芬芳前夫曹正明，这两人是专案组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对象，现在曹正明还没有找到，所以咱们都不能有一丝的松懈。”
　　老毕吸了口烟，继续说：“刚才听了大家的讨论，我之所以比较赞同小江的看法，是因为我最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这个凶手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之前我认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但现在我的看法在慢慢改变，也许，凶手就隐藏在光明村。”

　　日期：2013-03-29 13:09:00
　　“是吗？”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我只是说也许。”老毕狡黠地眯了一下眼睛，“好了，下面我把专案组的工作重新分一下工……”
　　这天的案情讨论会就要结束的时候，专案组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苍老，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像是一个中气不足的老头。
　　老头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马老三家楼下住的那个唱歌男人，这两天又在搞鬼了。”说完之后，他不管不顾地挂断了电话。
　　“李落泪又在搞什么名堂？”赵所长说，“这家伙神神叨叨，前两天他反串女声，半夜到楼上唱歌把周围居民吓得不轻，这次他如果再装神弄鬼，我看干脆直接把他关起来得了。”
　　日期：2013-03-29 13:10:00
　　“什么，他竟然反串女声半夜唱歌？”大刘觉得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说起来真是好笑，”小陈说，“马老三疯了后，他的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找到李落泪讨要房租费，李落泪被纠缠不过，于是想了一个办法：半夜三更跑到二楼，用女声唱张国荣的《倩女幽魂》，他的目的是制造闹鬼的恐怖氛围，让那个讨租的人不敢再上门。这一招把一对卖菜夫妻和一个小青年吓得不轻。”

　　“李落泪反串女声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大刘似乎不太相信，“如果有这水平，他完全可以上央视的星光大道舞台去挑战李玉刚了。”
　　“他当然不如李玉刚，不过，这个家伙反串的水平还是相当高的，至少在不明真相的人听来，那确实是一个幽怨女子的歌声。”老毕吸了口烟，微微一笑说，“其实，我内心深处还蛮喜欢李落泪的，这个人有个性，也有艺术天赋，只是生不逢时，没有走上追求艺术的正确道路。”
　　“毕老，那这个电话反映的情况怎么处置，是搁置不理吗？”小陈问道。
　　“不，我觉得其中大有深意，”老毕摆摆手，“现在我和你就到光明村去跑一趟，看看李落泪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
　　“那我呢？”赵所长不甘落后地说，“这事出在我的地盘上，再怎么我也不能拖后腿呀。”
　　“你就算了吧，”老毕微微一笑，“李落泪每次见了你，都像老鼠见了猫，你还是别去吓唬人家了。”
　　日期：2013-04-01 08:23:00
　　第十章　 神秘女子
　　一
　　流浪歌手李落泪是一个充满了梦想和希翼的艺术追求者，不过，而立之年仍然一事无成，这让他多少感到几分无奈和忧伤。他认为自己的梦想之所以遥不可及，从根本上说是缺少机缘。
　　机缘，可以理解为时机和缘分的联姻，而促使这两个东西碰撞出火花的，莫过于炒作了。
　　是的，在这个名人辈出、各领风骚几年几月甚至几天的时代，炒作对一个人出名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而即使出了名，也得不停制造各种绯闻、各种噱头、各种八卦才能维持名人岌岌可危的地位。闲暇的时候，李落泪一遍又一遍地分析了自身的优点和缺点，他认为自己在音乐方面的才华和实力，与那些红遍全国乃至全球的歌星并无多少差距，在某些方面他甚至强过他们，他身上唯一的缺陷是没有炒作点，用新闻记者的行话来说，是没有很好的新闻点。

　　日期：2013-04-01 08:24:00
　　怎样才能制造新闻点，以引起网络和新闻媒体的关注呢？李落泪挖空心思，处心积虑，他知道那种蓄长发、穿破衣把自己打扮成艺术家从而吸引世人目光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他必须要弄出很大的声响，或者做出很怪异的举止才能吸引到人们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