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碎片——记录那些听来的故事》
第17节

作者: 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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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3-06 20:32:47
  第八个故事 金鱼
  年后上班,有些人痛不欲生,比如我,从在家的easy模式转到上班的hard模式,倒时差似的,浑身毛孔都别扭,但有些人则如鱼得水,比如行政部的金鱼,总算上班了,家中那些“快点结婚吧”“否则就来不及生孩子了”“生二胎就更着急了”这些谆谆教诲瞬间消散,世界一片清宁。
  金鱼是个好姑娘,是的,正如那些很多没有男朋友的好姑娘一样,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卡哪了,不过金鱼无所谓,自己继续好着,读书旅游样样不耽误,而金鱼妈妈呢,也正如那些家有女儿正愁嫁的妈妈们一样,左看右看自家女儿就是好,怎么没人要呢?从年头急到年末,要求金鱼无论如何带个男朋友回家过年。
  金鱼妈妈是这么说的:“人家报纸上都说了,有人租男朋友回家过年的,你要是没本事找男朋友就给我租个男朋友回来!”

  怕本是气话,金鱼也被噎住了,但一想,哼,这可是你母上大人亲自下的命令,那我就去租个男朋友。
  金鱼有别他人之处在于,能够以一个不靠谱的点为目标,而以极其靠谱的方式向那个目标挺进,比如这次——
  租个什么样的男人回去见父母呢?如何提高安全性?如何减少自己的经济付出?如何编写剧本哄过家里?如何排练?如何处理突发情况?过完年后如何找结束的借口告诉家中?……
  你看,金鱼是个思维缜密的姑娘。
  解决方案便是:
  ——得找个年纪比自己小条件比自己差的男人,让妈一听到就别扭,往家里一带,怎么不懂事怎么来,怎么不成熟怎么来,如此这般,自己先没开口,爸妈就会开口说不合适咱再找,于是再装作纠结勉强一番,元宵节给家里挂个电话说分了,表好态度,来年努力继续找。
  剧本大纲出炉后,接下来要考虑一些细节。
  ——最好这个男人老家和自己本市,离得近可以提高安全系数,而且不用为他的住处操心。

  ——最好这个男人和自己极其不般配,这样无后顾之忧,事成之后一拍两散。
  ——最好这个男人不是专业“待租男友”,而是清清白白良家妇男……
  打住,哪个良家妇男会来干这个营生?
  日期:2014-03-06 20:33:29

  招男演员得打广告,金鱼找了个自家当地论坛发贴求助,就这样,小虾弟出现了。
  小虾弟是第一个给金鱼回贴的,也是金鱼认为最合适的。小虾弟比金鱼小四岁——这太合适了,老妈一听肯定摇头。不过小虾弟也有条件,条件就是让金鱼假装自己的女朋友回家见父母。金鱼一听乐了,这算是“见父母互助小组”吗?
  小虾弟的情况跟金鱼情况不同,小虾弟是有女朋友的,小虾妹要比小虾弟小四岁,合计下来小虾妹要比金鱼小八岁。那为何小虾弟不带小虾妹回去见父母呢?原来去年就回去过了,但是小虾弟妈妈对小虾妹极其不满意,小虾弟的小算盘是“你不喜欢我自己找的,那我今年就给你带个你绝对不会喜欢的。”一个大自己四岁的女朋友,想必娘亲是不会喜欢的。
  看看,如今家有儿女未成婚的,过年需严阵以待。
  事情按计划推进了,小虾弟先去了金鱼家。金鱼妈妈一问小虾弟的年纪,就叹了口气,但表面上还得维持着待客之道,金鱼爸爸倒是出乎意料地说:年龄不是问题相爱是关键。
  相爱个毛线球!金鱼急了,看着小虾弟光鲜白嫩一把胶原蛋白的小脸,别临到最后碍于金鱼总找不到合适男友、家中亲戚介绍至今的都快要是二婚男人的情况下,自己爸妈对小虾弟满意起来了怎么办,这样可不行,金鱼把小虾弟拉到自己房间。
  “记住了,若问到工作,你就说你刚失业,若问到家庭,你就说你还有个哥哥正要结婚唯一一套婚房给了他,若问到学历你就说你没读过大学……”
  “我明明是研究生!”小虾弟好委屈。
  之后的家庭聚餐情形就按着金鱼的剧本急转直下了,气氛越来越冰凉,小虾弟抛出“失业”“没读过大学”之后,金鱼爸妈愁得再也没有给他夹过菜。
  结局很令人满意,前脚送走小虾弟,后脚金鱼妈妈就拉着金鱼道:这可不成!
  金鱼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但又表示终生大事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自己还需好好考虑一番,关门进屋后,金鱼乐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年关已过,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过年吧。
  日期:2014-03-06 20:34:12
  不出三天,按小虾弟计划的,金鱼也得帮他一次,见父母。从主场到客场,金鱼心情很放松,只需抛出女比男大四岁这个事实,吃顿饭走个过场即可。
  一进门,对着小虾弟妈妈喊了声“阿姨”之后,金鱼愣住了,嘴边滑出“王老师”,而小虾弟妈妈也呆了呆:“怎么是你?金鱼?”
  小虾弟和金鱼对剧本再如何设计修改排练,都没算到小虾弟妈妈是金鱼高中时期的班主任。这太意外了,但戏演到此,也得硬着头皮演下去。相互寒暄之后便是片刻的沉默,接着小虾弟妈妈就开始问金鱼的生活工作情况,总得问些什么吧,不管对方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还是自己当年班上最喜欢的学习委员。
  剧本发生重大变化,金鱼这次只好实话实说了,不过看得出那四岁的年龄差起了很大的作用,小虾弟妈妈——也就是王老师——的面部表情非常复杂,金鱼心想就当作到老师家中拜个年吃个饭叙个旧,之后,也不会有之后了。
  基本上是按金鱼所设想的,一直到吃完饭吃完水果,小虾弟妈妈也没多问金鱼和小虾弟的感情之事,金鱼放松了,就是要这个“不被待见”的效果。
  回到家中金鱼便彻底松懈了,换上粉红色KITTY睡衣,大口可乐大块薯片,减肥?年后再说!
  可是第二天,小虾弟着急忙慌来了电话。原来小虾弟妈妈虽对金鱼比小虾弟大四岁这事不满意,但小虾弟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以为能够趁热打铁,再次把小虾妹隆重推出,原话是:妈,比我大四岁的你不满意,那还是原先那个比我小四岁的吧。
  小虾弟妈妈听了跳了起来:啊你还惦记着上次那个啊!那好,老妈我改口了,比你大四岁那个挺好的,聪明懂事知根底,我跟你说她当年在我班里年年第一名,比你强多了!你跟金鱼这事,我算是同意了!
  金鱼听到此,欲哭无泪,自己分明就是那个中了流弹倒地身亡的。
  不过她是何等机灵,马上有了对策,“这事简单,你就说我爸妈不同意,不就得了?”
  日期:2014-03-06 20:34:59
  就这样,金鱼又快活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就发现自己爸妈神情古怪,原来小虾弟妈妈来过电话了——有金鱼家的电话也不难,作为金鱼当年的班主任翻翻同学录即可——电话里主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儿女之事尽量让儿女作主,小虾弟虽是比金鱼小了四岁,但人还算是优秀的,在哪所大学读研究生,在哪所研究院实习之类,说到此,金鱼妈妈斜着眼看着金鱼,金鱼只敢低头看着地板。
  “妈妈的意思是,我不管你们俩之间怎么回事,你喜欢就好,妈妈再不拦你,我也觉着知根知底是件好事,你说对吧金鱼她爸?”
  “我看小虾弟也算长相清秀,男小女四岁,说明咱们金鱼有本事啊……”金鱼她爸开始不靠谱了。
  “也对,你说这一般女的都比男的活得长,所以找个比自己小的男的也挺合适……”金鱼妈妈更加不靠谱了。
  金鱼头痛无比,果真小时候被教导的不能撒谎是对的,这谎言只要一说出口,那口子就越扯越大,越来越难以缝补,唯一的办法就是终止这场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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