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期间的那些事儿--记录我家月嫂十年的所见所闻》
第16节

作者: 五味生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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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现在已没有一个周前的同情了,她相信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唉,你们夫妻的是俺也不说了”,关键是说了她也不开化,“可是你大女儿你怎么也得接回来吧。”

  “唉,让她奶奶带吧,回来光幼儿园费就得花掉我一大半,不过我想老二我得亲自带她,要不然一个都不跟我亲,以后我老了可怎么办。”
  二姐说“没事我先去炖汤了。”其实二姐的汤早好了,对于这场谈话,对于小媳妇,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她觉得是小媳妇变了,变得更妥协,更懦弱,更无助,还是变得更懒,更作践自己,亦或更随遇而安?
  月子结束,临走,小媳妇拉住二姐的手:“姐,这两次多亏你了,等我三胎时,你无论如何一定还来。”
  “啊?你还生?”
  “嗯,怎么也得有个儿子。”
  日期:2014-03-03 13:20:34
  (十)
  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儿子,我时常觉得他怎么是那样小,小到都不忍心去弄醒他,他就像一个小小的玩偶,静悄悄的呆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只有鼻翼的一起一伏,显示出他与这世界的微妙联系,却又如此不急不躁不纷争。
  “二姐,你见过那么多小宝宝,有没有感叹过生命的奇迹?”
  “那怎么能没有,你是没见过,有的父母你瞅着长得都挺好的,那孩子生出来丑得来,满脸就能看见两个洞。”
  我扑哧一声差点没喷了,二姐我在感伤好不好,多文艺范儿啊。二姐以为我不相信她说的,更加义正言辞地看着我:“真的,你老说你儿子鼻梁塌,你是真没见着过塌的,就是两洞,那真不冤枉。”
  我无法把沉浸在两山洞的二姐解救出来,只好继续别的话题。
  日期:2014-03-03 13:22:32
  (十--续二)
  “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现在那么依恋我,以后会不会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就不喜欢我了呢?”
  “嗯,不喜欢是不会的,儿子嘛,永远和妈亲这是正常,可是没工夫搭理你了那就更正常了,像我现在,给老大打电话老大烦,给老二打电话老二烦。”
  “哎呀,那你可以打电话给你老公啊。”
  “嗯,那我就烦死了。”
  我看着二姐呵呵呵的笑着,差点就要相信她是一个生活在爱情蜜罐里的女人,只可惜二姐老早就摊牌了她的家庭,她的背景,没有爱情,只是这么些年的亲情,甚至里面还有一些些怨恨,可是当下从她的笑声里全然听不出来。
  是啊,我们每天都在从自己的观察里判断着别人的喜怒哀乐,从自己的推断里臆测着别人的悲喜人生,其实我们谁能保证这些不是假象,像二姐的呵呵呵,多快乐的悲伤。
  我把好友分为几类,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叫死党,你觉得她们应该知道你的一切秘密,你也理所应当的认为对于她们我也亦如此。
  静是我小学的前位,初中的后位,高中的同校,大学她在211,我也是2开头的,是2类本。从此我们只在假期相见。然后她本硕连读,然后我工作了,再然后人家去了中央电视台,我结婚生孩子了。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能对起的日程越来越不在同一条战线了。
  日期:2014-03-03 13:23:14
  (十---续三)
  两年前听说她突然辞职了,嫁到深圳,因为老公是当地公务员,又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所以不想离开那边,于是静就去了。当时我们简直炸开锅了。啊,他是公务员不能辞职,敢问他是局长还是厅长啊,一个小小的科员,大姐您那是中央电视台啊,你当自己杨澜啊,多少人眼巴巴盯着您那空缺,送礼都排不上队,您这好,一句为了爱情,给了多少人希望。
  每每聚会,大家又多了一项谈资,那就是批判静的人生,三十年的顺风顺水怕是就此终结了,自己愣是会在自己的手里,现在不但不工作了,还那么快生了个孩子,就一个小公务员那什么养活她们母女,好像这不仅仅糟蹋她自己,还在侮辱中国的高等教育。那说起来,人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伐而诛之。
  说来话巧,年初儿子百岁之时,老公为了奖励我这有功之臣,当然实属邀功之嫌,带我去了趟香港,没有选择直飞,原因肯定是太贵,所以在深圳过港,终有机会约了两年多未曾见面的静。
  其实静和我的关系是非常铁的,可人类总是这样不自觉地贬低着别人,用来抬高自己的形象。我想两年多没工作一定十分邋遢吧,两年多没有接触外界一定十分闭塞吧。虽然自己也刚生完宝宝不久,可是我不同啊,我这是正规的国家产假,一直坚守岗位到生产前一天。
  我们约在下午五点,是当地一家很有情调的小咖啡店,这是静说特意为我选的。打车到那里,静已落座,我承认当时的我是有心理落差的,而且还不小。眼前的静竟比在北京混电视台时更漂亮,不对,说是漂亮也不完全,对,是一种魅力与气场。我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真的一点都没老,连鱼尾纹都没有。”

  静笑的不能自已,“咦,会被人当成同性恋的。”
  可是我怎甘心结局就此,“静,你知道我们都多替你可惜吗?你有那么好的平台,曾经我以为只有国家主席这样的才能配得上你,可是你看你,一个人在这很辛苦吧,生活可还好么?”
  日期:2014-03-03 13:23:49
  (十--续四)
  这话问的还真多余,因为我看见静一不施粉黛,二没佩戴金银珠宝,可气色衣着样样不逊色她人,怎么会差。“嗯,这两年真的挺好的,你看这的天,五点也很蓝吧。”
  “切,家乡的雾霾也比首都少好吧,你知道我说的是你的生活,你自己,真的,你现在活得还是你自己吗?”
  静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笑,“哎,以前我真不知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显然这不是我要听到的答案,答案明明应该是:我好后悔啊,我后老悔了啊,我会的肠子都清啦。
  “怎么会,静,你是属于大都市的,那当然没有贬低特区的意思啊,可是你是属于职场的,你是拼命女三郎啊,你怎么可以就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呢?静,在我面前你真的没必要的啊。”我言辞句句恳切,就差抓住她的手摸上两把鼻涕了。
  “给你看样东西。”静的脸上始终是上扬的嘴角,这笑看得出来是由心而生的。我看着静的手机,她给我打开照片,上面全是她和她女儿的照片,偶尔有几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呦,这么写碧海蓝天,山清水秀,花如烟的美景都搁哪P的啊?”
  “讨厌。”静也知道我这是在跟她开玩笑。“你看这些是北海道,那些是新西兰,这几张是九寨沟,还有这个是泰国人妖呢。”我看着静兴奋的诉说着,嘴角上扬的更大了。
  “你有没有搞错,她才两岁,你带他出去时她多大?”
  “第一次出行是在她刚满六个月,那时。”
  “别逗了,你一个人呆着六个月大的孩子,既要带着她的换洗衣物,还要带着尿布,奶瓶,怎么可能?现在我要是离了我们家月嫂,我都不敢单独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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