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祭----老流氓是怎样炼成的》
第38节

作者: 尉迟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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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3-26 10:30:01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还是猪食一样的饭。只不过白菜换成了土豆,没有去皮的土豆。
  勉强咽进去半个玉米饼子,看着别人都香甜的吃着,心里很悲哀。
  又不敢想好吃的东西,因为想起来那些美味的食品,胃里会着火,会有灼热的烫烧感。
  躺下来仰望天棚,怀念着家里炒菜时候的味道。可鼻子里充盈着的,却是这监舍里酸臭的空气。
  嘴里酸酸的,心里也是酸酸的。
  大门开了,一个年轻的管教进来,手一指我和纪老二: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我和纪老二面面相觑,心跳不止。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祸事临头。
  走廊里,我慢慢的走着,脑海里却闪现出电影中犯人被枪决时的画面。
  很真切,就是现在这样的场景,只不过我没有被五花大绑,背后没有插绝命牌。
  忐忑不安的进了所长办公室,意外的,李兵的爸爸坐在里面。
  看我俩进来,李兵爸爸上下打量我们一眼,嘲讽的笑了:
  “两位少年英雄,这里的滋味如何?有没有姥姥家好呀?”
  说完和所长同时笑了起来,弄的我和纪老二把头低的差点没插裤裆里。

  李叔叔笑着,却突然沉下脸,眼睛一瞪骂道:
  “你们两个混球,这次祸闯的可是真不小,把人捅成了气胸,要不是抢救及时,你们可是要偿命了,哼。”
  我和纪老二相互对视了一下。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知道把人伤的这么重。所以一直不知道害怕,现在知道了才真的有点后怕 。
  把头低下来都不敢说话了。
  看我们不说话,李叔叹息了一声:
  “小兵要是不去当兵,这次一定也和你们在这里做伴呢。”
  过来挨个拍了拍我们;
  “记住这次的教训,别在让家里人伤心了,你们的爸妈都被气疯了,他们都不想在要你们了,想和你们划清界限。”
  这句话,如针一般在我的心上扎了一下,冷冷的刺痛。

  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家里人都没来看过我。
  可我,又何尝想起过爸爸妈妈,。可能是我怕想起来他们吧,现在真的能想象出来爸爸的愤怒和无奈。对他来说,我这样的儿子是他的奇耻大辱。
  李叔拿出来一大口袋的包子,那牛肉包子的香味让我口水长流。
  旁边的纪老二也没好到那里去,喉咙咕噜的直响,大概在咽口水吧。
  所长说,还是在这里吃吧,回到监舍里他们肯定捞不到吃的。
  那包子真香,第一口下去我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李叔一边让我们俩慢点吃,给我们倒了一杯水,脸上的表情也是怜悯而柔和。
  我把剩下的包子放到怀里,我想给小特务带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惦记他,感觉和他很亲近。
  临回监舍的时候,所长交代我们俩,不要和监舍里的人接触。也不要招惹他们,有什么事直接找他。
  还对李叔承诺每天都会给我们俩派外工。
  后来才知道,在监舍里,能出外工的,那是最好的差事了,一是能出去活动一下,还有就是回来能有馒头吃。
  回到监舍里,大家已经开始盘腿坐板了,我兴奋的溜到后面,在小特务身边坐下来,看着他傻笑。
  他看了看我,微微的浮现一点的笑意:“家里来人看你们了,这么高兴。”
  我还没等说话,那边瘦猴已经靠了过来。他的鼻子象狗一样拼命的吸着,嘴里已经含满了口水,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了:
  “兄弟,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吧?”

  浓烈的口臭和着唾沫喷溅出来,我不由的捏着鼻子躲了他一下。
  从怀里拿出包子,塞到小特务的怀里。
  他拿出来一个,放到鼻子上闻了一下,又放到嘴里,文雅的咬了一小口。
  完全不是我们这样恶狼的感觉,深沉的让我有嫉妒。但这同时,香味让瘦猴的喉咙里咕噜一声响,那金鱼眼睛放射的是贪婪和欲望交织的目光。
  在看前面的人,都齐唰唰的回过头来,渴望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同时响起来的是一片口水的吞咽声。
  小特务从口袋里抓出几个包子,把剩下的包子扔给瘦猴:

  “拿去和大家分了吧。”
  看包子不多,我还自作聪明的对瘦猴说,不行一人半个,解解谗也好。
  那知道这瘦猴根本没管那套,抓过来包子狼吞虎咽的往嘴里送,几乎就是一口一个,转眼几个包子就消失了。噎的他脸成紫红色的,那金鱼眼往上翻着,仿佛眼珠都能鼓出来。
  他一手指着水桶,嘴里还塞着一个包子,示意给他拿水喝。没一个人动地方,所有的眼神,都是厌恶和愤怒的。
  一只脚伸过去,狠狠的踹在瘦猴那丑陋的脸上。踹的他一个后仰,头重重的磕到了墙上,半天才爬起来。
  小特务瞪着他,脸上阴冷的吓人:
  “妈的我让你给分了,你他妈的到吃起独食来了,我最恨你这种人。”

  说着抓起口袋扔进人堆里,眼神阴冷的扫视着。
  这次没有人在敢吃独食,因为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有刀样的冰冷和寒气。我不禁转过脸,也不敢正视他的眼神。
  却无意中看到了瘦猴的眼睛,那鼓鼓的金鱼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更可怕的怨毒和嫉恨。我打了个冷战,这里的空气都充满着邪恶和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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