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黑城---记威虎山下雪乡黑道的那点事儿》
第60节作者:
大狗剩子 日期:2015-11-18 23:53:49
“哦,胜子家,他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兵兵忐忑地回道。
那个丨警丨察把地址递给持对讲机的那位,那位接过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低声说:“知道,已经派人去了。”说完又把地址还给了兵兵。
在短暂的询问之后,卧室里只留了一名丨警丨察看着兵兵,两个丨警丨察小心翼翼地守在门口,另两个丨警丨察出了门,估计是埋伏在楼道上。
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
晚上十点左右,在黑暗中,那名丨警丨察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二三四号目标均已落网,请六组与一组汇合……。”
房间里终于开了灯,那名持对讲机的丨警丨察重新进屋,面带喜悦地对兵兵交代道:“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李国胜一伙在XX咖啡厅门前持刀刺死一名无辜群众,目前已被抓获,如果以后有案情需要,我们还会来找你,希望你积极配合,这样对他有好处。”丨警丨察说完招呼已经进屋的其他警员陆陆续续出了房间,只留下兵兵一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片刻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难道下午捅死那个人的是胜子吗?兵兵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这可是杀人罪,而且还这么轻易的就被抓到了,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的脑海里全都是镣铐,死刑,游街,枪毙,五花大绑,脑浆崩裂,等等各种骇人听闻的场面,和令人胆战心惊的结果,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后悔,昨天为什么不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也许这样他就可以跑的更远一点,他一定是因为没有钱,不能躲到更远的更加隐秘的地方才这么轻易地被丨警丨察抓到的,都是自己的吝啬害了他。
茫然不知所措的兵兵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坐足足坐了有十分钟,意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十分钟之后才重新站起来,坐到床上,理了理思绪。胜子百分之百是被抓了,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还没有完全失去希望,那时他们四个人应该是在一起,捅死那个人的不一定就是胜子,对,绝对不会是胜子,她对胜子从来都是充满了信心,此时她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想到这个问题,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人就是胜子的家人,此时他们一定是也和自己一样在焦急地想了解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也许从他们的口中可以打听到一些真相。
兵兵从口袋里取出那张纸条又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空,他们不会睡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对胜子置之不理吧?。
日期:2015-11-18 23:57:46
兵兵打了辆车直奔马家屯。
马家屯是位于雪城西郊城乡结合部的一处很大的屯子,这里有七零八落的各式民宅,有毫无规划的自然形成的小路,有零星散布的工厂,更多的是被民宅和小路分割开来的菜地,没有路灯,没有水泥马路,也没有街道标识,在一片黑暗中想找到一个极为普通的出租屋,难度犹如大海捞针,兵兵做梦都没有想到,第一次来胜子家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她在没出事之前就来一趟,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狼狈而又仓皇。
还好,出租车司机见她是个小女孩,又独自一人,很照顾她,一边安慰着她,一边不急不躁地开着车,对比着地址,走街串巷,足足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一排新盖的几间砖瓦房的尽头找到了那间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木板房。
胜子父母的住处只有一个房间,大约十个平方,一面墙是借助于新房的立山,露着红砖,另三面是用木板搭建,再钉上棉被、毛毡等用来挡风保暖,所以房间里非常昏暗,房顶亮着一盏20瓦的灯泡,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一铺通长的火炕连着灶台,火炕上堆着几卷炕被,进门炕梢的位置堆放着几摞厚厚的书籍,看样子这是小龙的位置,这个房间简陋的让人无法想象,用家徒四壁都不能还原这里的真实场景,兵兵怀疑这是不是人类居住的场所。
胜子的妈妈见兵兵来了,忙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兵兵坐下。她还想对兵兵隐瞒儿子出事的事实,但惶恐无助的眼神出卖了她。
兵兵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丨警丨察是不是来过了?他们都说了什么?”
日期:2015-11-21 22:28:11
胜子妈妈见兵兵已经知道胜子出事了,也就不再隐瞒,兵兵的到来正好给她提供了一个可以商量和倾诉的对象。
“晚上我刚下班就被几个丨警丨察堵在屋子里,问我胜子去哪了,我哪知道呀,他都两年多没回来了,我找他还找不着呢,然后丨警丨察就在这屋里屋外地守着,比上次来的人还多,我问他胜子犯啥事儿了,他们也不说,就这样端着枪坐炕上,外头一有点啥动静,离开跳起来躲在门后头,我寻思,这是咋啦,胜子杀人啦?要不,这帮人怎么能紧张成这样。”胜子妈妈停了一会儿,接着讲诉:“小龙放学晚,马上上高三了么,九点多才回来,刚一进门,就被两个丨警丨察按地下了,下手这个狠呐,胳膊都快拧断了,我喊了两次,抓错了,这个是我家老二,他们就是不信,又翻书包又拿照片的对照了半天这才放了他,就这么的,一直守到十点多才走,临走也没说胜子到底咋了,你说胜子到底咋了?。”
兵兵听完胜子妈的讲述,估计他们也就知道这些,胜子常年不在家,他们不会知道的更多,因此她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简要地告诉了他们。
“当时胜子、可心、王永、二肥,他们四个在一起,到底谁捅的人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也别担心,没准不是胜子捅的呢,等一会天亮了咱们去市局打听打听。”兵兵控制着自己的紧张反过来安慰起了胜子的家人。
胜子的父亲在一旁除了唉声叹气就是顿足捶胸地责骂,毫无主张和办法,胜子的妈妈和弟弟分别朝他吼了几句,他竟一回身躺在炕被上对这么大的事不闻不问了。
胜子妈指着躺在炕上的老李气愤地哭着骂道:“你个瘪犊子,一点用都没有,遇到事就知道骂,一点不知道想办法,放挺儿了,啥事都指我一个人,像个老王八似的,一头都不出。”
胜子爸被骂急了,跳起来,瞪着牛一样的眼睛反问:“你有办法?你说,你有什么办法?法律是闹着玩的?能的你。”
兵兵见这样下去老两口子非打起来不可,急忙过来把胜子妈劝开,说实话,胜子爸的这一场表现确实让人很生气,不管怎么样,出了事积极地想办法是人之常情,尤其对于一家之主的男人来说,可谓义不容辞,可是他呢,不仅不想办法,还在那一通埋怨,毫无担当,也难怪胜子、胜子妈、包括小龙,这一家人都这么瞧不起他。
天刚蒙蒙亮,兵兵、小龙加上胜子妈三个人就出发了,一早上没有公交车,这个地方也没有出租车,他们只好步行,顶着清晨凛冽刺骨的寒风,用了一个来小时,从西郊一路走到东边的市局。
门卫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只能在收发室里等着。他们已经向看收发的老头大厅清楚了,昨天晚上送进来的人还在里面受审,还没有被押出来转到看守所,他们应该还有机会见上一面。
他们在收发室里呆了没多久,可心的妈妈和姐姐也来了,可心妈手里还拎了个破旧的铝饭盒,用围脖包着。兵兵和胜子妈都认识她们,两个老太太见面后,先是抱头痛哭了一会,最伤心的还数可心妈,可心昨天出狱,她是知道的,晚上在家里准备了一顿在她看来是非常丰盛的饭菜,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丨警丨察。
直到上午九点钟兵兵才从收发室的窗户里远远地看到从市局办公楼的大门里陆续押出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胜子,他反拷着被两名丨警丨察迅速推进了停在门口的警用吉普车,接下来是二肥,他和胜子一样也是反拷着,只有可心不是被反拷,而是采用了一种更加难受的姿势-斜背拷,也就是一只手从肩膀后面背过去向下,另一只手从腰部背过去向上,两只手在后背上被拷住,并且他走路有些蹒跚,歪着头,看样子人已经虚脱了,两个丨警丨察架着才勉强走到吉普车跟前,从这点上判读,可心应该是经过了酷刑严审的,而为什么受到刑讯逼供的只有他?。
吉普车启动了,却没有见到王永的身影,是他没有参与杀人,还是逃脱了?这又是一个疑问。
当吉普车经过收发室门口的时候,屋里所有的人全都出来了,焦急地等在门口,以为车可以停下来,再看一眼各自的亲人。可心妈打开饭盒双手端着站在最前面,嘴里念叨着:“这孩子一天没吃饭了,犯了啥罪也得吃饭呀。”饭盒里的两个馒头和半下红烧肉还冒着热气,散着浓香。
但是吉普车却丝毫没有减速,只是在门口鸣了两声笛,便开出门呼啸而去。两侧的车窗上结满了霜,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在丨警丨察离去的最后一个瞬间,兵兵似乎隐隐约约听到车里传出胜子的声音:“我没事,放心吧。”
这是兵兵听到的胜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两个人近在咫尺,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比她更可怜的是可心妈,她哆哆嗦嗦地捧着饭盒,望着远去的警车已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哭着说:“这孩子,熬了两年,好不容易出来了,连妈做的一顿饭都没吃上,就又给抓进去了,你说这是咋的啦,还能不能吃上妈做的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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