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嫂子一直没有发言,听了我的话忍俊不止,笑着开了口:“哪能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天天轮到你家啊,这赚的还嫌不够啊。我上两辈子班也赚不了这么多,你们就给穷人留点活路吧。”
军哥看嫂子可爱的样子,说:“嫂子,谁嫌钱咬手啊,哪个穷人不幻想着变成富人啊。这个社会,谁有头脑,谁有眼光,谁就先发财。”
李密撇了撇嘴,男人的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懂。她的要求不高,能平平安安的守着男人过日子,就是幸福。
按照静安营业部的时间,我们来到交易大厅。李士民跟花猫早早就等在这里。可是这里已经没有往日那么嘈杂,前来办理交易的人少得可怜。
我跟强哥他们坐下,希望今天能收获一个惊喜。
“哟!这不是强子和军子老弟嘛!怎么?还在玩国库券啊?”
一股太监嗓音袭入我的耳朵,没见人我就恶心的想吐。
扭过头,就看见一位不到一米六,圆滚身材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不合体的西装,肚子几乎能撑断腰带。下巴上有个鼻屎一般大小的黑痣,上面长满了茂盛的黑毛。
那人咧着嘴一脸横肉,嚼了碳一样的满口黑牙。
这个恶心的家伙究竟是谁?
“哦!六哥啊!少见啊!怎么?手指头和脑袋都好了?”强哥和军哥转过身站了起来。
“托你们老弟的洪福。哥哥我现在好得很。听说你们在南京路和徐家汇一代国库券做的很火啊,赚了不少了吧。”
那人口水飞溅,每说一句话就让我痛苦的反胃。看他们话不投机,仇人相见的样子。我想起了强哥和军哥提到的那个人,刘老六。
“我们赚多赚少和你有关系吗?你该干嘛干嘛去!”军哥冷眼放光,鄙夷的藐视眼前这位曾经的仇人。
“这话怎么说的,咱们兄弟还是有缘分的。当初要不是我带你们俩入行,你们能做到今天这个程度?说不定还是个穷兵蛋子。怎么现在发了财,连一点知遇之恩都不懂。哈哈。”刘老六话语中带着讽刺和嘲笑,表情极具让人愤怒。
军哥一个跃起,直接跳过了凳子,窜到刘老六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衬衣领子。他高大身躯泰山压顶一般抵住刘老六,感觉像是抓住了一个巨大的皮球,当做玩物一样。
“你想干嘛?你想动手是吗?你以为我一个人来的吗?你动手我看看?兄弟们!兄弟们!”老六尖酸的嗓音急促而恐惧,挣扎着却脱不开身。在他话音落地以后,不知从那里又窜出两三个人。
我和李士民忽地围了上去。就这三两个小角色,也配跟我们动手!惹毛了我们,叫你们非死即残。
对方看我们人多,又都是精壮的汉子,很是知趣,没有动手。
双方僵持了没有三秒钟,对方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元子!元子兄弟。”
我始终把注意力放在了刘老六身上,打架的时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直被我铭记在心。怎么在这紧要关头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在大上海我还没有到这么有名气,这么风光的地步。叫我的又究竟是谁?
我正纳闷,对方人群走出来一个光头。他睁大眼睛望着我,惊讶的说:“元子兄弟,真的是你啊,你没死啊?”
你他妈的真是找挨揍!我活的好好地,谁说我死了。你这攀关系拉家常的手段使用的也太低劣了,这不明摆着火上浇油,自找残废嘛。
还没等我发作,那人又开了口:“你不记得我了?在分局的拘留室,我还有我的兄弟棍子。咱们不是拜把子了吗?”
他这一说,我才茅塞顿开,分局拘留室的难友。
“花西瓜!棍子!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们这是?”我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刘老六,不知道他们怎么搅和到了一起。
“我们真是想死你了,兄弟。别人都传言你被毙了,我们还都惋惜失去了一位好兄弟。没想到你能平安脱身啊!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哥刘老六。”花西瓜口若悬河的对着我说话,还用手比划手枪的样子,仿佛我真的上了刑场。
军哥见花西瓜跟我相识,也放开了刘老六的衣领。
刘老六是何等狡猾的老狐狸,大上海的江湖他游了无数圈。这种场合他最会见风使舵。
“哦!都是自己人啊!不打不相识啊!自己人,自己人!误会,纯属一个小小的误会。”
日期:2009-07-29 15:14:19
刘老六定是以为我真的曾经杀人越货,说话间不停的用三角眼打量我。既然现在我成了主角,那我就该上场说话。
“老六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在大上海混别总以为自己了不起。今天看在我拜把子兄弟的面子上,我们可以放你一马,但是日后还有对我哥哥不尊敬的地方,别怪我让你下辈子坐轮椅。”我咬着牙把每个字说的寒气逼人,两眼凶光毕露。
“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误会啊!今天我绝对没有恶意,绝对没有!我是想告诉强子和军子一个发财机会的。现在国库券价格走势太平稳,没什么意思 ,不如转手玩玩股票,这玩意现在接触的人少,日后利润肯定大,真的,相信我。”
刘老六喷溅着口水,弓着腰奴颜卑膝的讨好着对我们说。
“谢谢你好心烂肠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心里有数,就不用你老人家操心费力了。”军哥没好气的回话打发老六。
“那行,那我先走,改日我做东,请哥几个撮一顿。”刘老六自知没趣,招呼着手下的弟兄离开。
我跟花西瓜和棍子简单的告别,老六狼狈的走了。
他们走后,行情的走势依旧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可操作的余地。
我扼要的把如何认识花西瓜和棍子的经历告诉了强哥他们,惹得他们一阵好笑。
花猫对我演戏吹牛的功底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元哥。你太牛了,不费吹灰之力,光靠嘴皮子就能摆平事情。早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也用你这一招,肯定能少吃不少苦头。”
他话一出,让我好不得意。谁说咱脑子不好用,关键时刻,咱的小聪明总能发挥大作用。
但是什么时候,我能在大上海的商场上靠自己的聪明闯出一片天地呢。
日子总不能如此碌碌无为。回去之后我始终对刘老六那天扔给我们的话难以忘怀,他真的抛开国库券开始做股票了?股票这东西,真的有利可图吗?
后来几天,我每天都关注几只股票的走势。按照雪影给我的资料上所述,分析它们的公司发展以及盈利情况。
特别是真空电子,它在全国最大的100家电子企业中销售额排名第十二,利税总额则是第二。而且每年都分红,股息率很高。公司承诺年利率高于银行固定存款利息,最高不高于15%。
真空电子的最高价格曾经达到145,现在在90左右一直徘徊。让我感觉有点象国库券的最低点。
我把想买点真空电子股票的意思告诉了强哥。他想了又想,问我有没有把握。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自己觉得股票分红比银行利率高,不如放着买股票,反正自己有点钱闲着也是闲着。
强哥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个存折,上面有二十万。
他把存折交给我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这些钱本来打算我们在国库券里大展拳脚,但是行情没想到结束的这么快。既然你有胆量杀入股市里,哥哥支持你。”
我没想到强哥又给了我这么一大笔钱,心中感慨万千。
万一这钱掉股市里打了水漂怎么办?不怕,还有每年的分红呢。
我就这样不停的给自己鼓劲,第二天直接到柜台添了交割单,把所有的钱买了4000股真空电子。
买完股票,我口袋里一贫如洗。跟我从山东刚来到上海一样,只不过现在我手里多了这一叠子股票。
强哥和军哥还惦记着去年的莲蓬行情,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四喜,让他今年继续张罗着收购。
我们准备妥当,正打算出发去微山。李密嫂子却一脸惊慌,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
“强子,不好了,大学生上街游行了。军队都出来了。”
我在院子里看书,听了这话如同五雷轰顶。怎么回事?大学生干嘛游行?军队干嘛出来?娟子怎么样了?
李密嫂子也说不出因为所以,只说单位让放假,哪里都不允许去。街上的公交车,出租车基本都停止运营了。
我听着心里紧张的哆嗦,难道大学生要跟政府对立?不然军队怎么能触动军队呢?
我赶紧拨通了娟子的电话,娟子那边乱哄哄,她说她马上要出去。我脑子要爆炸了,告诉她哪里不要去,我开车去接她,她没答应,挂了电话。
当我开车要出去的时候,路上全部是丨警丨察和士兵,所有的公路全部戒严,如临大敌。交大是去不成了,娟子你可不要干傻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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