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伊利沙白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确定她所要说的话的精确性。“她说,‘其实我无法确定,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我确信不管是谁干的,她事后一定非常不快乐,而且真的想要坦白招认。’席丽儿继续说,‘有一些事情我不明白,像那天丨警丨察来时电灯泡的事。’”夏普插嘴进来。
“丨警丨察和电灯泡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席丽儿只说:‘电灯泡不是我拿的。’然后她说:‘我怀疑这是不是跟护照有关?’我说,‘你说的是什么护照?’而她说,‘我想某人持用的可能是假护照。’”督察沉默了一阵子。
这其中终于似乎有了某种模糊的类型在成型中。一份护照。
他问道,“她还说些什么?”
“没再说什么。她只是说:‘我明天就会多知道一些了。”’“她这样说,是吗?这是句意味非常深长的话。”
“是的。”
督察再度沉默、细想着。
有关一份护照的什么——丨警丨察来访……在来到山胡桃路之前,他已经仔细查看过档案。外籍学生住宿的学舍都受到相当严密的监视。山胡桃路二十六号的记录良好。这里有过的一些小事,是贫瘠,无暗示性的。一个西非来的学生靠女人赚钱过活而遭警方通缉;这个学生只在山胡桃路住了几天就到别的地方去了,后来被警方传去,然后驱逐出境。还有一次为了要找一个亚裔青年出面说明有关剑桥大学附近一个出版商的太太被谋杀的案件而对全学舍及寄宿舍进行例行检查。在那个青年自动上哈尔丨警丨察局归案之后那件事就已经澄清了。还有一次是调查一个散播反动传单的学生。这些事件都发生在一段时期以前,不可能跟席丽儿·奥斯丁之死有任何关联。
他叹了一声,抬起头看到伊利沙白·琼斯顿聪慧的黑眼睛正望着他。
他一时兴起,说,“告诉我,琼斯顿小姐,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一种印象——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她显得惊讶。
“怎么个——不对劲?”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是在想莎莉·芬奇所告诉我的一件事。”
“噢——莎莉·芬奇!”
她的语气中带着某些令他难以明白的意味。他感到兴味盎然,继续说下去:“在我看来芬奇小姐好象是个好观察者,精明而且实际。她十分坚持是有什么不对劲——这个地方有什么古里古怪的——尽管她觉得难以确切说出是什么。
伊利沙白猛然说道:
“那是她美国式的想法。他们都是一个样子,这些美国人,紧张、不安,对任何可笑的事情都产生怀疑!看看他们干下的搜捕女巫的蠢事,他们歇斯底里的间谍狂,他们对共产主义固执不移的观念。莎莉·芬奇就是个典型的美国人。”
督察的兴趣提升,原来伊利沙白·琼斯顿不喜欢莎莉·芬奇。为什么?因为莎莉是美国人?伊利沙白·琼斯顿有没有什么不喜欢那迷人的红发女郎的个人理由?或许只是单纯出自女性的嫉妒心?
他决心用他有时候发现很管用的手法试探一下。他平顺地说:“如同你可能了解的,在像这样的建筑物里,各人的聪明才智差别很大。有些人——大部分人,我们只问他们事实。不过当我们遇到某个有高水准才智的人时——”他暂停下来。这是句奉承话。她会有所反应吗?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她有了反应: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这里的智力水准,如同你所说的,并不多高。尼吉尔·夏普曼具有某种机智,不过他的心智浅,雷恩·贝特生是个努力用功的人——仅此而已。瓦丽瑞·何皓丝心智资质不错,不过她的眼光商业化,而且她太懒了,懒得把她的头脑用在值得的东西上。你想要的是一个具有冷静客观、受过训练的心智的人。”
“比如说你,琼斯顿小姐。”
她不表异议地接受恭维。他了解,带着一些兴趣地了解到,她是一个在谦逊怡人的态度之后,藏着对自己的个项特质觉得自豪的年轻女人。
“我同样你对你的同学的评价,琼斯顿小姐。夏普曼聪明但却孩子气。瓦丽瑞·何皓丝有头脑,但对生命却抱着玩厌的态度。你,如同你所说的,具有受过训练的心智。所以我重视你的看法——一个聪明人的看法。”
有一阵子他怕做得太过火了,然而他不必担心。
“这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督察先生。不必理会莎莉·芬奇所说的。这是家管理良好的高尚学舍,我确信你不会发现这里有任何颠覆活动踪迹。”
夏普督察有点惊讶。
“其实我想的并不是什么颠覆活动。”
“噢——原来如此——”她有点吃惊。“我是把席丽儿所说的护照的事连结起来。不过毫不偏颇地看,同时衡量一切证据,在我看来,似乎相当确定的是,席丽儿之死的原因是私人的——某种性方面的纠结,或许吧。我确信跟学舍毫无关系,也跟这里发生的时毫无牵连。我确信,这里并没发生什么事。如果有的话,我应该会察觉到,我的感知力非常敏锐。” “我明白。呃,谢谢你,琼斯顿小姐。”
伊利沙白·琼斯顿走出去。夏普督察坐在那里望着关上的门出神,柯普巡佐跟他说了两次话他才醒过来。
“呵?”
“我说就这些了,长官。”
“恩,我们有什么成果?极少。不过我告诉你,柯普。我明天要带一张搜查令来。我们现在装做没什么大事地离开,他们会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是这地方是有什么事在进行中。明天我会把这里整个翻过来——在你不知道要找些什么时这不容易,不过有可能我会找到能给我们线索的东西,刚刚出去的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女孩,她有拿破仑一样的自我,我非常怀疑她确实知道些什么。”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 第十二章(十二)正在口述信件的赫邱里·波罗在一个句子当中停顿下来,李蒙小姐抬起头来。
“波罗先生?”
“我的心思不集中!”波罗挥挥手,“毕竟,这封信并不重要。李蒙小姐,你好心帮我打个电话找你姐姐。”
“是的,波罗先生。”
过了一会儿,波罗从他秘书手中接过电话。
“喂!”
“什么事,波罗先生?”
休巴德太太显得喘不过气来。
“休巴德太太,我相信我没打扰你吧?”
“我已经被打扰惯了,”休巴德太太说。
“有了什么搅乱,是吧?”波罗微妙地说。
“说得非常好,波罗先生。正是如此。夏普督察昨天问完了所有学生的话,今天带了张搜查令来,而尼可蒂丝太太又歇斯底里地缠着我。”
波罗同情地啧啧做声。
然后他说,“我只不过想问你一个小问题。你给了我一张失物表——还有其他一些古怪的事——我不得不问的是,你那张表是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写下来的吗?”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表上的那些东西是按照它们失踪的先后顺序写下来的?”
“不,不是。对不起——我只是一想到什么就先记下什么。如果误导了你,我真是抱歉。” “我应该早问问你。可是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有什么重要性。我现在你上拿着你那张表。开头是,一只晚礼鞋、一个手镯、粉盒、钻戒、打火机、听诊器等等。你说这并不是哦失踪的顺序?”
“不是。”
“你现在记不记得适当的次序是什么?”
“呃,我不确定我现在是否能记起来。你知道,这已经是一段时期以前的事了。我得先用心想一想。实际上,在我跟我妹妹谈过,知道我就要跟你见面之后,我就列了一张表,我该说我是按照我记得它们的顺序写下来的。我是说,我先写下晚礼鞋因为这件事这么特别,然后是手镯、粉盒、打火机和钻戒,因为它们都是比较重要的东西,而且看来似乎是真有个贼在动手脚,然后我又想起了其他一些比较不重要的东西,把它们加上去。我的意思是指硼粉、电灯泡和背囊。它们其实并不重要,我只是事后才想起来。”
“我明白……现在我要你做的是,太太,坐下来,也就是说,当你有空的时候……”“也许在我给尼可蒂丝太太服点镇静剂,把她弄上床去,同时让吉罗尼莫和玛瑞儿平静下来之后,我会有点时间。你要我做的是什么?”
“坐下来,尽可能试着把发生的各种事情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写下来。”
“当然,波罗先生。那个背囊,是最先发生的,还有电灯泡——我真的不认为这跟其他事情有任何关联—再来是手镯和粉盒,不——是那只晚礼鞋。不过,你不想听我一边想一边说。我会尽我所能照你说的把它们一样列出来。”
“谢谢你,太太。我会很感激你。”
波罗挂上电话。
“我真生我自己的气,“他对李蒙小姐说。”我违反了条理规律的原则。我应该一开始就弄清楚这些偷窃事件发生的顺序。““天哪!”李蒙小姐机械地说。“现在你要不要把这些信了结一下,波罗先生?”
然而波罗再度不耐烦地对她挥挥手。
星期六上午夏普督察带着搜查令一回到山胡桃路,边马上要求跟一向在星期六来跟休巴德太太结帐的尼可蒂丝太太面谈。他向她说了打算要做的事。
尼可蒂丝太太极力表示抗议。
“可是,这是侮辱!业难腔崂肴ァ侨蓟崂肴ァN彝炅恕薄安唬N胰沸潘腔崦骼怼暇梗馐羌鄙卑浮!*
“不是谋杀,是自杀。”
“而且我确信一旦我解释之后,没人会反对……”休巴德太太插进一句安抚的话。
“我确信,:她说,“每个人都会明理的——除了,”她若有所思地说,“或许阿美德·阿里和仙德拉·拉尔先生吧。”
“呸!”尼可蒂丝太太说,“谁在乎他们!”
“谢谢你,太太。”督察说。“那么我从这里开始,你的客厅。”
话一出口,尼可蒂丝太太立即提出强烈抗议。
“你高兴搜哪里就搜哪里,”她说,“但是这里,不行!我拒绝。““抱歉,尼可蒂丝太太,不过物品不得不搜遍整幢屋子。”
“那没关系,不过我的房间不行。我是超乎法律之上的。”
“没有人是超乎法律之上的。我恐怕不得不请你站到一边去。”
“这是侵犯,”尼可蒂丝太太愤怒地尖叫。“你是个多关闲事的家伙。我会写信给每一个人。我会写信告诉我的国会议员。我会写信给报社。”
“随你高兴写给任何人,太太,我要搜查这个房间。”
他从一张大桌子搜起。一大盒糖果、一大堆文件和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废物是他搜查的结果。他转向屋角的一座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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