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问一下厕所在哪里?”他冰冷得手,挽得我直想逃。说实话,现场的气氛很怪,阴风阵阵的,吹得人冷嗖嗖地从心底里发毛。现场的人,都绷着脸,也不笑,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的局促和不安。
老汉给我指了指屋后,屋后有一盏比这个屋子里更加昏暗的灯光,由此也知道屋后还有另外的一件房间,那应该就是厕所了。
这屋子里诡异的气氛,我是呆不下去了。本来我是想借着上厕所的空当,趁机溜走的,但是我刚没走两步,老人就后脚跟了上来,也不跟我说话。我走得快,他便跟得快,我走得慢,他的脚步放得也缓些。
“你先回去吧,我上个厕所就来。”一种不安的气氛笼罩着我,若是一场正常的婚礼,虽然好客,也不至于强留我一个陌生人。
楼芽寨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想一想,心里倒生出无限的恐惧。脚底行走的步伐,也不由地加快了许多,后面的人也加快了脚步。本来路程就短,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厕所。
农村的厕所不单纯是厕所,房子的主体是杂物房,凌乱地放了很多的柴在里面,还有杂七杂八凌乱的木板。厕所里都有一股子臭味,只是这间屋子里的味道更难闻些,一股刺鼻的恶臭。
我抢先一步进了厕所。虽说,厕所只有一闪破旧的木门,我还是关了门。木板之间巨大的缝隙,我透过光,看见门外自然站着那个老汉。
我解开裤子拉链,一阵畅快淋漓地水柱声惊动了杂物从中的老鼠。他们“”一阵就慌慌忙忙地从柴堆里跑出来,谈着脑袋看了好一阵儿,顺着门缝的洞跑了出去。
老鼠跑的匆忙,嘴里的东西都还留在柴堆下,白花花的像是一堆骨头。我探着头往老鼠窝里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两只刚刚生下来的毛绒绒的小崽子,张着嘴等着自己的父母来喂它们。而他们旁边就是两根还带着肉的骨头。
我在柴堆里抽出一根细枝,在老鼠窝里戳了戳,窝里又露出一两节白花花的骨头。那上面的肉已经被啃了七八分了,还剩下一两分已经干在上面了,还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我一只手捂着鼻子,另外一只手继续用手里的木枝刨了刨,突然之间我看见一个完整的头骨。上面的肉已经被啃干净了,只是殷红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
我强忍住心里的一阵恶心,抱开堆放在上面的木柴下面依然是白花花的人骨。我之所以断定是人骨,因为里面有完整的人的头骨,还有盆骨,手骨……“小伙子……”
我着实被眼前这一堆白骨吓得不轻,因为冲着这些白骨被啃食的程度,有些人已经死了很久了,而有些人却才死不久。
“小伙子……”我正为了眼前这一堆白骨而感觉到心惊胆战的时候,门外传来的老汉冷冰冰的声音。这冰冷的声音,足以让站在厕所的我腿如筛糠了。
就这一瞬间,我已经是汗水涟涟。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是这些可能很快又被我自己一一否定。
老汉见我没有回答,很快就过来敲门了。敲门声音很急,“咚咚咚”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过一遍又一遍,慢慢的我整个脑子里都是这样的声音,闷闷的憋在脑子里,找不到出口。
“出来了。”我仔细想过,想要从厕所里跑出去,或者是想躲在厕所里不出去,根本就不是一个办法,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面走。
“滋”一阵沉闷的推门声响彻我整个耳朵,震的我好长一段时间听不清声音。
“你终于出来了,跟我走吧。”老汉说话的瞬间,朝我怒了努嘴,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东西。天色更黑了,但是他的脸上居然比我才见他时候的苍白有了些颜色,虽然看上去还是冷冰冰的。
“去哪儿?”
“婚礼马上开始了,我们过去。”
我计划的是趁着老汉不注意的时候,撒腿就跑的。但是无意间我看见了老汉过时的唐装上明显的裁剪痕迹,若是我们寻常人做衣服,缝线的地方我们必然是要将布对折,然后再细心地缝上,老人的衣服倒更像是用剪刀剪好,在用什么东西粘好的。
这世间上只有一种衣服是这么做的,那边是烧给死人的纸衣。
我向老人靠了靠,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衣服上轻轻地摸了一把。他的身上发出的是一阵沁人的寒意,远远地闻着就能闻见一个刺鼻的恶臭,最关键的是他的衣服根本没有织物的柔软,反而是纸章的生硬和毛刺。
“难道他真是死人?”我心里“咯噔”一声,所有的希望都沉入倒海底。我人也像沉入深沉的海底一样,巨大的气压压迫得我根本无法呼吸,但是我还是张大嘴,极力地想要呼吸几个印象空气,只是进去口鼻的确实那阵令人窒息的恶臭。
“这身衣服还是我孩子这两天才买给我的!”尽管我努力地让自己动作不要引起老人的注意,但是这一切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挺好的。”我说话都感觉自己舌头不利索,生怕一不小心就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听见了自己声音里明显的颤抖。
“叔,你儿子在哪里?”虽然我怀疑他已经死了,但是一切都还只是怀疑。也许他压根儿就还是一个活人,所以我只能硬着头发问他。
我看见自己说话间哈出的白气传了好远。
“他还没来,总有一天要来的。”老人说话的瞬间,满眼的黑眼珠子里,就露出一缕稍纵即逝的失落,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我已经证明他跟我不一样,因为我说话的时候有白气,但是他说话的时候不一样。也许人和人之间有差别,但是体温却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趁他不注意我就跑。”我心里暗暗地想。也许跑就成了我唯一能过活下去的方式。只是如果他们真的都已经死了的话,我又能跑到哪里去?更何况,我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我该往哪里跑?
“新娘子来了。”趁着有人再喊的时候,我才能环顾一下大厅里的环境。
大厅的门口站了一男一女,衣服打扮,就像是下葬时候,在棺材里放的金童玉女一模一样。屋里的陈设跟普通的家庭没有任何的区别,就是几张桌子、几把椅子。房顶的正中间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灯光如豆,只能勉强照亮堂下一尺见方的地。地上依然是石板铺就的,虽是石板打凿时故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被踩了这么久了,早已经被磨得光亮如新。地上踩着一双双鞋,都跟烧给先人的没什么两样,男与女也没什么区别。案上烧着红烛,光线略比灯光亮一些,只是长长的黑烟却像是拼命了发出的最后叹息。
这些人在屋里四处站着,地上只见鞋,却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已经不感到惊奇了,因为他们跟我身边老汉穿着打扮没有什么两样,那么他们应该都是一样的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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